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此看過(guò)很多次求婚的場(chǎng)(chǎng)面,親朋好友的,路邊偶遇的,電視劇里上演的,每次都會(huì)(huì)覺(jué)得很感動(dòng)(dòng),但她從來(lái)沒(méi)有代入過(guò)自己。
她沒(méi)有想過(guò)自己被求婚時(shí)(shí)會(huì)(huì)是什么樣的場(chǎng)(chǎng)景,她不喜熱鬧,不喜被注視,不喜歡被設(shè)(shè)定,她覺(jué)得那個(gè)(gè)場(chǎng)(chǎng)景里,她的尷尬可能會(huì)(huì)大過(guò)于感動(dòng)(dòng)。
最近,江夏老是在和她猜測(cè)(cè),戀愛(ài)一周年的時(shí)(shí)候,司徒爾旖會(huì)(huì)不會(huì)(huì)向她求婚。
偶爾,慕容瑾此望著開(kāi)車(chē)的司徒爾旖也會(huì)(huì)失神,他們會(huì)(huì)結(jié)(jié)婚么,會(huì)(huì)這么快嗎,他有想過(guò)要向她求婚嗎,但也只是一瞬間。
好像有期待,卻又從不會(huì)(huì)很具體的去幻想。
元旦的第三天假期,司徒爾旖帶她去百福山逛唐朝主題夜市。
她記得去年二月,她在這里對(duì)(duì)他說(shuō),我們?cè)諞黃鳶傘?p> 夜市的人很多,很多年輕人穿著唐代漢服,化著唐妝,熙熙攘攘,仿佛回到了大唐市集,而身穿現(xiàn)(xiàn)代服裝的他們,才是那個(gè)(gè)格格不入的外來(lái)者。
司徒爾旖緊緊牽住她的手,穿梭人海。
滿天的燈籠,映照著集市上每個(gè)(gè)人開(kāi)心的笑臉。
街上有很多小吃,慕容瑾此在人比較少的一個(gè)(gè)小攤,買(mǎi)了兩份烤棉花糖和醪糟酸奶,味道有點(diǎn)(diǎn)驚艷。
“可以自己烤嗎?”她問(wèn)店家。
“也行,不過(guò)大概率會(huì)(huì)糊。”老板笑著將棉花糖遞給她,她試了下,果然……
司徒爾旖拍拍她的頭,“還想吃點(diǎn)(diǎn)什么?”
慕容瑾此將烤糊的棉花糖扔進(jìn)(jìn)垃圾桶,有些心疼,又抬頭問(wèn)老板:“老板,您有沒(méi)有哪家推薦啊?”
“往右走到頭那家賣(mài)的肉粉還不錯(cuò)(cuò),左邊走三家,賣(mài)的小蛋糕甜品還不錯(cuò)(cuò),最左邊,麻辣燙挺好吃的。”
“謝謝老板。”
“個(gè)(gè)人喜好,僅供參考。”老板說(shuō)完遞給他們兩個(gè)(gè)烤饅頭片,“嘗嘗?”
“好吃。”慕容瑾此一口吞,豎起大拇指,又扭頭看了下司徒爾旖,感覺(jué)自己一口吞有些不雅。
司徒爾旖也將饅頭片放到嘴邊一口吃掉,“很香脆。”
“渴了。”慕容瑾此放下酸奶,觀望了下兩邊,“想喝楊枝甘露。”
“走,去轉(zhuǎn)(zhuǎn)轉(zhuǎn)(zhuǎn)。”司徒爾旖付完款,拉起她,“我猜你想去左邊。”
“猜對(duì)(duì)了!”慕容瑾此給了他一個(gè)(gè)贊許的眼神。
甜品確實(shí)(shí)還不錯(cuò)(cuò)。
集市逛到頭,兩人避開(kāi)人群,繞到夜市后邊看臺(tái)(tái)上坐下。
一堵墻,便是兩個(gè)(gè)世界。
這里燈光很暗,但今夜月色明亮。月光灑在二人身上,司徒爾旖摟著她的肩膀,她將頭輕輕依偎在他的肩上。
遠(yuǎn)(yuǎn)方山下,燈光璀璨,涼風(fēng)(fēng)拂過(guò),司徒爾旖輕輕地說(shuō):“小瑾,我們結(jié)(jié)婚吧。”
“嗯?”她有些失神。
司徒爾旖拿出事先買(mǎi)好的戒指,舉到她眼前,起身,單膝下跪,他對(duì)(duì)她說(shuō),“小瑾,嫁給我吧,我們結(jié)(jié)婚吧。”
慕容瑾此被風(fēng)(fēng)吹起了長(zhǎng)(zhǎng)發(fā)(fā),他的眼睛,真誠(chéng)(chéng)而明亮,黑夜中閃閃發(fā)(fā)光。
她伸出手,與他對(duì)(duì)望,深情而堅(jiān)(jiān)定,“好,我們結(jié)(jié)婚吧。”
戒指被緩緩戴入左手中指,她有被鉆石晃到,思索著怕不是有兩克拉。
司徒爾旖起身,親吻了下她的額頭,又坐回到她的身旁。
好像是如此平凡的一天,和每天沒(méi)有什么不一樣,卻又如此的不一樣。
司徒爾旖摸摸她的頭,“冷不冷,回家嗎?”
