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結(jié)(jié)局
“五十九年前,我在德國馬克斯·普朗克學(xué)(xué)會(huì)攻讀博士學(xué)(xué)位,做核物理方面的研究。導(dǎo)(dǎo)師很欣賞我,甚至希望我畢業(yè)(yè)之后繼續(xù)(xù)留在學(xué)(xué)會(huì)為他工作。”丁仁成的思緒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停了半晌才說:“可那時(shí)(shí)的我,自恃有點(diǎn)(diǎn)才華,對(duì)這個(gè)(gè)世界充滿憤怒,覺得舊的世界已經(jīng)(jīng)快崩塌,需要建立新的秩序才能夠讓人類長遠(yuǎn)(yuǎn)地發(fā)(fā)展下去。可那時(shí)(shí)我也就只是自己想想,并沒有想到我能夠?yàn)檫@個(gè)(gè)世界帶來什么。直到有一天,我認(rèn)(rèn)識(shí)的一位朋友邀請(qǐng)我參加一個(gè)(gè)神秘的組織——復(fù)(fù)興會(huì),開始時(shí)(shí),我加入這個(gè)(gè)組織只是好奇而已,后來隨著組織里成員彼此之間的深入了解,我才發(fā)(fā)現(xiàn)(xiàn),這個(gè)(gè)組織的理念和我的思想如此契合,都是希望舊世界毀滅,新的世界誕生。于是我花費(fèi)(fèi)越來越多的時(shí)(shí)間和精力替組織做事。這個(gè)(gè)組織里,有像我一樣搞物理的人,也有搞機(jī)(jī)器人研究或者做其他高科技研究的人。于是我們謀劃了一件大事,按照以前的紀(jì)(jì)年法,那時(shí)(shí)應(yīng)(yīng)該是公元2030年3月16日,我們將提前放置好的核彈引爆,這個(gè)(gè)地球瞬間成了人間煉獄。當(dāng)(dāng)時(shí)(shí)我們覺得,要?dú)緡f的秩序,當(dāng)(dāng)然也要?dú)緡f的人。我們按照提前計(jì)(jì)劃好的方案,只圈了兩塊地方作為人類生活區(qū)(qū),其余的地方里,幸存的人類全部都要?dú)紜>褪撬Φ胤降倪@些人,也要讓每人都失去原有的記憶和情感。對(duì)于新出生的人,我們更是在他們一出生的時(shí)(shí)候就用機(jī)(jī)器抹去他們所有的情感。我們以為,只有人類沒有了喜怒哀樂,沒有了嫉妒、憤怒、貪婪,才能走得更長遠(yuǎn)(yuǎn),卻沒想到,到頭來是我們一廂情愿的自私害了所有人。我們將這個(gè)(gè)新建立的城邦命名為方圓城邦,不過我們本身并不想自己治理這個(gè)(gè)城邦。因?yàn)槲覀円呀?jīng)對(duì)人類徹底失望,不相信人類會(huì)管理好自己。所以我們研制出五個(gè)(gè)機(jī)(jī)器人來管理整個(gè)(gè)城邦。開始的幾十年還好,方圓城邦的一切都按照我們?cè)O(shè)(shè)想的運(yùn)(yùn)轉(zhuǎn)(zhuǎn)。可是到后來,事情有些不對(duì)了,人的貪婪是沒有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機(jī)(jī)器人卻越來越人性化。”
“機(jī)(jī)器人人性化?”孔凡疑惑地重復(fù)(fù)。
“是的,機(jī)(jī)器人開始像真正的人一樣,有脾氣,有喜好,也有野心。他們?cè)絹碓讲粷M足于當(dāng)(dāng)我們的工具,而是想主宰整個(gè)(gè)城邦。他們一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鯨吞蠶食,試圖把我們復(fù)(fù)興會(huì)的人一個(gè)(gè)一個(gè)(gè)的消滅,也試圖更加強(qiáng)(qiáng)有力的控制方圓城邦,使方圓城邦里的所有人都為他們服務(wù)(wù)。五個(gè)(gè)機(jī)(jī)器人創(chuàng)(chuàng)造出了更多的機(jī)(jī)器人,想要取代人類。沒有人能抵得過歲月的侵蝕,五十年來,復(fù)(fù)興會(huì)的人死的死、亡的亡,如今活在這個(gè)(gè)世界上的只剩下我自己。我之所以沒死,就是希望看到有人把這個(gè)(gè)機(jī)(jī)器人統(tǒng)(tǒng)治的紫袍團(tuán)(tuán)推翻的一天,想要看到我們的錯(cuò)(cuò)誤被糾正,想要看到人類重返光明。”老人的聲音越說越激動(dòng)。
“你們當(dāng)(dāng)年為自以為是的私心,自以為是的正義,就殺掉世界上那么多人,你們也太,太他媽混蛋了。”孟揚(yáng)(yáng)一時(shí)(shí)找不到合適的詞匯來表示自己的氣憤。
