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牛二大將軍
還好，這個活兒不是白干的。成仁領取到一枚黑鐵玉環，環上鐫刻著一只牛頭像，套上左爪，立刻就自行扣緊，取不下來。
黑鐵玉環里是空的，什么都沒有。
成仁依照指示，再去膳食營領了足夠份量的食物，即從城中騰空而起，飛越尖牙山峰，往海角要塞飛去。
一出城，兩只黃腰飛鶯小妖就如同活了過來，又開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成仁問道：“你們兩個剛才怎么一言不發？”
“副營頭是化形大妖呀！我們哪敢隨便說話！”黃飛燕答道。
“就是就是！”黃飛鴻附和道，“小成哥哥，你怎么一點都不受影響？”
成仁很是奇怪，問道：“為什么要受影響？”
黃飛燕嘆口氣道：“妹妹你怎么還不明白！小成哥哥是黑睛九爪金雕，副營頭也只是灰羽大鵟而已，當然不會受影響啦。”
它們這說的，當然就是指妖與妖之間的天生相克。比如一般的走獸小妖，遇到虎豹妖，天生就會大為畏懼。
飛禽群妖之間，也是如此道理。
成仁嘆口氣，忍不住問道：“那就奇怪了，那么兩個在我面前，為何就如此膽大得很呢？”
兩只黃腰飛鶯小妖笑得花枝亂顫，黃飛燕答道：“那自然是因為你的修為太低哩。唉呀，人家飛不動了，這可怎么辦嘛？”
“你們去找個地方躲起來吧，這場大戰一起，還不知道多少小妖會灰飛煙滅。”
兩只黃腰飛鶯小妖要的就是這句話，歡啼一聲，道聲謝，就變了個方向，飛進下方山谷間的密林之中。
成仁也松了一口氣。
從海牙城到海角要塞，有一條大道直達。大道在山谷間蜿蜒曲折，成仁只需要不偏離這個方向也就行了。
如果飛得足夠高，從高空中看去，海牙城就扼守在一顆凸出在大海的尖牙尖上。而海角要塞，就是海牙城右側的蕃衛。
海牙要塞前面就是大河入海口，海妖從此處上岸，想要迂回到海牙城背后，切斷海牙城的退路，就必須先拔掉海角要塞。
不緊不慢飛上大半天的時間，成仁就遠遠見到海角要塞，如一條大蟲子，橫亙在山谷埡口之中。
這里也是戒備森嚴。
要塞城頭上，牛頭人守衛一隊隊穿梭往來，身穿半身甲，一個個殺氣騰騰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隊隊兇猛獸妖，虎獅狼豹熊，各自結成隊，被區隔開來，各自負責一個防守區域。
天上，還有三五成群的鷹妖在翱翔。成仁還沒靠近，就有一隊三只鷹妖迎了上來。
一旦大戰開啟，天上就是這些鷹妖的地盤。
“喂！小金雕！你是做什么的？！”領頭鷹妖個頭比成仁還要小上一圈，語氣中卻帶著幾分不善。
成仁答道：“送信給牛二大將軍。”
“可有信物？”
成仁二話不說，掏出信使營副營頭給的號牌，一爪子甩了過去。
領頭鷹妖一把抓住，略一檢視，即抓著號牌，對成仁喊道：“跟我來！”
在海牙要塞里，成仁見到了這位牛二大將軍，一個無論從那個角度來看，都是一個標標準準的人！
正值壯年的大叔，體型魁梧壯實，國字臉，氣勢沉穩凝視，不茍言笑。
天可憐見，這是成仁來到這方世界之后，見到的第一個“人”！
外形完完全全是“人”！
但是他卻是個妖！
渾身的妖氣如同一層鎧甲，覆蓋在他的身上，肉眼當然看不到，但是成仁可以“看到”。
他接過成仁奉上的白玉玉簡，淡淡地瞅了一眼，就揮揮手，讓成仁退下。
成仁還不能走，他得等到牛二大將軍的回信，才能回到海牙城。
他在廳外等了小半個時辰，就有人來喚，再次見到牛二大將軍，拿到回信，還是一枚白玉玉簡。
此時太陽落土一小半。成仁可不想在這里還“享受”996福報，沒有急著連夜趕回去，而是飛出一個時辰，就找了個地兒落腳，美美飽餐一頓，等著東邊一輪明月升起。
次日臨近中午，成仁才不緊不慢地趕回到海牙城，把白玉玉簡交還給信使營副營頭交差。
距離甲子滿月之夜，只剩下三天。
海牙城里的氣氛，越發緊張。就是成仁，完成交差之后，也不能離開信使營。
不過他沒能清閑多久，就又被人帶到副營頭跟前，再次拿到一枚白玉玉簡，趕往海角要塞。
如此頻密的通訊聯絡，足以說明海角要塞對海牙城的重要性。
沒辦法，成仁只能再次頂著漫天斜陽余暉，飛出海角城。
在空中俯瞰，海角城前，縱橫交錯的水道，正在步步逼近。可是面對在海水里面挖坑的海妖，飛禽走獸都只能望水興嘆，毫無辦法。
成仁看得眼界大開。
妖界的戰爭，竟然都是如此的簡單直接粗暴！
第二天午后，成仁趕到海角要塞，太陽尚未落土，他就得又飛離海角要塞，趕回海牙城。
成仁如今儼然已是海牙城和海角要塞之間的專職信使，隔夜往返一次，也正好方便他在野外過夜，不耽擱汲取月光光華的機會。
甲子滿月之夜前夜，月亮自大海中升起，只缺那么一彎彎牙兒，饒是如此，月光光華之中的銀白色光點，比平時都要密集數倍！
一座不知名的山峰頂上，成仁極目遠眺，在月光下，仍舊能看到海角要塞如一條黑線，橫亙在群山之中。
小不點靠在成仁身前，顯出白白胖胖的蘿卜一樣的本體，頂著一撮青葉，青翠欲滴，無風自動。
成仁不知道怎么回事，心神不寧，始終無法沉下心來。
正在一邊深吸淺呼吞納月光精華，一邊東張西望時，小不點突然化回人形，長嘆一聲道：“你這心神不寧的，鬧得我都無法安心。”
成仁心中一凜，問道：“你也心神不寧？”
“難道不是因為你的緣故？”小不點帶著幾分埋怨。
成仁搖搖頭道：“你對危險氣息的敏銳程度比我還強！如果是影響，那也是你影響到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