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幾聲清脆的鈴聲響了過來，我舒了口氣，想著，終于要下課了，這節譚也太難熬了，尤其是后面的一段時光。

　　小美女老師看了看我們，就把木質做的書卷輕輕地合上了，然后道：“就先到這里，講的不好，請多見諒哈！”

　　她的聲音很小，我都懷疑她的話只有前排的幾個人能聽到，而后面的人應該是聽不到的。

　　果然后排的一個男生以一種尖利的聲音喊道：“沒聽到！說什么！”他的二句話是分開來說的，后一句話像是對前一句的補充，末了，他又追加一句道：“長得這么漂亮，怎么聲音這么小的！”

　　這最后一句話，音量較小，但穿透整個班級卻是沒問題的。

　　那小美女老師聽了他的話明顯有點不好意思，她攏了下耳邊的秀發，就大了點聲道：“說的不好，請多見諒！”

　　她的聲音要大了一些，但明顯是信心不足的樣子，說完話后都不敢看我們。

　　看她的樣子倒也不大，我把她和大部分學生比較了一下，覺得……我們應該是同齡人，她最多只該比我們大一二歲。

　　“好！”忽地里，不知是誰吶喊了出來。然后就不知是被傳染了，還是怎么的，就左一句右一句“好”“好”的聲音在整個班級里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我沒有出聲。

　　小美女老師看起來頗是羞赧，她低著頭，仿佛是在看手中的書卷，可能她挺不適應這種情況的。

　　我想著，該走了，都下課了，還呆在這里干什么。

　　可能她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就抬起頭，道了句：“多謝包涵！”就拿了木卷，轉身往教室外走去了。

　　我明顯能感覺到她眼神的不對，這讓我皺起了眉頭。

　　因為她剛才在抬頭之后的一瞬間，那眼神明顯是以極快的速度瞟向我的。因為我坐的比較靠邊嘛，我從來不喜歡坐中間，我喜歡坐在二邊，偏離老師正視視線的地方。

　　所以當她這樣一瞟過來的時候，我立馬就察覺了，但是她沒有停留，她只是瞟了一眼，就跑掉了。

　　我不禁皺起了眉頭，想著她只啥意思，一節課上的時候，我就覺得她很奇怪，總是有意無意地盯向我這里。

　　我最怕的時候，就是她找我提問，所以當她望和向我這里的時候，我都是把收回了目光，或者只是把眼睛盯向門楣。

　　反正就是不和她對視，防止她讓我起來回答問題。

　　那樣就玩完了。

　　她的神情就有些落寞，臉上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笑意揚揚慢慢變成了一點都不開心的樣子。

　　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表情，而且中途她還嘆了口氣，搞得我莫名其妙的，但我幾乎可以肯定，她一定是因為我的總是躲避她的目光，才這樣的。

　　說來我和她還是有些小仇的，主要是一開始在上課之前的時候，我就在走道里走動，因為我也不知道課桌在哪里，雖說可以看到幾個空位，但是哪個是我的，我卻不知道。

　　這時候她就進了教室，她一見我在走道里走來走去，就有些不高興了，當即喝住了我，道：“何衛，你怎么不坐的？”

　　說來這句話也沒什么，只是老師讓一個學生落座嗎，因為要上課了。

　　但是她這一句話卻把我說了個透心涼，只不過我還不確定她講的是不是我，因為當時我正背對著她。

　　聽了她的話，我趕忙轉身回頭看去，見了她正拿著一本厚厚的書卷在過道前望向我這里。

　　我旋即勉勉強強地扯出了一個微笑，然后向旁邊的座位看了一下，這是一個連體空位，講白了，就是二個座位在一塊兒，都沒有坐人。

　　我想著這個座位是我的的可能性大了，我便側身坐在了上邊，我的坐姿有點像開會的人樣，她就道：“坐好了！”

　　我心下有點竊喜，想著應該是沒有坐錯了，便把屁股往長登上挪了挪，再把自己的身體擺正，翻手拿起課桌上的書看。

　　她這便也才抬步上了講臺前。

　　我翻看著這些木簡，分辨著上面畫的鬼畫符，再抬頭一看那美女老師，就見她抿了下嘴，然后正視著我們道：“今天我給大家上一下課！”

　　我見她身材玲瓏有致，便想著這倒是有風景看了，便扔下了手中的書，二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身體看。

　　她便有些不高興的樣，把二只眼睛一閉，那表情兒有些嗔怪的意思。

　　我當下收回了眼睛，馬上把書卷打開來，直拉得很長。

　　她這才道：“我是第一上課哈，講的不好，請多見諒！”她說著后，就開始了講課。

　　我聽得懂，她的課講的很簡單，就是這個字讀什么，這個詞怎么寫，反正我感覺這就像小學三年級的課。

　　她還在木板上寫了字，然后道：“這個字叫何，這個字叫衛！”看她寫得一板一眼的樣子，我總覺得有點不正常。

　　不知是出于避嫌還是什么原因，她講這二個字時，也沒有回頭看我一眼。講完我這二個字之后，她又寫下幾個字道：“這個字叫雪，這個字叫涵，”又道：“我知道的字也不多！”

