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風水輪流轉
豎日,天邊的金日緩緩升起,金色光亮透過籠罩著福地的護山大陣,驅散繚繞在山間的晨霧,將清風福地各個山頭照亮染成金色,群山如枚枚黃金澆鑄的釘頭,釘如蒼穹中,光彩奪目。
在福地中部的數座大山中,有幾棟青瓦樓閣在開滿桃花的山腰若隱若現,要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是座環境優美靜謐的仙家庭院。
蘊含靈氣的瀑布從山崖飛流直下,如一條銀色綢帶般穿過云霧繚繞的樓閣走廊,注入庭院中心碧綠湖泊,吞吐靈氣的靈植怪石遍布庭院的各個角落。
山崖上刻有六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清云山碧春湖。
雖經飽經日曬雨淋,朱漆脫落,但是依然醒目。
若從空中俯覽,便會發現,這座庭院圍繞這碧春湖而建,在這湖泊周圍,有著數棟青瓦涼亭。
涼亭中有人影正盤坐在蒲團上,閉目吐納周圍濃郁成霧的靈氣,其中有男有女,各個身穿綢緞古袍,或散發披肩或束發成冠,仙風道骨,氣質不凡。
若有眼尖著,甚至能發現,垂直險要的山崖上,竟雕鑿著數十個大小一致的洞口,青翠藤蔓垂落的洞口內,同樣有人影靜靜在里面盤坐著。
但是此地最引人注目的,還是碧春湖中央的一朵巴掌大的白色蓮花,花瓣潔白細膩,如一塊寶玉被巧匠精心雕刻而成。
而在它的周圍,立著的三根黑色巖柱,上面刻滿了金色蝌蚪狀文,若再仔細俯覽整個湖泊,便會發現,有無數符文組成的一座法陣,以蓮花為中心運轉著。
蓮花周圍流轉著充滿強大氣息的符文,肉眼可見天地靈氣被吸收匯集于此地。
在滿是精美古樸木紋的走廊上,走來一對男女,兩人并肩而行,眉飛色舞,神采奕奕,有說有笑。
兩人皆是二十左右的年輕人,男的五官立體,卻有條傷疤從額頭一直劃腮邊,使他看起來有些猙獰。
他身穿古風白袍,卻是短發,正目視前方,容光煥發。
女的則穿著一身桃色襦裙,扎著靈動活潑的馬尾辮,亭亭玉立,秀色可餐。看他們的打扮與說話的方式,應該是個現代人。
兩人腰間都懸掛著一塊溫潤玉制令牌,上面刻著兩個醒目的金字——內門
大字旁邊還刻著他們的名字,分別是王明與周小月。
而在他們走到庭院角落時,與王明并肩而行的周小月腳步放慢,俏臉上的笑容消失,美目冷漠的盯著前面男子的背影,冷冷道:
“聽說昨天他又安然回來了!你知不知道這事?”
剛一抬腳的王明頓住腳步,慢慢轉身,回視周小月,臉上掛著微笑,神情有些疑惑道:
“你說的是?”
周小月眉頭微提,同樣很疑惑。她盯著似笑非笑的王明,沉默了幾秒,緊咬紅唇,極不情愿的說出兩字。
“肖文!”
王明聞言,微微一楞,看著周小月哈哈大笑。
“你說他啊?一個只有凝氣三層外門弟子,能活著回來確實稀奇。”
他望著山崖上的瀑布,毫不在意講著,但是眼神卻變得犀利起來,不經意摸著臉上的疤痕。
“我記得陳發那蠢貨和他一同執行任務的,他回來沒?”
“沒有!他是你手下,你難道不知道?”周小月瞥了眼王明,呵呵一笑,顯然不信他的話。
“我一個內門弟子,早就不過問外門的事情了,況且前些日子閉關突破瓶頸去了,這些破事自然不會再去理會。”王明放下手臂,淡淡講道,視線在庭院內游動。
但這落在周小月耳中,卻如同落雷般,她美目震驚盯著王明,感到很不可思議,不禁驚訝道:
“你晉入涌泉期還不到一個月,這么快就破境晉入涌泉中期了?”
王明嘴角微揚,對于她的反應感到很滿意,并沒有回答。
“哎,這倒是理所應當,當初我們被從學校帶出來的這批人中,除了顏如玉和江離那兩人外,就你資質最好,為親道之體,天生就與大道親近,修煉起來就跟喝水一樣簡單。”
周小月神情恢復如初,看向王明的目光變得羨慕,甚至有些嫉妒。
相比于王明這事,她沒有很稀奇,倒是非常在意肖文的事,接下來她話鋒一轉,又提到了肖文。
“你真不在意他?你難道忘了你臉上的疤是怎么來的?”
話音剛落,王明瞳孔微微一縮,臉皮抽搐了,這女的簡直在他雷區跳舞。
他抬起頭,盯著周小月冷冷一笑,目光猶如毒蛇,看得周小月身體發寒輕顫,他道:
“自然是在意,可這也比不過他前女友那么在意,你說是吧?”王明似笑非笑看著周小月。
“你...你..!”周小月大驚失色,慌張的指著王明,生怕他將事情全說出來。
此時此刻,涼亭內有些人也睜開雙眼,往王明兩人瞥去。
王明毫不在意,依然說著,“我記得你們這些活下來的女生都想肖文死吧,是怕你們和他的秘密被福地內的人知道?”
周小月臉色變得陰沉鐵青,瞪著王明尖聲道:“你夠了!”
看到周小月這副惱羞成怒的模樣,王明不禁大笑。
這種瘋女人就得用這種手段!
周小月狠狠刮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王明對此毫不上心,但是說到肖文這個名字,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這時,周小月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只有肖文一人回來,事情蹊蹺,你好自為之。”
王明聞言,雙眼微咪,盯著她離去的背影,臉色陰晴不定。
這段時間一直沉浸在修煉中,差點把肖文這人給忘。
如今自己已經是一名涌泉期的內門弟子,而他還是一名凝氣三層的廢物外門弟子。
真是天道好輪回啊!
王明摸著臉上猙獰的傷疤,臉皮抽搐,似乎還在隱隱發痛。
昔日,災變發生一個多月后,他與跟隨左右兄弟們將校內的食物倉庫占據。
在那段沒有未來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里他們要食物有食物,要女人有女人,沒有道德與人性光輝的束縛,活得比以往都要滋潤。
可就是有個該死的家伙,以凌厲的手段將他們從高位上扳倒、收復他的至交兄弟,甚至立下嚴苛的規定。
最后為了立威,竟以幾塊面包和一個將死的女人為由,差點將自己活活打死,臉上的傷疤就是這么來的。
這家伙就是那個該死的肖文!
一想到這,王明就怒由心生,身上的氣息不受控制的爆發開來,引出了不小的動靜。
甚至將一些閉關修煉的弟子驚醒,王明這才發覺,連忙平復氣息。
回想起剛剛周小月說的話,他察覺的了一絲非比尋常。
以自己對肖文性格的了解,此人一定在隱瞞著什么,心中對肖文的忌憚大大加深。
“看來事情不能再拖了!此人不能留!”王明自言自語,眼中殺意流轉。
他腳踩奇異的步法,化作殘影離開此地。
牛角山,肖文石屋。
緊閉的木門咯吱一聲,突然打開。
一道骨瘦如柴的身影從中走出,此人竟然是肖文。
他面黃肌瘦,就像數月不吃不喝的苦行僧。
此時的他雙眼散發著綠光,如同饑渴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