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些訝異看到了端坐在房中的男孩。
男孩抬起頭,露出那張精致的面容來,沖著男人莞爾一笑,眉眼化開了冰雪,眼中的痛苦神色卻掩埋極深。
男孩輕聲開口喚到:“僧人?!?p> 男人一怔,反手關(guān)上了房門,坐到了男孩對面。拿起茶壺為男孩斟茶。
茶水冰冷,男孩不覺,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大口。
“你怎么會來?”男人問道。
男孩看向窗外,璀璨金黃的陽光撒了滿室。
“今天是個好天氣。僧人…所有人都說今天是個好天氣。”
“看來你不覺得今天是個好天氣,徐傾?!蹦腥苏f到。
徐傾彎唇笑了笑,摸了摸手腕,上面的疤痕清晰可見。傷疤疊著傷疤。
“我覺得今天好冷啊。”徐傾感嘆著說到。
正是燥熱的時候,徐傾卻覺得冷,從骨縫里竄出來的冷氣,冷的他身上的雞皮疙瘩都下不去。
“僧人,你說洛星光走的好不好?”徐傾突然開口問道。
男人一愣,緩緩看向徐傾,徐傾垂著眼皮,看不清眼中情緒。猛的一瞬心有所感脫口而出“你是不是沒忘?”
徐傾微微仰頭,輕聲說道“怎么會忘呢?”
“明明木牌都消失了!怎么會!”男人驚詫的開口。
他是親眼看到木牌碎了的,他也親耳聽到了姻姻說:紅線斷了。怎么可能?
“僧人,我第一次愛上她用了三年,第二次我只眨了眨眼便愛上了她?!毙靸A有些得意的說著,驕傲得不行,眉頭都想挑到天上去了。
男人微微抿唇半晌才開口“洛星光她想讓你好好的,她想讓你記得她,只記得她就夠了?!?p> “不要!要是那樣記得她我一定記不了多久,我得長長久久的記得她?!?p> 時間太可怕徐傾可賭不起。
“徐傾,你覺得這樣公平嗎?”
“哪有那么多公不公平。感情又不是一桿秤,稱稱這邊重這邊輕,不平衡不公平那就不愛了?”
“好。我不多說?!?p> 徐傾垂眸,摩擦著杯沿緩聲開口“僧人,你是不是見過洛星光?!?p> 徐傾問的不是他算到的未來和過去,而是他是不是真的見過洛星光。
“是?!?p> 徐傾垂眼,半晌呵笑一聲。“我早就該知道的…僧人…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讓我們相逢?故意讓我們在一起,故意告訴我是我抓住她讓她痛苦?故意…讓我們分開?”
“……是”男人答道。
徐傾迷茫的開口問“為什么呢?”
“是懲罰。”男人回答的毫不遲疑。
“那僧人你能不能告訴我洛星光做錯了什么呢?”
徐傾看著男人揚著笑,嘴角卻在發(fā)抖,眼中有不解,更多的卻是憤怒。漆黑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男人。
男人看了徐傾一眼,隨即垂下眼皮,漫不經(jīng)心的說到“有七個十六歲的女孩受到侵犯,其中兩名女孩被殺,一名女孩自殺。”
“原來真的是洛星光啊?!毙靸A輕聲說道。他原本不確定新聞里說的洛某是誰,他問了好多人,好多人都說洛某是個跳芭蕾的,世上跳芭蕾的千千萬,不是洛星光。他這樣想著。但!原來真的是洛星光啊。徐傾垂著眼眸,緩緩咬緊了牙,直到口中嘗到了血腥味也沒松口,手中的茶杯叮當(dāng)做響,額角青筋凸起,徐傾猛的揚手!
啪!嘭??!
瞬間茶杯四分五裂,男人的衣襟濕了大片,男人默默抬手擦著胸前的水漬,對突然爆發(fā)的徐傾視而不見。
徐傾直起身一把攥住了男人的衣襟,猛的一扯,男人一個不查被徐傾扯得往前一摜,雙手緊緊扣住了桌角才沒被扯得爬到桌子上去。
使勁拽了兩下沒拽動反而被徐傾勒緊了脖子。
徐傾咬著牙字字句句帶著甜膩兇狠的血腥味“她們是很可憐!但那跟洛星光有關(guān)嗎?!洛星光也是受害者??!洛星光剖開了自己的傷疤去報了警啊!但是沒人信她!所有人都說她瘋了?。?!都不信她!!沒一個信她?。。∷运潘懒税。。?!她死了?。?!僧人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嗎!你不是都看到了嗎!為什么不阻止!為什么不阻止!你才有罪!你才是罪魁禍?zhǔn)?!染J皇悄閾涫峙雜^會有那么多人死嗎?洛星光會死嗎?受懲罰的該是你!不是洛星光!?。 ?p> “神說……不能插手……”
“你該去死!??!”徐傾猩紅著眼狂吼道。
高高,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茶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