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疑云
當(dāng)(dāng)易楓和阿鯉還在吃茶點(diǎn)(diǎn)的時(shí)(shí)候,雨落背著那個(gè)(gè)青年女子才剛到村子門(mén)口,恰好遇到老康也從村子里出來(lái)。只不過(guò)老康看起來(lái)神色怪異,像是有什么話想說(shuō),卻又欲言又止。那女子看見(jiàn)又有一位男子出現(xiàn)(xiàn),突然覺(jué)得略有尷尬,連忙讓雨落將她放下,自己下地走路。
雨落此時(shí)(shí)也顧不得問(wèn)老康有什么發(fā)(fā)現(xiàn)(xiàn),一邊扶著那女子往老康走去,一邊讓老康做好戒備,可能會(huì)(huì)有殺手隨時(shí)(shí)出現(xiàn)(xiàn)。老康看到雨落狼狽的樣子,還扶著一個(gè)(gè)女子,甚是詫異。看雨落的樣子顯然遭遇了一番打斗,而且對(duì)(duì)方身手不弱,竟然能讓雨落落得這么狼狽不堪。
看他這樣子,老康本想調(diào)(diào)侃他幾句,但看到一個(gè)(gè)姑娘在旁邊就放過(guò)他了。雨落大略的和老康說(shuō)了一下剛才的遭遇,和老康說(shuō)道:“我們要趕快離開(kāi)這里,萬(wàn)一殺手攻擊這里,恐怕這里的村民會(huì)(huì)被波及。”。
老康嘴唇蠕動(dòng)(dòng)了一下,神色竟然有點(diǎn)(diǎn)凝重,“村里沒(méi)人,應(yīng)(yīng)該說(shuō)……”老康頓了一下,喉嚨吞咽一下,“村里沒(méi)有活人。”當(dāng)(dāng)這話出口時(shí)(shí),老康語(yǔ)氣中有一絲悲憫的苦痛。
雨落也是一驚,正要問(wèn)怎么回事,那女子聽(tīng)到老康的話,神色大變,撥開(kāi)雨落的扶持,用力向著村里最深,最高處跑去,跑著跑著氣力不濟(jì)(jì),跌倒在地。
雨落連忙跑過(guò)去扶起她,只見(jiàn)她神色悲痛,眼眶中似含有淚水,卻并沒(méi)有流下來(lái),神情帶著恨意與自責(zé)(zé)。那女子想要推開(kāi)雨落,內(nèi)(nèi)心嘶喊著:“對(duì)(duì)不起,對(duì)(duì)不起,是我害了你們,都怪我,都怪我……”,一邊撥開(kāi)雨落的扶持,一邊掙扎著想要起身向上跑去,跌跌撞撞。
雨落見(jiàn)她這樣,也不知要怎么安慰,不忍看她這么狼狽,便抱起她,向她想要去的地方跑去。老康也是也是神色沉重的在后面跟著,平時(shí)(shí)很能哄女人開(kāi)心的他,這會(huì)(huì)也說(shuō)不出什么話來(lái)。
雨落抱著她跑到宅子門(mén)口,女子執(zhí)(zhí)意要自己下來(lái),推開(kāi)雨落,看著大門(mén)遲疑著。滿面哀容和悲痛,伸出手想要推開(kāi)門(mén),又停頓住,遲遲不動(dòng)(dòng)。最終一咬牙,推開(kāi)了大門(mén),跌跌撞撞的向里面走去,穿過(guò)前院走到后堂,當(dāng)(dāng)看到后堂的情景,女子只覺(jué)一陣身子發(fā)(fā)虛,氣力不擠,跌倒在地。只見(jiàn)后堂上,躺了數(shù)(shù)十具尸首,東倒西歪的橫列著,已經(jīng)(jīng)被蒙上了布蓋。女子小心翼翼的揭開(kāi)一塊布,當(dāng)(dāng)看清那個(gè)(gè)人的面目時(shí)(shí),一陣急血攻心,昏了過(guò)去。
雨落連忙對(duì)(duì)她施救,輸了幾口真氣,也不見(jiàn)她醒轉(zhuǎn)(zhuǎn)。雨落把她脈象,好在無(wú)生命之憂,只是本身又有傷,加上路上勞頓,又是悲憤交集,導(dǎo)(dǎo)致氣血攻心所致。便尋了一個(gè)(gè)房間,將她抱去休息。將她安排妥當(dāng)(dāng)后,雨落出來(lái),問(wèn)老康究竟發(fā)(fā)生了什么事。
