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業(yè)(yè)應(yīng)著她的話坐下后，端起杯子喝了兩口水。
花彼岸也沒有急于開口，而是看著康業(yè)(yè)的情緒緩和得差不多了，才柔著聲音開口。
“你說，你們明天下午就回去了？”
康業(yè)(yè)點點頭：“是的，我們早上還有些工作才做完，所以要到下午才回去。”
“你們公司大嗎？”花彼岸問道。
康業(yè)(yè)“嗯？”了下，有些疑惑地看向她，他實在不知道他們公司大不大與他們之間的事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lián)。
不過他還是如實答著：“雖然不是什么世界幾百強，但也算不上小，是個幾百人的公司。
我們公司有很多的部門。”
“幾百人……那也算不小了，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們公司應(yīng)該還挺有錢的，怎么員工出差，就只給你們兩個人開了一間房。”
康業(yè)(yè)詫異極了，眼珠壓抑著驚恐微瞠目探問她：
“花醫(yī)(yī)生……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的確，就算花彼岸看到了他和他們經(jīng)(jīng)理進了同一個房間，也不會亂想什么，畢竟他當時還抱著個很重的箱子。
是個正常人的思維，想的當然是給他們經(jīng)(jīng)理抱東西進房間而已。
不過呢，花彼岸倒是也沒有那么神通廣大，她也沒有那個時間去盯著那間客房，看康業(yè)(yè)有沒有出來。
而是剛才在等他下來的時候，她去上了個廁所，誰知道，她在廁所的入口處碰到了康業(yè)(yè)的經(jīng)(jīng)理。
因為早的時候在客房走廊的那里看到過他和康業(yè)(yè)。
雖然當時他換了一身煥然的衣服，但他那張臉，她還能記得。
所以她當時就下意識地留意起他來，他當時正在打電話，花彼岸聽到他非常得意地說了一句：
“我們當然是住在一起了，我既可以拿了他的那房錢，還可以在房間里干我想干的事情。
好啦，我馬上走出酒店大門了，馬上就到。”
她聽不到電話那頭的人說什么，只見他聽那人了說了幾秒鐘，他就又說：
“發(fā)(fā)票這件事情簡單很，我又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
之后，隨著他的漸漸遠去，她就沒聽到他再說些什么了。
思緒回歸，花彼岸對康業(yè)(yè)說：“是因為我看到了你們在不同的時間進到的房間都是同一間。”
其實她這句話破綻很大，可是因為康業(yè)(yè)心虛，所以他直接沒什么異議，反而帶了些許的惶恐回答：
“是……我們……的確是住一間房。這樣的話，經(jīng)(jīng)理他就可以昧下屬于我的那份房錢。”
花彼岸問：“給公司報賬是需要發(fā)(fā)票的，你沒開房，就不會有發(fā)(fā)票，那他是怎么做到，拿到你的那份經(jīng)(jīng)費發(fā)(fā)票的？”
康業(yè)(yè)說：“他有自己的門道，畢竟他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了，他很有經(jīng)(jīng)驗。”
“那經(jīng)(jīng)常跟他出差的人是你嗎？”
“是我……”
他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花彼岸在他的面容上感受到他含恨的惱懼，以及……對自己的厭棄。
這是昨天他面對花彼岸的時候，所沒有的情緒。
“他……是不是經(jīng)(jīng)常霸凌你的那個人？”
或許因為花彼岸是心理醫(yī)(yī)生的緣故，康業(yè)(yè)在面對她的時候，他會很安心，所以就沒所顧忌應(yīng)下了話。
“對，他帶著同事霸凌我，欺辱我……”
他的眼淚，也因著這句話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他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面色的頹然，仿佛達到了極致，面容很皺巴的扭曲，雙眸悲憤……
此刻的康業(yè)(yè)，非常需要拯救，不然，他真的要在沉默中爆發(fā)(fā)著滅亡了。
“給……”
她從兜里拿出一包手帕紙遞給康業(yè)(yè)。
“謝謝。”康業(yè)(yè)接過，抽出紙給自己不停地擦眼淚。
花彼岸一直默默地坐在一旁，讓他無聲的哭泣，讓他發(fā)(fā)泄著情緒。
直到看到他狀態(tài)(tài)稍微好些，不再流淚，她才開口。
“他對你，是那種欺負嗎？”
雖然心里已經(jīng)(jīng)知答案，但還是要確認一下。
“對。”康業(yè)(yè)點了點頭，他剛才哭了一頓，情緒已經(jīng)(jīng)平復(fù)很多，現(xiàn)(xiàn)在說話，情緒反應(yīng)好了許多。
“你沒報警？”
“他拍了照片。現(xiàn)(xiàn)在網(wǎng)(wǎng)絡(luò)很發(fā)(fā)達，要是他真的把那些照片往網(wǎng)(wǎng)上一發(fā)(fā)，我就完了。
當時我就是那么猶豫了一下，導(dǎo)致了我后背受到了更多的傷害，就算現(xiàn)(xiàn)在能把他抓進警局，卻是泄不了我內(nèi)(nèi)心積攢極久的怨恨。”
“所以……，今天你想殺了他？”
