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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找尋與他人相互理解的方式。
我也一直在找尋我人生真正的意義。
然而當我與他人相處時,我只感到煩躁與更深層的孤獨。
歲月經久,文明更迭,生靈消逝,吾之所慮,唯其一者——
直至此生將盡,仍是孑然一身。
——《歿境堡壘名言集》節(jié)選
誠醒來時天還沒亮,因為這種時候別人還沒起來,他就可以一邊享受清晨片刻的寧靜,一邊跑步鍛煉身體。
昨晚那條短信顯然被他徹底無視了。
在他看來,那不過是長時間待在安逸的環(huán)境里,心理扭曲的死宅的惡作劇罷了,雖然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如何得知自己的電話號碼,但如今這種時代,想要得到一個人的電話號碼何其容易,再加上他本人也很容易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留下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有奇怪的人聯(lián)系上他也是遲早的事情。
真要說的話,他還得感謝這個人給自己枯燥乏味的生活帶來了一絲樂趣。
跑完步回到家時已是天亮,女人的消息準時送達,無非是問他起床沒,提醒他今天的集合時間和地點。
這家伙怎么跟我媽一樣啰嗦,還是說女人其實都這么啰嗦嗎?誠心想,既沒有將這種想法編輯成短消息,也沒有將它說出來。
參加這次活動也是被女人慫恿,說什么明年就要去外地工作,臨走前想一起做些有意義的事情,當做是回憶,誠都已經那樣明確地表示“你不去找你朋友找我做什么”,但對方卻死皮賴臉的回答“人家朋友很少啦!”
至于她的朋友到底是不是很少,誠不知道,也懶得去弄清楚,答應女人的請求也是因為對方曾幫助過自己,當時小組拍攝作品缺一名女演員,以誠的口才和人際關系,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難度堪比登天,正是女人幫他找來了一名其他班級的女生,那次作品拍攝的很成功,聽說還在區(qū)域里拿了獎項,但拿獎那天誠沒去,因為人太多。
“知道了。”誠回復,剛放下手機,屏幕就又亮起來。
“等你哦!”對方回答。
不知為何,誠輕笑幾聲,換衣服的動作也迅速了許多。
女人的名字是“玥”。他們是上學時相識,兩人第一次說上話的時候,距離進學校已經過去了兩年多,那個時候誠的話還沒現(xiàn)在這么少,表情也更加豐富,朋友也比現(xiàn)在多,不像現(xiàn)在這樣孤僻。他們之間也有很多共同話題,經常吃完午飯就去學校圖書館坐著打發(fā)時間,或是回教室聊天。
也不知怎么回事,跟玥的接觸令誠莫名覺得世界遠比他想象的要巨大,這種巨大已經不僅局限于質量的大小區(qū)別,它就像是三維中不存在的一條坐標軸,這個想法令他的思維徹底升華。
也是在這之后,他跟之前一直玩耍的朋友淡了聯(lián)系,說的話跟臉上的表情都更少,他一直以為是不是自己跟不上時代,被朋友們拋棄了。
誠跟玥在他家附近的車站會和,要說玥是專程過來這里等他,倒也不完全是,因為從玥家前往莊園,還得要在誠家附近的車站換乘。
“不好意思!等很久啦?”玥到的時候發(fā)現(xiàn)誠已經在車站了,便小跑過去一臉傻笑。
“剛到一會。”誠的回答盡可能簡潔,他回頭打量了一下玥的著裝,襯衣和牛仔褲,與她平日的打扮大相徑庭,讓人眼前一亮。
察覺到誠的目光后,玥捂嘴偷笑,說:“怎么樣?是不是覺得很新奇?”
誠不說話,抬頭看了眼遠處。
“給點評價嘛!”
“車來了。”誠掏出車卡,而后回過頭來,嚴肅而誠摯地說:“還行。”
“還行還行——”玥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