　　聽了她這話后，我有些“汗”，想著她不會就會這幾個字，來教我們的吧，怪不得上課時，把我的名字都拿出來教了。

　　這樣教了一些字后，她又讓幾個學生到木板前用那種類似于石頭的東西，在木板上寫她教的幾個字。

　　那幾個同學，寫字也不咋地，寫的字歪七扭八的，像是剛學會寫字不久的人寫出來的字。

　　我有點想磨牙，因為感覺牙齒不太舒服，我看到書桌上有些木條，就拿出一根來，往自己的嘴里捅。

　　她也不知怎么了，一直在關注我似的，見了我用那木桶塞在嘴里一劃一劃的，就微蹙了眉頭。

　　說來她也是很拘禁的，這課都上了好長時間了，我估摸著大半節課時間都要下去了，她沒自始至終沒有下過講臺，一直在講臺和木板之間站著。

　　她見了我這樣，總算是遲疑了一下，然后做出了她整節課第一次下臺的舉動。她輕步走到我這里，兩只手握在一起，放在身體前。

　　走到我旁邊之后，便停了下來，我仍是用那木板在牙齒上搗騰，不過她到了我旁邊后，我明顯聞到了股幽香，我心想道，怎么了，難道這里的人還噴香水嗎？

　　她看了看我，一開始也沒吱聲，只是靜靜地看著。

　　我感到了一種威壓，想著就算是磨磨牙也不行，就把那木板兒抽了出來，想著這玩意應該是臟了的，放在桌子上也不好，就順手往地上一扔。

　　她見了后就道：“你扔了它干嘛？”

　　她的聲音有些嬌俏，一點不像老師批評學生的樣，我把手輕輕一攤，道：“它都臟了，我要它干什么?！蔽业穆曇舨淮?，盡量保持著小聲調。

　　她忽地道：“你要不高興，就直說！”她的聲音很大，把全班同學都唬住了，他們幾乎是清一色地扭過頭來看我和這老師。

　　她既說了這話后，就沒作停留地轉身走向了講臺，看她的背背影，我都得出她的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我有點莫名其妙地坐著，一邊還不得不接受著同學們目光的洗禮。我不禁心想這到底是哪一出對哪一出，怎么要不高興就直說，我也沒不高興啊，我就是用木棒磨了磨牙……或許這是一種不尊重老師的表現吧，在課堂上磨什么牙，怪不得她不高興。

　　我想通了這一切，便拿起了書本，把那上面的字一個一個看下來，這些字兒也不成文章，只是獨立地被寫出來，我雖每個都認識，但看著，覺得也太無聊了。

　　盯著看了許久之后，我竟慢慢地、慢慢地，睡著了……

　　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很失誤事情，不過只睡了一小會兒，我就醒轉了，感覺到四周一片空靈，靜靜地毫無聲音。我心下一驚，想著這是怎么了，一睜眼，便見了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孔正瞧著我。這可把我嚇了一跳，我趕忙仰過了身子，心兒在撲通撲通地跳。

　　想著這是怎么了，她這么離我這么近，那一雙眼睛還盯著我看，那眼睛看上聲音又就像桃花眼一樣。

　　她一見我這樣的舉動，便即抽離了自己的目光，然后細聲細語地道：“怎么啦，睡著了？”

　　她的聲音總帶有一股似嗔非嗔的意味，我就道：“嗯，睡……了，”我的聲音有點不自然，

　　話音剛落，班里的學生們竟然轟然大笑了起來，我心想這是怎么了，不就是睡個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美女老師便開口道：“怎么了，困了嗎？這才幾點哪！”她的聲音里好像還有一絲關心。

　　我做作輕松的，把兩臂展開來，然后口中發出聲音——像是在伸懶腰樣，然后慢吞吞說了句問話我道：“嗯……有點困！”

　　她見了我這樣的表現，明顯有些不高興了，就回退了身體道：“上課的時候有什么好困的，要好好聽！”說后，轉口又道：“你是不是嫌我講的不好聽？”

　　她二只眼睛真切地望著我，讓我有些難為情，如果直說的話害怕傷她的心，不直說吧，貌似又解釋不了此時的狀況，就含含糊糊道：“其實呢……也挺好聽的！”

　　她的臉上仍然有一絲不悅的神色，就道：“你不是說想來聽我上課嗎，怎么聽著聽著睡著了呢？”

　　呃……我有點要抓耳撓腮了，這話可不好回答，想了一想，就勉強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可能……昨晚……沒睡好！”

　　“可能昨晚沒睡好？！什么叫可能昨晚沒睡好？！”她提高了聲音道，這倒是讓我有些窘迫的，畢竟一教室的人都看著呢。

　　我只好抓了抓頭，道：“是，確定沒睡好，呵呵！”

