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白瘟神?!本樅灘蛔》藗€白眼,轉而又朝風夕顏問道,“不過...顏妹妹,你真的要在祠堂內行及笄之禮?”君楚歌疑惑地道。
風夕顏點點頭。
風府的祠堂流傳百年,里面供奉的是歷代風家先祖的靈位。
她的成人時刻,只要給風家先祖看就行了,何必還要顧忌外人?
“果然是顏妹妹的作風?!本櫳Φ?,“祠堂內行及笄之禮的,怕是天下就這么獨一份吧。”
風夕顏哼哼兩聲,連忙將人催促走。
君楚歌走時還不忘瞪云安王府的馬車,似乎有些不滿,用他的話來說,“顏妹妹,你什么時候這么怕云陽?他讓你往東,你就連西都不敢走?”
對此,風夕顏只能嘴角抽搐。
正想轉頭上馬車時,風夕顏感覺一道善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看過去,柳貴妃優雅含笑地對她頷首。
風夕顏也微微一笑,算是回禮。
秋瞳見風夕顏走來,連忙跳下車轅,給風夕顏拿出梯凳,“夕顏小姐,請。”
視線掃向梯凳,風夕顏腳尖一點,整個人直接躍上去,然后身子鉆入車內消失不見。
秋瞳:“...”他忘記夕顏小姐不是那種柔弱的閨中女子了,這個梯凳真是擺的自取其辱。
差不多一個時辰后,浩浩蕩蕩的馬車隊伍才行駛往帝京。
馬車里,風夕顏頭和身子都枕靠在車背上,愜意的瞇起。沒辦法,云安王府的馬車車廂都是由金絲楠木建造成的。
通風又清爽。
車里怕顛簸還鋪了軟墊子,暖融融的實在舒服。這一路上晃晃悠悠,風夕顏還真是覺得有困意如潮水一般席卷而來。
云陽見狀,拿了一床備在車廂內的被子給她蓋上,“車隊行的慢,從桂禪寺到帝京至少還要一個下午的功夫,困就睡會兒吧?!?p> 風夕顏強打精神,搖搖頭,“我不睡。”
“嗯?”云陽瀲滟的眸光閃爍,微微莞爾,“怕我趁人之危?”
風夕顏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呢,只聽身邊的男人又道,“放心吧風夕顏,這種事情也只有你會干,本世子不會做出如此不君子的事情來?!?p> 風夕顏滿頭霧水,但是這份茫然只持續了一瞬間,很快一抹紅色就‘刷’地染上臉頰。
云陽說的是那日他昏迷,她給他換藥的時候...那會兒藥漬順著他的領口往下,風夕顏就拿手扯了扯給他擦脖頸...
風夕顏羞憤地道,“你閉嘴,別打擾我休息!”說完,她就著被子上淺淡的梅香一個翻身,背對男人閉上眼睛。
云陽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指尖在車廂某處輕輕一敲,車座處彈出一個匣子來,里面躺了幾本頁腳泛黃的書。
拾起書卷,云陽修長的手輕輕捻起書頁翻看起來。一時間,馬車內除了車轱轆滾動的‘咔咔’外,就只有微不可聞的翻書聲。
風夕顏本來還準備強忍困意,風家的車隊隨行君國皇室一起回京,萬一中途出點什么事故,又是麻煩。所以每次這種時候,風夕顏都得有十二分精神,更別提睡覺。
但是她鼻息間一聞到這個凝神養息的淺淡香味,就不自覺的開始呼吸均勻。
感受到風夕顏徹底睡去,云陽看了她一眼,眸底深處有一抹心疼一閃而逝。
云陽悠悠嘆息,替風夕顏掖掖被角,溫柔地道,“笨,我還在這呢,何必要這么強撐。”
睡夢中的人兒迷迷糊糊的支吾一聲,把腦袋往被子里埋了埋,睡的深沉。
云陽沒有再繼續說話。只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風夕顏睫毛一顫,眼睛周圍有些微微泛紅。
這一覺,風夕顏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朦朧近暗,黃昏的光透過半掩開的窗戶投射到地面。
恰時,洛雪端著水盆進屋子,笑道,“小姐醒了?!?p> 揉揉惺忪的睡眼,風夕顏這才發現自己躺在櫻落居的房間,不由得疑惑地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方才在馬車睡得熟?!甭逖┨盅諉媯劬餄M是狡黠,“云世子沒舍得叫醒小姐,特意讓秋瞳趕著云安王府的馬車饒了個大彎,先到風府,親自將小姐抱回櫻落居,然后才回去呢?!?p> 云陽把她抱回櫻落居?風夕顏的小臉‘刷’地就熱了起來,“爺爺看見了嗎?”
“小姐這話說的?!甭逖嵲跊]忍住,調侃地道,“老家主跟小姐是一道路的,當然能見著?!?p> 風夕顏生無可戀地閉上眼睛,看來她以后在老爺子面前徹底抬不起頭了。
也罷,反正她在老爺子面前本來就沒什么地位可言。風夕顏嘖嘖地搖頭,然后問道,“劉亥安頓好沒有?”在桂禪寺的時候,皇后直接將劉亥送給了風家,目的就是讓他跟著風家人馬回風府。
既然如此,風夕顏自然也不能駁了皇后的這份心意。
“回小姐的話,奴婢已經跟樺管家打過招呼,讓他風府也擔任管家一職?!甭逖┌巖粔K干凈的手巾放進水盆,然后擰干遞給風夕顏,道,“他現在主要打理櫻落居外圍的一些雜事。”
“好?!憋L夕顏簡單擦拭以后,道,“將楚楚和落落帶來,我有話跟她們說。”
洛雪眨眨眼睛,點頭退出房間。不多時,風楚楚和風落落雙雙來到風夕顏跟前。
兩人看見風夕顏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心照不宣地一笑。
云世子抱夕顏小姐那一幕,她們可看得一清二楚。
風夕顏絕色容顏上,好容易消散下去的溫熱再度往上浮了浮,她輕輕低咳地道,“桂禪寺這些時日,辛苦你們。”她有幾日住在云陽的院子里,都是風楚楚和風落落姐妹在幫她打點。
想著,風夕顏目光落到二人身上。她們容貌雖然還和來時一樣,可眼神里所包含的東西明顯不一樣。
“你們來。”見二人有些拘束的站在離床榻一米遠的地方,風夕顏無奈地招手道,“大半月的功夫,還沒把你們的恐懼吹跑?”
風楚楚吐吐舌頭,嚴肅糾正道,“夕顏小姐,我們對您不是恐懼,是敬畏?!?p> “敬畏也帶了一個‘畏’字?!憋L夕顏笑道,“走近些,我有東西給你們?!?p> 風落落和風楚楚對視一眼,上前幾步。
風夕顏探手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塊令牌,令牌是木制的,但具體的木頭種類,就連她都不知道。
上面印了很多古樸復雜的花紋,隱隱匯聚成一條龍。
“這是風家的掌家龍令,見令如見家主,從今天開始,風家旁支交由你們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