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不滿半排觀眾的電影”
“直到散場時突然亮起燈”
……
“那么任性”
“我吹過你吹過的晚風”
……
耳機中傳來了悅耳動聽但有些傷感的歌聲。
這是四年前著名歌手艾辰唱的一首《錯位時空》，這首歌在那一年火遍國內，抖音短視頻上時常能聽到。
也是那時表白失敗的白塵，與這首歌偶遇了，也是從那時起，四年來，白塵都重復聽這首歌。
有一次，他一天重復聽了一百三十一次。
隨之又聽了黃靜美，喬洋演唱的《一半清醒一半醉》。
“早知情深一回淪為東流的水”
“我愿一半清醒一半醉……”
……
之后又到回小仙的《醒不來的夢》，以及井朧的《把孤獨當做晚餐》。
這幾首都是從那年開始就一直縈繞在了白塵的耳邊，心里，生活中……
白塵就這樣模模糊糊的重復聽著，回憶著……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過了兩個小時左右吧。
客車在一處服務區停了下來，客車剎車時的搖晃把白塵從恍惚中驚醒過來。
其他乘客開始起身，白塵立馬起身，但肚子處瞬間傳來了疼痛感，像被什么死死勒緊一般。
錐心的痛。
白塵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打開安全帶。
此時已經有幾個人站在過道里看著白塵了。
白塵打開安全帶，再次拎著行李箱朝車門擠去。
“我們將在這停十五六分鐘，要上廁所的，要吃飯的抓緊趕快，弄好就盡快回到車上。”
司機從駕駛位上站起來朝下車的乘客叫道，還特意的看了看白塵一眼。
由于胃里是在倒騰，所以白塵下了車，哪也沒去，就走到一邊站著。
此時天氣十分陰沉，濃厚的云層仿佛正在朝地面壓來，寒冷刺骨的冷風呼呼的挑逗著白塵的衣領。
“要下雪了嗎？希望下大一點吧，好久沒看過大雪紛飛了。”
白塵口中喃喃道，往上拉了拉上衣的拉鏈，此時白塵的手指已經有些微紅。
嘴里冒著白氣。
其他乘客一些去上完廁所就回到了車上，還有一些跑到小吃攤前，搓著手，哈著熱氣的要這要那……還有零零散散的幾個男的在車旁邊哆嗦的抽起煙，聊著閑話，好像他們互相認識。
而白塵就像寒風中的木樁，孤零零的站在哪，有不少乘客都用詫異的眼神看了看，大冬天要風度不要溫度的白塵。
此時司機看向白塵，用粗獷的聲音對白塵叫道：“把行李箱放到車下面去，不然會妨礙到乘客下車的。”
然后指了指車下已經在緩緩拉開的門。
白塵點了點頭，就拖著殘疾的行李箱走了過去，步伐依舊在寒風中輕快自然。
把行李箱塞進裝有大包小包，有麻皮口袋，有其他雜物的儲物室里，白塵就上車了。
路過司機旁邊時，白塵說了聲謝謝，就徑直上車了，瞬間白塵的鏡片再次蒙上一辰厚厚的“白毛衣”。
此時車上已有大半的乘客，有的啃著玉米棒子，有的吃著炸洋芋，也有的吃著不知從哪里買的饅頭……
車上很暖和，還有點悶熱。
心里莫名慌亂的白塵不由自主的又把拉鏈往下拉了拉。
車上“五味雜全”。
白塵深吸一口氣，就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開始“閉目養神”。
而他旁邊座位上的女乘客還沒有回來，而座位上放著一個白色皮包，包上掛著一個毛絨小熊公仔。
“上車了上車了。”
司機在窗外吆喝起來。
臉色有些難看的白塵緊閉著雙眼，以至于他此時沒發現正有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少女站在他旁邊。
少女微卷的烏黑長發散亂的披在雙肩前后，亂中卻彰顯著少女的柔美。
五官精致，臉蛋潔白毫無瑕疵，臉上淡淡的妝，性感的嘴唇上涂有粉紅色的口紅，使原本就好看的臉蛋增添了幾分美感。