老康將所遇和發(fā)(fā)現(xiàn)(xiàn)對(duì)(duì)雨落說(shuō)道:“我當(dāng)(dāng)時(shí)(shí)來(lái)到后堂時(shí)(shí)也是一驚,只見(jiàn)滿地都是尸體。從現(xiàn)(xiàn)場(chǎng)(chǎng)看,很多人還未做出反應(yīng)(yīng)便死了,也有少數(shù)(shù)幾個(gè)(gè)做出了反抗,不過(guò)從傷口和結(jié)(jié)合現(xiàn)(xiàn)場(chǎng)(chǎng)來(lái)看,不敵幾招也是被殺。我挨個(gè)(gè)查看了他們的傷口,都是同一種兵器所為。
不過(guò)深淺,力度卻不一致,顯然不是同一個(gè)(gè)人。我懷疑他們是一眾人,一群使用相同兵刃的殺手,可能來(lái)自同一個(gè)(gè)組織。我正在猜想推測(cè)(cè)之際,卻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一封信紙,雖然只有短短的數(shù)(shù)百個(gè)(gè)字,卻讓我很受震驚,久久不能平息。”。
老康突然很凝重的看著雨落,緊緊的攥著手里的扇子,一字一句道:“這個(gè)(gè)發(fā)(fā)現(xiàn)(xiàn)讓我覺(jué)得非比尋常,恐怕這個(gè)(gè)案子不是一個(gè)(gè)普普通通的劫案,可能以你我之力,到最后也不可掌控。”。當(dāng)(dāng)說(shuō)完這句話,老康的面容在房間的陰影里隱藏著,此時(shí)(shí)看不出他是何種表情。只見(jiàn)他緩緩的從懷里掏出信紙,遞給雨落。
雨落接過(guò)去,看到那數(shù)(shù)百個(gè)(gè)字,越看表情越凝重。仿佛那些字猶如千斤之鈞,一個(gè)(gè)一個(gè)(gè)的敲來(lái),落在他心中。
雨落將信紙收起,一臉沉思,知道事情非同小可。看著大堂上的尸體,雨落的心情更加低沉,和一種說(shuō)不出的悲傷。他們?cè)?jīng)也是一條條活蹦亂跳的鮮活生命,有自己的思想和夢(mèng)(mèng)想,也有自己的欲望和需求,自己的愛(ài)和情。有的人雖然將老,可是膝下有兒孫,本該是享天倫之樂(lè),安穩(wěn)(wěn)的度過(guò)晚年。
有的人還未長(zhǎng)(zhǎng)大,對(duì)(duì)未來(lái)充滿希冀和憧憬,期盼著年少有為。還有的人,有父母,有孩子,一家人其樂(lè)融融。雖可能只有柴米油鹽,可有家,有親,有情,有愛(ài),有在意的那個(gè)(gè)人在身旁作伴。雖有吵鬧和紛爭(zhēng)(zhēng),終究卻不記仇,隔夜便可能忘卻。嬉戲,逗弄,慈愛(ài),尊慕,相敬,眉目見(jiàn)于喜,笑語(yǔ)間可聞,一點(diǎn)(diǎn)一滴的都曾在這里上演過(guò)吧。
現(xiàn)(xiàn)如今,他們和她們,都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體,躺在這冰冷的地方,無(wú)人收尸。
老康看著雨落盯著尸體久久的沉默不語(yǔ),已然猜到他在想什么,走到他身旁,很沉重的拍了他一下。兩人對(duì)(duì)視了一眼,都見(jiàn)對(duì)(duì)方眼里有種沉重的悲痛,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已知道各自的想法。便去尋了鐵鍬,又去村后找了一處,風(fēng)(fēng)水還不錯(cuò)(cuò)的地方,刨了一個(gè)(gè)長(zhǎng)(zhǎng)長(zhǎng)(zhǎng)的土坑。