　　我傻笑了傻笑，希望能把她趕走，她沒想到，來了脾氣，就一扭身往回走道：“你不想聽，我還不想上了呢！我不上了！”

　　她那一副摞挑子的樣可把我嚇住了，趕忙道：“其實你上課很好的……”

　　她仍是不滿不意地道：“……說想聽人家上課，可聽著聽著竟然睡著了！”

　　她語言里顯得忿忿，全班的同學也都傻了，只是在看著我或是她，我想著用正常方法一定挽不回她的心了，就在捉摸著要用個什么方法兒來讓她繼續上課，我看著目前的書本，忽然想到了一個好方法，就喊道：“老師……我這個字認不識！”

　　她正站在講臺上猶豫著，聽了我的話后，就遲疑一下，仍沒有走過來，就道：“哪一個？”

　　我心想，你離我那么遠，我說哪一個你能知道的，我就站起來，把書卷拿著，指著對她道：“這一個，這一個！”我一連指了二個字。

　　她仍是不怎么高興地道：“讓你前面的人告訴你！”

　　這讓我有些難堪，想著這些太沒面子了，前面的人便回頭來看我的書，我便把書往回一拿，道：“我就想讓你……來和我說下！”

　　她立馬露出了一些不自然的表情，身姿仍是挺拔地站著，然后就道：“我看看吧！”

　　說完便向我走來，我便把那二個字指給她看，毫無疑問，這二個字我是認識的，其中一個叫作天，一個叫作霸。

　　她一見了，臉上立馬變了色，一巴掌向我抽來，道：“你叫我看這個干什么！”

　　這一巴掌要拿到我可不輕，我心想你打我干什么，當下想著是不是要避擋呢，沒來得及我做反應，這一巴掌就重重打在了我的臉上。

　　我的媽呀，她竟然當眾打我。

　　我的臉上被挨了這一巴掌之后，面色立馬不好看了，班級里面也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她盯著我看了看，顯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整個人呆了半天，也不說話，也不走。

　　我雖被打了，心里面一起一伏，臉色上變得很難看，但是我沒有什么回擊動作，畢竟老師打學生，你總不能再打回去。

　　只是想著她這樣看著我，真是怪不舒服的，就仰起了臉看著她道：“你怎么一直站在這里！”

　　她聽了我這話，反倒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沒文化！”然后便抬步走向了講臺那里。

　　我咀嚼著好的話，心想道什么叫沒文化……不過這班級里的氣氛總算是輕松了些，她走到講臺上后，又用眼瞟了瞟我這里，我趕忙露出了一個佳潔士似的笑容，想著以此來示好。

　　她也笑了一笑，就道：“誰再睡覺，拉出去，打屁股！”

　　班級里面便有人起了哄，一個道：“這次是打臉，下次是打屁股哦！”

　　小美女老師就道：“是的，這次打臉，下次一定打屁股！”

　　……我把手中的書簡豎了起來，盡量讓她看不到我……一邊在想著，趕快下課吧，這日子可怎么過。

　　所幸的是，下課的鈴聲很快就敲響了，我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想著終于是下課了。

　　雖說這是我頭一回聽到這敲擊出的鈴聲，但我可以確信這是下課的鈴聲，那節奏太有韻味了。不過它的聲音遠遠稱不上清脆，便我還是用了這樣的詞，我總不能用：“咚咚咚“，幾聲悶悶的鈴聲響了過來，我舒了口氣，想著，終于要下課了……來作為本書的開關吧，那樣子，我想讀者會棄書的……我這也才用了，人們早已熟悉的“清脆”一詞來形容這鈴聲。

　　實際上面，這鈴聲一點都不清脆，它比較鈍，“咚咚咚”的，像是有人用腦袋撞墻一樣。

　　這下課聲音響起之后，我終于感到輕松了，但是我看到的景象卻讓我皺起了眉頭。因為這些學生都收拾起了書本，他們把那些書卷一個一個捆起來，然后塞到了書包里，再不過多時，竟有人背著裝好的書卷走出了教室，而后是左一個右一個地往外走去。

　　這把我看了個目瞪口呆，因為我看這時間，應該只是早上的九點多鐘，那太陽的光暉還沒有變強，只是在東南角弱弱地照著，他們怎么這就一個個背著書包往外走了呢。

　　我呆坐了一下，也趕忙收拾了起來，一邊用耳朵來細細聽他們說的話，想著是不是還有其他可能，比如有什么任務，或者上體育課之類的，直到聽到他們說到回家這樣的字語，我才算是確定了。

　　敢情這課上到這兒就算結束了哈，咋上個課這么快的，怪不得看他們都十五六歲了，還在學著認字，這一天才上多會課。

　　想著這些，覺得也是明通了，一邊收拾著書卷，一邊等著其他人都走光，然后一個人坐在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