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辭離開了這座傷心的城市,到外面去闖蕩。對于一個高中都沒能念完、進過少管所的人來說,打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沒人肯用他。
終于他在夜總會某到一個保安的職位,管事的露娜姐說欣賞他身上帶著的這股狠戾。
他這才意識到,這些年走過來,自己已經(jīng)不是那個安靜懂事的男孩。
莫辭很珍惜這次工作機會,因為工作來之不易,更是因為這么多年來露娜姐是第一個說欣賞他的人,他不想讓露娜姐失望。
露娜姐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是個風情萬種的女人,為人處事八面玲瓏面面俱到。對初出茅廬的他很是關照。
她跟母親明明一點都不像,不論長相還是性格都毫無相似之處。
莫辭卻常常在她身上看到母親的影子?;蛟S是他太渴望得到關愛了吧?
露娜姐查覺到了他的刻意接近,就干脆把他帶在身邊,常常打趣地問他:“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莫辭不知道這是不是愛,只知道在她身上有著他渴望的溫暖,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又是一年的生日。這是個只有他自己會記得的日子。這個擁擠的星球上,他是那個最孤獨的存在。
一天的工作結束后,露娜姐讓他回去包廂找客人丟失的打火機。推開包廂門的一瞬間,燭光閃爍,映著露娜姐那張美艷的笑臉??粗塊g里精心的裝扮和那個精美的蛋糕,莫辭上前吻住了她。
那個吻摻雜著他的淚水很苦、很咸。這一天莫辭十九歲,露娜姐成了他的第一個女人。
他在露娜姐的身上獲得了極大的安全感和滿足感。瘋狂的宣泄出一種無法言說的情緒,那一刻噴涌而出的,似乎是他體內(nèi)積贊已久的恨意。
從那天起,莫辭又找回了“愛”的能力。他全心全意的愛著露娜姐,精神上、言語上、行動上……
狠狠的,竭盡全力的、傾其所有的……
露娜姐瘋狂又熱情的回應,一寸寸填補著他內(nèi)心的空洞。
然而美麗的,總是短暫易逝的。
露娜姐消失了,就在他們愛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就這樣突然不見了蹤影。如同他的母親一樣。
莫辭深深感到恐懼,有種整個世界都要毀滅了的感覺,他赤紅著雙眼不吃不喝,四處打聽,瘋狂的尋找她。
失去的感覺他再清楚不過了。他承受不起再來一次的痛苦。
終于有人看不下去,悄悄與他送了口信:“不要再找了,露娜姐是老板的女人。你還是快跑吧?!?p> 莫辭聽說了這個消息,猶如五雷轟頂。他一直以為露娜姐是自己要娶得人。是愿意全心全意與他相愛的人。為什么她會是別人的女人?
不,他不在乎,其他人怎么能了解露娜姐與他之間的感情?露娜姐那么愛他,即便她曾經(jīng)是別人的女人又有什么關系呢?
他不在乎,依舊是執(zhí)著的尋找著她,尋找著這個世界上那最后的溫暖。
終于他收到了來自露娜姐的語音信息:“別找了,我不會離開他的。你走吧?!?p> 莫辭不相信,他從露娜姐濃重的鼻音里聽出了不尋常,他一定要找到她,當面問個明白!
執(zhí)著的糾纏中,終于有一天他遭到了一伙人的襲擊。一陣拳打腳踢過后,后腦的一記重擊讓他失去了意識。
混亂中他聽到女人的哭泣和求饒。甚至在半夢半醒的時候,他看到露娜姐抓著他的手趴在他的身上啜泣。眼前的人漸漸變得模糊,又變成了母親。
母親還是他離開時的模樣,穿著那件衣服,向他揮手道別,就像是之前無數(shù)次夢見的那樣。
意識到這是夢境,莫辭掙扎著醒來,適應了房間內(nèi)刺眼的光線,他意識到自己正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
想抬手摸摸頭上的傷,發(fā)現(xiàn)手被綁在床旁的護欄上。
你醒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莫辭驚喜的欠起身子卻迎上一張陌生的臉。
女人語氣冰冷,更中要的是她穿著一身警服。:“我勸你不要亂動,你頭上剛做了手術。醒了的話,我有問題想問你?!彼錯懞艚銹徍皝砹舜蠓潁骸八F(xiàn)在意識清楚了嗎?我可以錄口供了嗎?”
大夫掏出手電筒照了照莫辭的瞳孔。又做了一些檢查,問了些簡單的問題,然后對他身旁的警察說:“他剛做完手術不能太累,也不宜激動。您要著急的話就先挑重點問,監(jiān)護儀器報警立刻叫我們。”
警察給莫辭展示了一下證件,就進入了審問程序,他是進過少管所的人,對這些事情有些了解。
不同的是上次打人的是他,這一回他可是被打的。
正當他要提出疑問,警察掏出一張照片遞到他的眼前:“死者趙露露和你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