“走。”
走到山下,慕容瑾此打開(kāi)車(chē)門(mén),副駕駛擺放著99朵白玫瑰。
司徒爾旖撓撓頭,“小瑾,謝謝你。”
謝謝你和我在一起。
他不知道玫瑰該買(mǎi)什么顏色,不知道戒指要買(mǎi)幾克拉,不知道戀愛(ài)還不到一年就求婚會(huì)(huì)不會(huì)(huì)是他太心急,不知道以怎樣的形式求婚,才比較好。
他只能以最真誠(chéng)(chéng)的心去問(wèn)她,而她也給了他最好的回應(yīng)(yīng)。
慕容瑾此一進(jìn)(jìn)門(mén),江夏就沖了過(guò)來(lái)。
“呦呦呦!”江夏看了看她手里的鮮花,又夸張地捂住雙眼,“這大鉆戒,真是閃瞎了我的大眼睛。”
“別鬧。”慕容瑾此將戒指摘下,放進(jìn)(jìn)戒指盒。
“司徒爾旖可以啊。”江夏拿起戒指端詳,“寶貝,你竟然要結(jié)(jié)婚了。”
“只是求婚,不會(huì)(huì)那么快的。”
“我看你們家那位,心急的很。”江夏調(diào)(diào)侃道,“你們是不是還沒(méi)一起過(guò)過(guò)夜?”
慕容瑾此羞紅了臉,沒(méi)有作答。
其實(shí)(shí)也有過(guò)幾次差點(diǎn)(diǎn)擦槍走火,第一次是剛在一起時(shí)(shí)還沒(méi)怎么樣就被司徒父母打斷,還有一次印象比較深的是他生日那天。
他們晚上在司徒父母家吃的飯,又待了會(huì)(huì)兒,然后回到司徒爾旖的公寓。
慕容瑾此先進(jìn)(jìn)門(mén),沒(méi)開(kāi)燈,從包里拿出之前偷偷買(mǎi)的草莓蛋糕,點(diǎn)(diǎn)上蠟燭,開(kāi)始給他唱生日歌。
司徒爾旖許了個(gè)(gè)愿,吹滅蠟燭,然后吃掉上面的草莓,兩個(gè)(gè)人你一口我一口,小小的蛋糕很快被解決。
司徒爾旖親吻了下她沾著奶油的嘴角,微微花火開(kāi)始蔓延。
慕容瑾此腦子清醒的時(shí)(shí)候,兩個(gè)(gè)人已經(jīng)(jīng)滾到了地毯上。地板的涼意透過(guò)地毯傳到她的后背,與司徒爾旖的熱情相映成趣。
慕容瑾此做好了接納他的準(zhǔn)(zhǔn)備,司徒爾旖卻抱著她回到了床上,他吻了吻她的額頭,用指腹摸摸她的眼睛下方,“我記得你不能熬夜。”
她一愣,看了眼時(shí)(shí)間,快12點(diǎn)(diǎn)了。
“送你回家。”司徒爾旖替她扣好扣子,拉她起來(lái),“雖然很想你留下,但我怕我太危險(xiǎn)(xiǎn)。”
后來(lái),好像也有那么幾次,但兩個(gè)(gè)人都是點(diǎn)(diǎn)到為止。
江夏見(jiàn)她不做聲,羞羞臉,“不過(guò)我告訴你哈,結(jié)(jié)婚前一定要試一下,別長(zhǎng)(zhǎng)得那么帥卻不咋行。”
“說(shuō)什么呢!”慕容瑾此白了她一眼。
“我認(rèn)(rèn)真的。”江夏托著腮,“雖然司徒同學(xué)(xué)不像身體不好的樣子,但實(shí)(shí)踐才是硬道理,我的好朋友未來(lái)一定要各個(gè)(gè)方面都幸福!”
慕容瑾此沒(méi)理她,將花分幾個(gè)(gè)瓶子插好,放在客廳和餐桌上。
江夏羨慕地看著她,嘆了口氣。
“怎么了?”慕容瑾此問(wèn)道。
“我的愛(ài)情怎么這么遙遠(yuǎn)(yuǎn)。”江夏抱抱自己的肩膀,擦擦眼角,“我這個(gè)(gè)大美人,竟然都沒(méi)有男人和我約會(huì)(huì),說(shuō)出去都不會(huì)(huì)有人相信,唉。”
慕容瑾此知道江夏心里一直有人,那個(gè)(gè)前男友她也遠(yuǎn)(yuǎn)遠(yuǎn)(yuǎn)見(jiàn)過(guò),看著比較冷漠。但兩個(gè)(gè)人為什么分手,她問(wèn)過(guò),江夏不愿意說(shuō),她也沒(méi)再追問(wèn)了。
“要不,讓爾旖幫你留意著?”
