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旅游大巴只幾分鐘,除馮淺和不苦之外,所有乘客都睡熟了,甚至連穿過兩界大門的顛簸都沒能將全車人喚醒。
馮淺看向憨小六的時(shí)(shí)候,正巧他也在盯著馮淺瞧,嘴角掛著淡淡歉意。
她猜這是因?yàn)樗麤]有經(jīng)(jīng)過自己同意就對(duì)自己的家人施了法。
實(shí)(shí)則她并不在意,畢竟對(duì)于普通人來說,知道的越多,就離危險(xiǎn)(xiǎn)越近。
不苦年紀(jì)(jì)小,被大巴車一晃就想睡覺,不一會(huì)兒也進(jìn)(jìn)入了夢(mèng)鄉(xiāng)(xiāng)。
憨小六這時(shí)(shí)走到了馮淺身邊,討好一笑:“主子吩咐了,這輛車您可以隨意使用。”因?yàn)檐嚪湊彩悄莻€(gè)(gè)叫蕖華的人贊助的。
馮淺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見憨小六還是沒走:“有事?”
“將軍夫人,精靈族雖然愛好和平,此次主子也花了不少心思為了讓沈姑娘一家暫避,但主子畢竟是神族,大戰(zhàn)(zhàn)在即,職責(zé)(zé)所在,無法同行,希望您能夠在她身邊保護(hù)(hù)一二。”
憨小六果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就連馮淺身懷法力的事也知曉。
“雖然我也想陪在她身邊,保護(hù)(hù)她們的安全,但我將她們送到精靈族后,就得即刻返回異界。”馮淺拒絕了憨小六的提議。
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憨小六見馮淺已經(jīng)(jīng)有了主意,只得作罷。
————我是可愛的分界線————
蕖華自被天帝救下,就一直待在神界。
“回來了。”天帝看向從院外走進(jìn)(jìn)來的蕖華。
看著這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蕖華仍舊有些恍惚:“神界就從未有人見到過你的真容嗎?”
天帝看向蕖華:“倒也不是沒有,只是我不喜喧鬧,常年住在湖心亭,登上帝位后才時(shí)(shí)常出現(xiàn)(xiàn)于眾神眼前。”天帝突然想到了什么,“若不是見到你,我想我心中的疑惑會(huì)一直都在。”
“疑惑?”蕖華眉頭微蹙。
天帝微微一笑:“天地生萬物,所有生靈大至鯤鵬,小至蜉蝣都能找到起源。即便是神,也會(huì)有成神地,魂魄甚至有前世今生,但我,出乎預(yù)(yù)料,什么都查不到。”
蕖華的眉頭緊鎖,大概能猜到天帝接下來要說的話是什么。
“所以那是起我便猜測(cè),我是一縷孤魂獨(dú)(dú)魄。”天帝看向蕖華的眼神中帶著悲憫,但更像是憐憫自己,“見到你之后,我才發(fā)(fā)現(xiàn)(xiàn),或許我還不如殘魂一縷。”
“你我的氣息并不相同。”蕖華不是沒想到過眼前的天帝和自己的關(guān)(guān)系,但他也沒有察覺出什么異常。
“的確如此,但我記得你的氣息。”天帝定定看向蕖華。
蕖華眼中染上了震驚。
可能嗎?相隔如此多萬年,竟然有人說記得自己的氣息。
————我是可愛的分界線————
“我說了,身為守衛(wèi)(wèi)者,我們絕對(duì)不會(huì)允許任何族群,以任何理由,擾亂異界的秩序。”守衛(wèi)(wèi)者的首領(lǐng)(lǐng)站在金烏面前,面上帶著慍怒。
金烏面色也不好看:“先前我以為我們已經(jīng)(jīng)達(dá)(dá)成了一致,但目前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守衛(wèi)(wèi)者首領(lǐng)(lǐng),你應(yīng)(yīng)該最清楚,在這場(chǎng)浩劫中,想要憑一己之力戰(zhàn)(zhàn)勝數(shù)(shù)族是在自尋死路!”
守衛(wèi)(wèi)者拳頭緊握,青筋盡顯。
猛地回過頭,看向金烏的眼中帶著審視:“我在這里代整個(gè)(gè)異界,謝過神界想要幫忙的好意,但我們異界絕對(duì)不會(huì)允許這場(chǎng)大動(dòng)亂中夾雜私仇!”
金烏一怔,守衛(wèi)(wèi)者竟然都知道了?
守衛(wèi)(wèi)者說的沒錯(cuò)(cuò)。想打這場(chǎng)仗的其實(shí)(shí)是天帝,但自己包括眾神是不支持的。
先不說妖族剛元?dú)獯髶p會(huì)不會(huì)參與,魔族那邊早就因?yàn)樘K凝的消失而戰(zhàn)(zhàn)戰(zhàn)(zhàn)兢兢。
現(xiàn)(xiàn)如今如此喧賓奪主說要幫異界,其實(shí)(shí)只是想要重塑神族在六界的地位。
不論是清楚天帝意圖的他還是睚眥,都是棋盤的一子。
今日不論守衛(wèi)(wèi)者會(huì)不會(huì)同意,這場(chǎng)仗必然會(huì)打!