睫毛很長，眼睛水汪汪的，十分靈動迷人。
雖然少女沒有女明星哪樣的天姿國色，但在普通人中，她的容貌也算的上是拔尖的。
全身上下在一件白色羽絨服的襯托下，讓人一看全身十分清爽，心情愉悅。
少女張開性感的紅唇，十分好聽的聲音就縈繞在了白塵的耳邊。
“如果會暈車的話，你可以打開窗子的。”
如夏天小溪緩緩流動般的聲音，飄入白塵耳中，不由的讓白塵心神一陣清涼。
白塵睜開眼睛，看著前方，在站起身的過程中，也抬頭看向了過道里的少女。
“謝……”
白塵身體突然一顫，此時周圍依舊喧鬧，但白塵卻十分清晰的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撲通……”
“是你嗎？風雅，四年了。”
看著眼前之人，白塵在心里哽咽著，而白色鏡片下的雙眼早在看見那一剎那就濕潤了。
白塵眼前的倩影逐漸在他眼中變的模糊不清……
一滴清晰可見的水滴從他的眼鏡下跑出，劃過臉頰，落在了地上。
少女也看見了，但她以為是面前年輕人眼鏡片上凝結成的水珠，所以沒多想。
但少女心里也有些怪異了，她雖然看不見白塵的眼睛，但感覺那鏡片下看她的眼神很復雜……
“沒想到，我居然會在此時此刻遇到你。”
白塵在心里哭噎著，吶喊。
不知道過了多久，過道后面已經有幾個人在等著了。
但白塵就像丟魂一般全身顫抖的站在座位前。
白塵此時有些激動，有些恐懼，也有些擔憂……
更多的是，好像此時白塵心中，四年來的思念，孤獨，渴望全部在心里轉變為無窮無盡的哽咽。
少女看著身后幾人臉上已經不樂意了，有些著急的說道。
“你能不能讓我先進去，現在已經有好幾個乘客堵在后面了。”
失神的白塵瞬間清醒，低著頭連忙走出座位，讓少女進去。
……
坐下來的白塵內心依舊無法平靜。
因為畢竟那是四年的苦等與此時的碰撞，那是四年的思念與此時的相融。
白塵坐下就低著頭，拿了一張紙，擦了擦眼鏡片，也弄了弄眼睛中的“酸澀”。
而一旁的少女一坐下去，就時不時瞟瞟白塵，少女越看心里越有點奇怪。
“感覺這個怪怪的男生好眼熟哦，跟他長的好像。”少女在心里嘀咕著。
白塵抬起頭。
幾乎同時倆人開口問了對方。
“你是風雅嗎？”
“你是白塵嗎？”
唯一不同的是，白塵語氣有些顫抖，透露著激動與些許哽咽。
而少女語氣中則是疑惑。
“耶，你居然真是白塵，剛才我還沒看出來，要不是我多觀察了你幾下，看出你的側臉有點熟悉，我還真不知道坐在我旁邊的居然是我小學同學。”
少女也就是風雅也有些激動的就跟白塵說起話來。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說出“小學同學”這四個字時，白塵心中是如何的滋味。
白塵強忍住顫抖，也面帶微笑的說：“我也是剛才站起來給你讓座位時，才看到你，也許這就是造化弄人吧，我倆居然坐在一起，都還沒發現對方。”
“是了嘛是了嘛。”
但風雅好像想起了什么。
突然到后面兩人都沉默了起來。
直到風雅沒有先前的激動，是淡淡問了一句：“你現在在哪啊？好像四年都沒見到你了，你現在應該畢業了吧？”
也意識到什么的白塵，裝出像老同學見到時該有的表情回應道。
“嗯，已經畢業半年了。”
“那你現在在哪工作，是不是去哪些一線城市了？”
“沒，一畢業，我就來了南明市。”
“哦。”
…………
隨后兩人再次沉默了，這時兩人臉上都沒有其他表情。
白塵兩手扣在一起的看著前方，而風雅則看向了窗外……
車上的玻璃窗上全是白茫茫的水滴，此時車也早就啟動了，客車特有的噪音也在車廂里來回游蕩。
白塵轉頭看向了風雅，看著她的臉蛋，險些失神。
白塵又像四年間跟她微信聊天一樣沒話找話，率先打破了兩人之間四年來一直存在的寂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