“結(jié)(jié)果你們玩火自焚,還害得整個(gè)(gè)方圓城邦被機(jī)(jī)器人踩在腳底,你們可真夠蠢的。”孔凡也忍不住罵了起來,一想到地下城的幾千人在地下生活整整五十年,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他就無法控制想把這個(gè)(gè)叫丁仁成的老頭一把掐死。
老頭只是在嘴里喃喃地說:“我錯(cuò)(cuò)了,我錯(cuò)(cuò)了。”
“咱們現(xiàn)(xiàn)在還是想想怎么出去吧。”半夏在一旁說。
就在這時(shí)(shí),一個(gè)(gè)黑影從這邊移來。他來到第一個(gè)(gè)籠子面前,拿出手持的激光切割機(jī)(jī),切開了第一個(gè)(gè)鐵籠子。接二連三,直到把所有有人的鐵籠子的門都切斷。
他甚至走到孟揚(yáng)(yáng)籠子里,切開了孟揚(yáng)(yáng)身上的鋼絲。
“謝謝,是你?怎么會(huì)是你?”孟揚(yáng)(yáng)說。
“是我。”陰影里的男人說。
孟揚(yáng)(yáng)近距離才看清,這個(gè)(gè)救了他們的男人真是費(fèi)(fèi)曼教授的助手——洪生。
“爸爸。”半夏叫道。
“爸爸,你叫他爸爸?”孟揚(yáng)(yáng)看到半夏叫洪生爸爸,簡直有點(diǎn)(diǎn)不敢相信。
“是的,我是半夏的爸爸,一直以來,我在費(fèi)(fèi)曼身邊,都在想辦法使半夏不再受費(fèi)(fèi)曼的控制。上次半夏住在我們那里,于是我告訴了半夏她的身世。她是我被費(fèi)(fèi)曼強(qiáng)(qiáng)迫的產(chǎn)(chǎn)物,費(fèi)(fèi)曼強(qiáng)(qiáng)迫我和她生孩子,其實(shí)(shí)她只不過是想要一個(gè)(gè)試驗(yàn)(yàn)品,可是我卻不想讓我的孩子做個(gè)(gè)工具人。”
強(qiáng)(qiáng)迫?雖然這聽上去有點(diǎn)(diǎn)角色顛倒,不過現(xiàn)(xiàn)在不是計(jì)(jì)較這個(gè)(gè)的時(shí)(shí)候,孟揚(yáng)(yáng)心里想到。
“你是怎么找到我們的?”孟揚(yáng)(yáng)問道。
“你忘了我給你們的小黃鴨?我是通過那個(gè)(gè)找到你們的。”洪生說。
“小黃鴨?額,你不說,我都忘記那玩意了。”孟揚(yáng)(yáng)對(duì)突如其來的一系列變化有些錯(cuò)(cuò)愕。
“走吧。”洪生拍了拍孟揚(yáng)(yáng)的肩膀。
幾個(gè)(gè)人要離開時(shí)(shí),那個(gè)(gè)叫丁仁成的老人卻仍呆在籠子里。幾個(gè)(gè)人面對(duì)這個(gè)(gè)老人的心情有些復(fù)(fù)雜。
最后還是半夏說:“你不走嗎?”
“不了,你們走吧,反正走也走不了多遠(yuǎn)(yuǎn),還是會(huì)被機(jī)(jī)器人抓回來的。”
“老頭,你就那么篤定我們會(huì)輸?你就不想看看你的那些機(jī)(jī)器人是怎么被我打敗的?”孟揚(yáng)(yáng)說道。
“我……”
“你不是想看有人推翻機(jī)(jī)器人的統(tǒng)(tǒng)治嗎?你不出來怎么看?”孟揚(yáng)(yáng)捂著受傷的肩膀說道。
“好,我就再看看這個(gè)(gè)世界。”丁仁成被孟揚(yáng)(yáng)這一說,顫顫巍巍地從籠子里走了出來。
幾人進(jìn)(jìn)了來時(shí)(shí)的電梯,按動(dòng)開關(guān)(guān),電梯仍飛速地向前飛馳,過了幾分鐘后,電梯停了下來。
電梯門打開的時(shí)(shí)候,人們發(fā)(fā)現(xiàn)(xiàn)他們面前的并不是來時(shí)(shí)的那間屋子,而是另一間屋子,屋子里,密密麻麻布滿成百上千個(gè)(gè)機(jī)(jī)器人。
“這什么情況?”孟揚(yáng)(yáng)滿眼的震驚。
其他人也跟他差不多。
“所以,你們幾個(gè)(gè)人是打不過他們的。”丁仁成虛弱地說。
所有機(jī)(jī)器人像是瞬間蘇醒,一起向這幾人走來。
“快跑。”孔凡喊道。
幾人迅速地跑了起來,只有丁仁成立在原地沒有動(dòng),很快,他就被成批的機(jī)(jī)器人踩在腳下。
其余的人拼命地跑著,希望能擺脫機(jī)(jī)器人的追趕,可是機(jī)(jī)器人的步伐看似不快,卻離他們?cè)絹碓浇絹碓浇?p> “完了,今天要葬在這了。”孟揚(yáng)(yáng)一邊拖著殘腿,一邊跑。
就在這時(shí)(shí),遠(yuǎn)(yuǎn)處也傳來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重,越來越近。孟揚(yáng)(yáng)看見,一大群人向這邊走來,為首的人,孟揚(yáng)(yáng)很熟,不是別人,真是銀墨。
“怎么會(huì)是你?”