攪亂這清了數(shù)(shù)萬年、涇渭分明的池水!
“既如此,今日就先告辭了。神界會(huì)如先前所言,永遠(yuǎn)(yuǎn)成為異界的后盾。”金烏打算離開。
卻突然被守衛(wèi)(wèi)者攔住。
守衛(wèi)(wèi)者首領(lǐng)(lǐng)閉起雙眼,不知道在想什么,面容嚴(yán)(yán)肅。
“金烏,我與你相識(shí)也不是一兩年,自認(rèn)(rèn)對(duì)你的性情還算了解。你往日從不是會(huì)參與這些亂事的人,緣何今時(shí)(shí)今日,天帝就能說服你,讓你成為棋子了?”
等了片刻,金烏卻始終未回答。
守衛(wèi)(wèi)者首領(lǐng)(lǐng)終于睜開眼,抬起手的時(shí)(shí)候,攔住金烏的守衛(wèi)(wèi)者自動(dòng)退到一旁。
看著金烏離開,睚眥出現(xiàn)(xiàn)在了一旁。
守衛(wèi)(wèi)者首領(lǐng)(lǐng)面色并不好看:“情形如何你也見到了,我不能再留你了,走吧!”
睚眥抿了抿唇,雙手握拳:“多謝。”這段時(shí)(shí)間的庇護(hù)(hù),他是感激的。
走到門口,睚眥頓住了腳步,陽光將他的側(cè)(cè)顏照得很是堅(jiān)(jiān)毅:“若異界出事,我會(huì)回來。”
他說的沒錯(cuò)(cuò),自己與蕖華的怨恨,不應(yīng)(yīng)該成為旁人挑起戰(zhàn)(zhàn)爭(zhēng)的借口。
————我是可愛的分界線————
“哇,淺淺,這邊是云南嗎?也太美了吧!果然是四季如春,你看好多花呀!”一下車,沈嫣看著周圍的美景激動(dòng)到跳來跳去。
馮淺也是許久許久沒有到精靈族的領(lǐng)(lǐng)地來了。
深吸一口氣,渾身通暢。
蔚藍(lán)(lán)的天空下,樹木繁茂,各種叫不出名字的花爭(zhēng)相開放,你擠我我擠你,似乎一定要比出個(gè)(gè)高低。
四周安靜到出奇,因此蟲鳴鳥叫極為清晰,仿佛就響在耳邊。
“尊敬的各位游客,我們已經(jīng)(jīng)抵達(dá)(dá)了目的地云南,各位的行禮稍后會(huì)有專人送到房子里……”
沈嫣的媽媽突然激動(dòng)地打斷了導(dǎo)(dǎo)游的話:“那邊是不是就是我們的房子?”
眾人的目光隨著沈嫣媽媽的手指看去,在半山腰的地方看到了兩個(gè)(gè)大房子,紛紛驚嘆起來。
“看起來就很舒適!這趟來對(duì)了。”
“你們看還有露天大陽臺(tái)!”
“是啊,是啊,也不枉我們請(qǐng)假出來旅游了哈哈!”
眾人談笑起來。
最終馮淺一家選了大一點(diǎn)(diǎn)的房子,三室一廳。
剛進(jìn)(jìn)房門,馮媽就湊了過來,拉著馮淺的手問:“淺淺,女婿他人真的會(huì)來嗎?會(huì)不會(huì)找不到呀?”
馮淺淡笑,拉著馮母坐下:“媽,你們放心玩,我會(huì)去接他的。”
馮母看了眼馮淺的肚子,剛想反對(duì),不苦就過來了。
“外婆!”不苦從門外跑到了馮母身邊。
馮母笑得眼睛周圍皺紋都深了,把不苦摟在懷里,喜歡得不得了:“哎喲,我乖孫吶!”
馮淺見馮母是真心喜歡不苦,一顆心終于放下來。
“媽媽,你們跟不苦先住著,我去……”馮淺笑著正要重提,一個(gè)(gè)熟悉的人影就出現(xiàn)(xiàn)在了門口。
馮淺的笑突然僵在了嘴角。
睚眥換回了往日的服裝,放下禮物,歡歡喜喜進(jìn)(jìn)門和馮母打招呼:“媽。”
“哎喲,你怎么來的呀,我們都還沒來得及發(fā)(fā)定位呢!”馮母見許久不見的女婿高興得不行。
睚眥像往常一般抱著馮淺,親了親額頭:“你要去哪兒?”

力山兮
希望新的一年,大家都能平安喜樂,咱們今天一起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