又找了席子和布被,鋪在坑中,然后兩人將尸體,一具一具的搬到土坑里掩埋,讓他們?nèi)臚翞榘病?p> 將一切妥當(dāng)(dāng),雨落看著眼前新起的大墳,解下從不離身的酒壺,將剩余的酒全部倒撒在地,開(kāi)口說(shuō)道:“我身旁無(wú)紙錢(qián)和祭品,便只有我最?lèi)?ài)的酒了,我敬敬你們。雖然你們和我不曾相識(shí)(shí),但我不忍看見(jiàn)你們身死卻無(wú)人收尸,任由你們躺在冰冷的地上。便只有草草的將你們?cè)崍耍€望恕我們不敬。我雖不知你們被何人所殺,但我在此答應(yīng)(yīng)你們,我有生之年一定徹查到底,還你們一個(gè)(gè)公道,讓你們地下有安!”說(shuō)完和老康鞠了一躬。便回到宅子,等那女子醒來(lái),看能問(wèn)出什么線索來(lái),看那女子神情,好像和這里的人很熟。而那女子又和懷中信紙里的秘密有何關(guān)(guān)聯(lián)(lián)?這些都是迷。
雨落進(jìn)(jìn)房間看了幾次那女子都沒(méi)見(jiàn)醒轉(zhuǎn)(zhuǎn),可能太累了吧,正好可以多休息一下。趁著天還未黑,雨落和老康提議,巡視一下村子,看有什么發(fā)(fā)現(xiàn)(xiàn)。二三十戶人家竟然不見(jiàn)人影,恐怕其他人也遭受了毒手。
老康同意,兩人分頭巡視,越搜索越吃驚,也越憤怒。究竟是什么人這么心狠手辣,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guò),村子里的人,竟然無(wú)一幸免。雨落和老康暗暗發(fā)(fā)誓,一定要將這些殘害無(wú)辜的兇手繩之於法,還大家一個(gè)(gè)公道。
然后老康和雨落又開(kāi)始干起,扛尸,刨坑,葬人的活。這次雨落便沒(méi)剩余的酒敬這些人了,干完這些只有一個(gè)(gè)鞠躬,然后略帶歉意的說(shuō),那就辦完這個(gè)(gè)案子后,回頭給大家伙多燒點(diǎn)(diǎn)紙錢(qián)吧。
雨落又去巡視了一圈,看看還有什么遺漏,轉(zhuǎn)(zhuǎn)了半圈,便看到一些廚房里的食物,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jīng)差不多快一天沒(méi)吃東西了。想必老康也沒(méi)吃,便在各家順了一些存儲(chǔ)(chǔ)的獵物,野兔,野雞,臘腸什么的,拿到大宅子里去做。
野兔就燒烤吧,野雞燉湯,正好給那位姑娘補(bǔ)(bǔ)補(bǔ)(bǔ)。雖然自己的手藝可能比不上老林,不過(guò)還是有點(diǎn)(diǎn)自信的,好歹自己也是經(jīng)(jīng)歷過(guò)幾年邊戍的生活,隨軍也出征過(guò),燒火做飯便也學(xué)(xué)會(huì)(huì)了。
老康看著雨落一手抓著幾只兔子,一手拎著一只野雞,身上不知從那里找了一件衣服穿上。活脫脫一副山村獵戶的形象,加上雨落身材高大,衣服略顯小,穿在身上短短緊緊的。老康看的只想發(fā)(fā)笑,忍不住打趣道:“您這是要轉(zhuǎn)(zhuǎn)行當(dāng)(dāng)獵戶了么?左手,右手拎這么多東西,不過(guò)看起來(lái)還真像那么回事呀,哈哈哈!”。
雨落沒(méi)好氣道:“快別笑了,來(lái),接過(guò)去,拿到廚房,我讓你嘗嘗我的手藝。”,雨落一說(shuō)老康還真覺(jué)得餓了。兩人一起在廚房里鼓搗起來(lái),一個(gè)(gè)刷鍋生火,做飯,一個(gè)(gè)剝皮清理兔肉,給雞子拔毛。分工明確,還真是那么回事,外人不知情的還以為,兩人是一起生活久了,才能到達(dá)(dá)如此熟練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