“你別!”江夏擺了擺手,“我就感嘆一下,暫時(shí)(shí)不需要男人。而且你讓他介紹,他和那個(gè)(gè)人是發(fā)(fā)小,你這約等于讓我前男友給我介紹男人一樣。”
“好吧。”慕容瑾此走上去抱了抱她,“江夏,如果放不下,就再去試試。”
江夏推開(kāi)她,佯裝一副無(wú)所謂的樣子,“你干嘛!搞這么煽情,我放不下什么呀,我就是不想找,暫時(shí)(shí)沒(méi)有欲望罷了。”
“好。”慕容瑾此摸摸她的頭。
她永遠(yuǎn)(yuǎn)希望江夏幸福,或許她可以從背后推一把,但她還不知道怎么做。
臨睡前,慕容瑾此刷著牙,耳邊回響起江夏的話。
她吐了口水,認(rèn)(rèn)真回憶思索著,心里默默疑問(wèn)道,難道真的會(huì)(huì)不行么?
司徒爾旖正在看書(shū),突然打了個(gè)(gè)噴嚏,揉揉鼻尖,覺(jué)得這個(gè)(gè)噴嚏莫名其妙。
他一定沒(méi)想到,這將近一年來(lái)的辛苦隱忍控制,天知道他每次需要多大的自制力壓制著欲望,如今卻被未婚妻懷疑自己的能力。
慕容瑾此有些臉紅,搖搖頭,禁止自己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手機(jī)(jī)響了一下,她拿起手機(jī)(jī),是宋擎給她發(fā)(fā)的消息。
“最近好嗎?”
她思索了一下,回道,“很好,你呢?”
宋擎許是在對(duì)(duì)話框等著,秒回,“我也還不賴(lài)。下周我要去A市出差,或許……有空出來(lái)見(jiàn)一面吃個(gè)(gè)飯嗎?”
“好呀,那到時(shí)(shí)候提前聯(lián)(lián)系。”
“好。”
慕容瑾此放下手機(jī)(jī),想起來(lái)當(dāng)(dāng)初和宋擎在一起的時(shí)(shí)候,自己真的和現(xiàn)(xiàn)在判若兩人。
唉,其實(shí)(shí)還挺對(duì)(duì)不起宋擎的,她想。
翌日傍晚,兩人燭光晚餐。
慕容瑾此思索著該怎么和司徒爾旖說(shuō),要和宋擎見(jiàn)面的這件事情,畢竟是她的前男友。
“下周我一個(gè)(gè)朋友可能要來(lái)A市,約我出來(lái)吃飯見(jiàn)一面。”
“嗯。”司徒爾旖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不太明白為什么這點(diǎn)(diǎn)小事也要和他報(bào)(bào)備,“怎么了?”
“他是我的前男友。”慕容瑾此低下頭,“雖然只在一起沒(méi)多久,但也算確定了戀愛(ài)關(guān)(guān)系的那種。在那之前我們是朋友,戀愛(ài)是他提出的,我當(dāng)(dāng)時(shí)(shí)想試試就同意了。分手也是他先提出的,他覺(jué)得我不喜歡他,我也覺(jué)得還是當(dāng)(dāng)朋友更舒服,就同意了。”
“要我陪你一起嗎?”
“不用。“慕容瑾此搖搖頭,“我和宋擎之間其實(shí)(shí)沒(méi)什么愛(ài)情荷爾蒙,所以和他吃飯,在我看來(lái)就是老友敘舊,倒是沒(méi)什么,但還是想讓你知道,我不希望因?yàn)檫@個(gè)(gè),我們?cè)儆惺裁湊`會(huì)(huì)。”
司徒爾旖握住她的手,“好,謝謝你,小瑾。”
其實(shí)(shí)他很明白,慕容瑾此這邊心思簡(jiǎn)(jiǎn)單,不代表男方那邊也是。
“那到時(shí)(shí)候吃完飯,我去接你。”
“嗯,不過(guò)還沒(méi)說(shuō)哪天去吃,到時(shí)(shí)候看你方不方便。”
“好。”司徒爾旖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
對(duì)(duì)于司徒爾旖來(lái)說(shuō),即使慕容瑾此沒(méi)有告訴他這件事,他日后也不會(huì)(huì)對(duì)(duì)小瑾有什么誤會(huì)(huì)。
他很確定他們彼此相愛(ài),這就夠了。除非哪天慕容瑾此親口對(duì)(duì)他說(shuō),喜歡上別人了,不然他永遠(yuǎn)(yuǎn)不會(huì)(huì)疑心她,更不會(huì)(huì)對(duì)(duì)她有什么猜忌。
他愛(ài)她,包括信任她。

方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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