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我的孩兒。”
魚姬子勸罷兩方,各退一步。
“孩兒啊~啊!
天生神力逞豪強,世上危機處處藏,一行一言需謹慎,暗箭刀槍要提防。
罷了手,與娘親隱與島上,卻了凡塵,得個逍遙,活過真切好吧。”
敖丙收住鋒芒,藏劍于鱗,沉吟道。
“我自混沌初開生,躲過諸神隕滅劫。處處茍且事事躲避,今日方才尋得真身回歸。
實難!實難!
天機一線作人子,萬般造化來團圓。
可真龍之軀若甘愿困于池塘,又與那泥鰍何異?
如今這般情形比之上一世不知好上多少,我若再逃,這天地也不容我罷。
干脆不再顧忌許多,求真我,尋自在,好吾所好,惡吾所惡。
今日但求一敗。”
敖丙一意孤行,殺意暴動,手中再執冰霜劍。
魚姬子見敖丙面露兇相,內心痛苦卻仍舊勸道。
“你可知南海之淵埋葬了多少似你等這般的好手。
你如何甘作他人棋子,替人賣命。
你可知父親憑借池中錦鯉之軀修得如今之境界,哪能沒有料到如今局面。
目的就是讓我勸你來了,好保你的性命周全。我們根本不在乎你是真龍還是魚猴,我們只要你活著,遠離爭端,遠離漩渦。
我們如今在方寸天地的地位可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可那又如何,我們奢求的是生活的安寧。
父親馬上龍神境界在即,他既然將你送往此處定然是有他的用意,若不然以他之后的境界一路橫推即可,哪里需要我們出力。”
魚姬子靠近敖丙耳邊輕語道。
“切不可放棄思考,需處處謹慎,我知你壓抑許久,思想需要放縱,可上古那些個兇獸那個不比你勇猛,哪個不比你神奇,如今它們又去了哪里呢。
你旁觀方寸許多載,也能大概推算出天下大勢在哪,不若你先算上一算,違逆天道,你勝算幾何。”
“哈哈哈,劍已出鞘,如何再收,反反復復,何以自處。”
“孩兒啊,不用劍,不出手又如何。水入江河,海納百川,若為了出手而出手,豈不偏了正道。”
天海其徒勞無功于是放話道。
“魚姬子,你莫再勸說,若不能打服他,他如何能聽得進去話,這個世界到底還是憑借手段講話罷了,拳頭才是道理,讓我上去再與他說道說道。”
敖丙笑道。
“手下敗將耳,何以言勇?”
天海大喝:“大膽,小輩口出狂言。”
“三招,若你能接我三招,我便認可你了。”
說出這話就證明敖丙要開始放水了,不過放水也是有門檻的,若天海接不住,那今日便是死在這里罷。
“不論多少,你盡管出招便是。”
敖丙冷笑一聲。
“第一招:三千陽春。”
三道雷霆分身,依次向著天海沖殺過來,在交手的第一下,天海便感覺自己已經死了,身軀都被消滅了,只不過天海憑借山神之位,借天地之力重塑了軀體罷了,才讓眾人看起來像毫發無傷的模樣。這第一招就已經讓天海死了三次,且不談這三道分身的力量呈倍數疊加,恐怖如斯。
敖丙也看出了其中門道,但也沒有說破,只是緊接著用出了第二招。
“三千雷動”
這一招蘊含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一種力量,不可言喻,若真要說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斗氣。
蘊含斗氣力量的一擊雖然危機不大但勝在速度奇快,也讓天海吃了大虧,推斷這一招應該是屬于身法類的招式。
看來敖丙已經摸清天海的實力開始放水了。
“第三招:三千流砂。”
三千年的等待,三千年的守護,求而不得,犧牲成全。
一種悲傷情感擊中了天海,這一刻天海的情絲仿佛被接通,過往的記憶一幕幕涌現,雖然他從未失去記憶,可是卻忘了什么,如今他都回憶起來了。
“好想找人大愛一場啊!”
天海內心空缺出了一塊,里面涌現出了愛情的滋味。
那是天海與小魚攜手初入馭獸宗時,當時天下初定,悠游執掌馭獸宗。
天海涉世未深且古道熱腸,所以遭逢宗門排擠打壓,門內弟子紛紛欺辱他這個外鄉人。
天海尋求宗主主持公道,可悠游見狀只說了句。
“物競天擇,若忍不住全殺了便是,別來煩我。”
于是天門山下,天海引流水滅殺門內弟子,直到天海殺累了,宗門長老也未有一人出手制止,天海麻了決定游歷方寸出門散散心。
數十載匆匆而過,當天海再次回來時,仿佛一切都沒有變化,地方還是那般景色,人心還是那樣淳樸,一切都井然有序似乎那一日的血流成河,只是大家一起將河水染了個顏色,然后各自回去了,等到天海重歸馭獸宗時,大家又出來迎接他了。
故地初見般的景象,讓天海也沒了言語,只是在天門山住下了,順便寫寫他的游記。
這一路小魚始終陪伴,那時感覺不到感情的濃烈,等到現在想起,卻覺得每一刻都充滿了愛情的滋味。
然后是深深的空虛。
紅袖研墨,執筆提字,秋風蕭瑟,落葉飄零。
夜里天海魂游天外之時,被敲門聲驚醒,是過來逃難的宗門弟子,原來是兇獸們噬主了,原本被役使的兇獸現在宗門內大殺四方。
天海用出法力護住天門山內的弟子之后正欲去解救其余人,卻被小魚勸住。
“此行兇險,留與此地可得一線生機。”
“是啊是啊。”眾人附和。
天海不懼,說道。
“小魚你留在此處維持陣法,我去探查清楚便回,逃避不是我的風格。”
小魚勸過一次便不再言語,只得開始聯系魚化龍,做好退路的準備。
天海見到一路上震天的喊殺與嚎叫,便立刻加入了戰場,殺獸救人。
一路走來殺了不少也救了不少,等到主戰場上悠游與兇獸決一死戰之時,天海又趕去石馬山。
剛到山腰天海就見到不少猛虎,抬手便殺了,殺完便見一人身著黑色斗篷隱匿在夜色之中,天海上前好心提醒道。
“道友,此處有猛虎出沒,何不速速離去,找個隱秘之處躲藏。”
呼喚一聲沒有反應,天海頓感奇怪,于是上前拍肩。
那人隨即轉身看向天海,原來是一個虎頭人身的妖怪,全身毛發漆黑面上一對白眉,剛才藏于夜色,難怪天海沒有認出來。
“是啊,得小心猛虎才是。”
白眉黑虎對著天海說道,等到天海反應過來時,心臟位置已經被掏出了一個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