康業(yè)(yè)詫異地抬起頭望著花彼岸，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被人做了這種侮辱人格，傷害身體的事情，他想殺他們經(jīng)(jīng)理在他看來就是一個正常的思想。
只是花彼岸居然能看出來，他是今天想把他的經(jīng)(jīng)理殺了，那也太厲害了點。
“你們當心理醫(yī)(yī)生醫(yī)(yī)生的，都這么厲害的嗎？”
康業(yè)(yè)露出了苦笑。
“也不是，因為我看到你鑰匙串里掛著的水果刀了。”
下意識地，康業(yè)(yè)就要伸手往后摸他的水果刀。
還沒有摸到水果刀，他就意識到了尷尬：
“你們當心理醫(yī)(yī)生的，果然很厲害。”
“他是很可惡，或者說，人性的惡已經(jīng)(jīng)被他展現(xiàn)(xiàn)得淋漓盡致，但是，你不要因為別人的壞，把你這輩子都賠進去。”
花彼岸開始在勸說他。
“可是……不把自己賠進去，怎么讓他受到懲罰呢？我已經(jīng)(jīng)被他逼瘋了。
今晚……又是一個黑夜，我不想度過了。”
康業(yè)(yè)是痛苦的，他情愿毀了自己，也不要再受這樣的折磨。
如果代入一下康業(yè)(yè)，這的確是個非常折磨人，令人崩潰的事情。
“你報警吧，我可以給你提供非常厲害的律師。”
康業(yè)(yè)應(yīng)該是對報警這件事想象過無數(shù)(shù)次，在她再一次說報警的時候，他已經(jīng)(jīng)沒什么較大的反應(yīng)，反而老是準備對自己嗤笑。
“要是當初他第一次強迫我的時候，我就去報警的話，或許有用。可是事情過了這么久，別人會說，第一次是強迫，那后面的那么多次，也會是強迫不成。
要是真不愿意，也不會發(fā)(fā)生那么多次。”
花彼岸道：“這不是你的錯，他用照片威脅你，你很害怕，這也正常。”
“就算，就算……我真的報警了，他也會去坐牢，可是，或許他只會坐個兩三年的牢而已。
這對于他給我心靈上的傷害來說，遠遠不止夠。
等他出來，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報復(fù)我。他那個人，戾氣很重的。”
“那你真就打算來個命抵命？到時候他是死了，你多冤啊！我給你介紹個厲害的律師，到時候讓他在里面待久一些。
要是他以后出來，他還不悔改，那時候你再以命相搏，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康業(yè)(yè)本來覺得，自己大不了死了算了，可是經(jīng)(jīng)過花彼岸這一番的勸說，他開始一點點的萌生退意。
只是……：“要是我去報警了，他就把我跟他那些照片放到網(wǎng)(wǎng)上了怎么辦，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都會看到的。”
“到時候你把情況和警察說明，我想，他們應(yīng)該會對你們經(jīng)(jīng)理的手機進行監(jiān)(jiān)控，并限制他的一切網(wǎng)(wǎng)絡(luò)活動的。
而且，只要你非本愿的，他拍的那些照片和視頻，反而是他強迫你的證據(jù)(jù)。”
“我去報警，真的行嗎？”
“當然！”
花彼岸給了他肯定的回答。
他們兩人正說著，不遠處就響起康業(yè)(yè)經(jīng)(jīng)理的聲音。
“康業(yè)(yè)！你怎么在這？”
他這聲中帶了惱怒，音量大了些許，所以在比較安靜的餐廳里，許多人下意識地就朝他看去。
朝他看去的眼神中，都在控訴著他的沒素質(zhì)(zhì)。
或許是感受到的怒氣太多，那經(jīng)(jīng)理的囂張氣焰一下子就熄滅了，跟大家伙微微躬身說了兩句實在是不好意思。
花彼岸沒想到，這個康業(yè)(yè)的經(jīng)(jīng)理居然還沒有走，剛才在廁所碰到他的時候，她也根本就沒想到這一茬。
主要是，她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會對康業(yè)(yè)做那種事情，所以就沒多想，要是康業(yè)(yè)在這遇到他們經(jīng)(jīng)理會怎么樣。
只是，他們的事情是暗地里，現(xiàn)(xiàn)在他卻這么明目張膽的吼叫著康業(yè)(yè)，看來他性格暴戾沒跑了。
經(jīng)(jīng)理的視線是與康業(yè)(yè)正面對上的，所以他只知道康業(yè)(yè)的對面坐了一個女人，并不知道是長什么樣的女人。
等他走到他們邊上，瞧見花彼岸那張美得過分的精致臉蛋時，直接迷了眼，還微微驚訝的瞪起了眼球。
“康業(yè)(yè)，這位謫仙一樣的美女是誰？”
他當然不會認為花彼岸是康業(yè)(yè)的女朋友，畢竟康業(yè)(yè)幾斤幾兩他還能不知道。
只是他居然認識這么漂亮的女人，他們還坐在一起談話，這樣讓他有些不爽。
康業(yè)(yè)炸然一看到他，剛才花彼岸給他的那些勇氣，瞬時就像是被針扎破的氣球，不光氣被炸跑了，連完好的皮面都成了碎片。
他瞬間不直視任何人，只管低著頭，整個人的狀態(tài)(tài)，比被放氣的皺巴氣球還要難看。
見康業(yè)(yè)也沒有說話，他直接帶著垂涎的眼神直視花彼岸：
“你是康業(yè)(yè)的親戚還是朋友？我是他的經(jīng)(jīng)理，我叫覃仁，西早覃的覃，仁厚的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