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丞相沈流觴的四十歲大壽,賓客云集,京城有權有勢的都會來拜壽,京城首富唐家也不例外。
丞相府后花院中,沈家庶出的二小姐沈紫熏正著急忙慌的趕去前廳。
“小姐,慢點跑,別摔著。”沈紫熏的貼身婢女流蘇關切的說道。
“流蘇,快點嘛,今日爹爹大壽可熱鬧了,奴家要趕緊去前廳看看呢。”沈紫熏不以為然,繼續快步跑著。
“哎呀......”沈紫熏撞到了人,額頭不偏不倚撞到了別人的胸膛上。
“誰呀,那么不長眼,撞到我家小姐了。”流蘇不分青紅皂白,張口就罵。
“流蘇,不得無理!”沈紫熏往后退了幾步,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小姐莫怪,是小生唐突了。小生在此給小姐賠禮道歉。”說話的男子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彬彬有禮。
“不不不,是奴家跑的急,沒看見公子,這才撞了上去,要說賠禮道歉,也該是奴家向公子賠禮道歉才是?!?p> 紫熏與男子相視一笑。
紫熏接著開口道:“公子,前廳多熱鬧啊。公子不呆在前廳,來這后花園做什么?”
“小生自小不喜熱鬧,想著來后花園賞賞花,便也是極好的?!?p> “那奴家陪公子在這后花園到處走走可好?”
“甚好,有勞小姐了?!?p> 流蘇在沈紫熏的耳邊,小聲說道:“小姐,我們不去前廳了嗎?”
“不去了,奴家一個庶出的小姐,前廳多奴家一個不多,少奴家一個不少?!鄙蜃涎瑳]好氣的回道。
后花園中百花爭奇斗艷,唯有牡丹,獨占鰲頭,艷壓群芳。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凈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男子見次情景,情不自禁的吟起了詩。
“公子也喜牡丹花?”紫熏詫異的問道。
“牡丹花色澤艷麗,玉笑珠香,風流瀟灑,富麗堂皇,素有“花中之王”的美譽。小生自是喜歡的緊。”男子贊美到。
“奴家也最喜牡丹花,牡丹花大而香,故有國色天香之稱?!弊涎戳艘謊勰兇櫻S后微低下頭羞澀的說道。
“小生猜小姐是沈家的二小姐,沈紫熏吧。小生聽聞沈家二小姐最喜牡丹花。”
“公子好眼力,奴家正是沈家二小姐。還為問過公子尊姓大名?”
“小生姓唐,名玉楓。今日隨家父和長兄前來拜壽的。”
“憶君思君獨不眠,夜寒月照青楓樹。可是此楓?”沈紫熏吟著問道。
“正是此楓?!?p> 沈紫熏與唐玉楓一見如故,尋思著日后是否還能相見。
“唐公子,三日后,畫舫游湖,你可會來?”沈紫熏滿心期待的說道。
“如若沈小姐去,小生也會去赴宴。”此時的唐玉楓心里對沈紫熏也默默有了好感。
“去,奴家會去。到時候畫舫不見不散哦。”
沈紫熏與唐玉楓相談甚歡,一時間竟忘記了時辰。許久,遠處傳來了唐家大公子唐玉林的聲音。
“玉楓,玉楓,快出來,我們該回去了?!碧樸窳腫箢櫽遺蔚膶ふ抑樸駰?。
“沈小姐,小生家人來尋,先告辭了,三日后,不見不散?!?p> “好,不見不散?!?p> 三日后,畫舫游湖,沈紫熏與唐玉楓甚是投緣,一來二去常常相約在一起吟詩作對。
半年后的一日,宰相府沈紫熏閨房內。
流蘇匆匆跑進紫熏的房間說道:“小姐小姐,京城首富唐家來提親了。”
“可是唐家三公子唐玉楓?”紫熏欣喜若狂的問道。
“小姐......是......”紫熏欲言又止。
“是誰,流蘇,你倒是快說啊?!弊涎繃恕?p> “老爺要把小姐許配給唐家大公子唐玉林為妾,三日后大婚。”
“唐玉林,為什么是他?”沈紫熏聽完后,頓時癱坐在了地上。
“流蘇,你幫奴家約一下唐家三公子,奴家今日要見他。”一番思慮后,沈紫熏對流蘇說道。
“小姐,老爺下令了,在你出嫁前不得踏出房門半步,斷斷是不可能與唐家三公子相見的。”
片刻后,紫熏拿起筆寫了一封信交給了流蘇,讓她務必要親手送到唐玉楓手里。
一盞茶的時間后,唐玉楓拿到了信,拆開一看,大驚。
“玉楓,見字如面。想必奴家的婚訊你已知曉,現如今奴家被父親軟禁在了房里,不能與你相見。奴家心悅與你,怕再不說就來不及了。可是現在事已成定局,無力回天。今后,不管發生什么事,你都要堅強的活下去?!?p> 唐玉楓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了信上,打濕了信紙。說道底,他自己為庶出,長兄為嫡出。他連去爭取的資格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心上人要嫁與別人為妾。
三日后大婚的日子,喜轎一路從丞相府抬到了唐家。
“請新娘子下轎?!泵狡懦噸ぷ雍暗?。
轎內并沒有人走出,媒婆又喊了一聲,依舊沒有反應。第三聲喊完,媒婆不耐煩了,掀開轎子前的擋布。
“啊......”媒婆慘叫一聲,嚇得跌倒在地。
轎中的紫熏已咽了氣,七孔流血,服毒而亡。唐家老爺得知后,覺得晦氣,命人又用喜轎把紫薰抬了回去。
唐玉楓聽聞沈紫熏的死訊后,再也掩飾不了自己的悲傷,喃喃自語道:“紫熏,你怎么可以做傻事呢?”
當日,唐玉楓離家來到了廟中,準備剃度出家。
方丈對唐玉楓問道:“你可當真想清楚了,要剃度出家?”
“是,小生想清楚了,這個人世間再無可留戀之人。小生的心上人沒了,小生愿用一輩子為她超度。”此時的唐玉楓已是心灰意冷。
“罷了。”方丈無奈的搖了搖頭,親自為唐玉楓剃了度。
三千青絲落下,他再也不是唐玉楓,從此以后他法號: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