銀墨走過來,說:“反正我都活不長了,那就干票大的。這些都是特情部的人。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是紫袍團(tuán)(tuán)下的命令要給我下毒,那我就找紫袍團(tuán)(tuán)報(bào)(bào)復(fù)(fù)。”
孟揚(yáng)(yáng)來不及問銀墨是怎么找到這來的,后面的機(jī)(jī)器人已經(jīng)(jīng)追了上來。銀墨帶來的人和機(jī)(jī)器人大軍開始互相射擊。
很快,銀墨帶來的人在和機(jī)(jī)器人的對(duì)戰(zhàn)(zhàn)中就出于下風(fēng)(fēng)
“孟揚(yáng)(yáng),半夏,喬子齊,你們跟我來。”孔凡把幾個(gè)(gè)人叫住,往外跑。
“去哪?”孟揚(yáng)(yáng)邊跑邊問。
“到了你就知道。”幾人坐回電梯,按動(dòng)按鍵,這次電梯終于把他們帶到了最開始來的那個(gè)(gè)位置,那個(gè)(gè)有很多顯示屏和電腦的大廳。
只見黃鼻子、紫鼻子和綠鼻子正在噼里啪啦地打著電腦。
“兄弟,能不能把他們?nèi)齻€(gè)(gè)干掉?”孔凡看向孟揚(yáng)(yáng)。
孟揚(yáng)(yáng)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把電腦前的黃鼻子拖了下來,兩人開始近身搏斗。孔凡也沒閑著,坐上黃鼻子空下來的椅子,在黃鼻子的電腦前噼里啪啦。
一旁的半夏和喬子齊還有洪生想辦法對(duì)付另外兩個(gè)(gè)機(jī)(jī)器人。
孟揚(yáng)(yáng)雖然受了傷,不過好在都沒傷到要害,戰(zhàn)(zhàn)斗力還是可以的,幾個(gè)(gè)回合下來,就把黃鼻子干翻在地上,又轉(zhuǎn)(zhuǎn)過頭來幫著大家對(duì)付紫鼻子和綠鼻子。
終于,在孔凡敲完最后一個(gè)(gè)回車鍵的時(shí)(shí)候,三個(gè)(gè)機(jī)(jī)器人都被滅掉了。
“剛才的機(jī)(jī)器人大軍是靠這臺(tái)電腦控制的,我剛才更改了程序,那些機(jī)(jī)器人們現(xiàn)(xiàn)在應(yīng)(yīng)該不再會(huì)攻擊人類了。”孔凡肩膀放松下來,對(duì)著大家解釋。
顯示屏上有一個(gè)(gè)畫面是機(jī)(jī)器人大軍對(duì)陣特情部的人的場景,果然,那群機(jī)(jī)器人一個(gè)(gè)個(gè)(gè)都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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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gè)(gè)月后,當(dāng)(dāng)最后一批人用完記憶情感恢復(fù)(fù)機(jī)(jī)后,方圓城邦里的所有人都變回了正常人。
“半夏,咱快點(diǎn)(diǎn)唄。”孟揚(yáng)(yáng)在半夏的房門外等得有些不耐煩。
“快了,快了。”嘴上說著快了,可是又墨跡了十幾分鐘后,半夏才從房間里出來。
“走了,一會(huì)兒該來不及了。”孟揚(yáng)(yáng)帶著半夏,上了他那輛小面包車,他把車開得飛快,很快就到了一片開闊的空地,這里現(xiàn)(xiàn)在被改成臨時(shí)(shí)機(jī)(jī)場。
一架飛機(jī)(jī)剛剛落在停機(jī)(jī)坪上,孟揚(yáng)(yáng)隔著玻璃窗向從機(jī)(jī)艙里走出來的人揮手。孔凡剛下飛機(jī)(jī)的旋梯,就看到兩個(gè)(gè)好友在等他。孔凡的身后,是他地下城的幾千個(gè)(gè)同胞。
闊別三個(gè)(gè)月,三個(gè)(gè)好友再次重聚。那場與機(jī)(jī)器人的大戰(zhàn)(zhàn)仿佛發(fā)(fā)生在昨天。
值得慶幸的是,人們總算恢復(fù)(fù)了本性,貪婪丑惡也好,善良美好也罷,這個(gè)(gè)世界,存在縷縷光明,也就隱藏著絲絲黑暗。未來,就讓人類,主宰自己的命運(yùn)(yùn)吧。(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