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張小雨重逢那天,也是下了一場小雨,像極了當年分開時的模樣。對于李優果來說,張小雨的出現,是驚訝,是猝不及防,是措手不及。
原本以為是楊念帆約的自己,就算想到這場飯局里也會看見林詩瑤,盡管如此,但只要他發出消息,她收到消息,就一定赴約。
到福家樓門口的時候,雨還沒停,李優果順手拍掉殘留在身上的幾滴雨,就聽見有人迎面走來,口中叫的竟然是“小果”兩個字。李優果看了看兩邊,確定這門口暫時只有她一個人,這才指了指自己,“我?”
遠處的人走近了些,李優果向來慢熱,看著眼前之人越來越近,沒有一絲熟悉的感覺,只以為,他認錯人了。
“我不是你認識的“小果”,我也不認識你。我什么東西都不買,不要給我推銷任何產品。”李優果一股腦的說完,繞過他就往福家樓里面走去。
“那就重新認識一下吧,長大了的李優果,從前的“小果”。你好,我是長大了的張小雨,從前的張小雨。”身邊這個一身休閑的男生眼睛特別好看,像是古時候迷惑君王的妖妃的眼睛。李優果聽了這話,一轉頭,看向他,也看到了他的眼睛,他眼睛里的故事,在那一剎那,她都有聽到。
兒時僅存的一些回憶在腦海里波濤洶涌,李優果努力回憶張小雨,想起了那個貼著“小雨”標簽的玩具,想起了他們曾經三小無猜。
“張小雨?你?”李優果拿手指指著眼前之人,不敢相信的說道。
張小雨雙手指向自己。
“對,就是我。”張小雨笑著說。
人生四喜,今日也算一喜,他鄉遇故知,實乃可喜可賀。
“你…也來這里吃飯?”李優果指了指里面。
“今天本來就是我讓楊念帆約你。我這不是聽說你也在這邊讀書了嗎?想著咱仨兄弟也多年沒有見面了,就想著見見。”張小雨說著說著,拉著李優果的手往里走。李優果想了想,他說,咱仨?那就是只有三個人嗎?林詩瑤沒來?
距離不遠不近剛剛好,他們選的位置也剛剛好,剛好楊念帆背對著門口,李優果看到了四四方方的桌子,只有他一個人在那里坐著。
“哎,我一出門,她就到了,這傘也沒派上用場。”張小雨把手上的傘遞給楊念帆,那人接過傘,放在了自己手邊。李優果這才注意到,原來張小雨手上還拿了一把傘。
三人坐定,張小雨拿著菜單問他們要吃什么,突然來的默契令人驚訝,兩人同時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
“隨便,別點魚。”
“隨便…我不吃魚…”
一道聲音低沉,一道聲音嘶啞。卻似提前彩排,不謀而合。
李優果看到楊念帆皺眉,害怕眼前之人也抬頭看向自己,便趕緊移開自己的目光,卻還在偷偷打量他。
拿著菜單的張小雨感到疑惑,以為他們二人有什么秘密。
“你們…?”張小雨笑指著問他們。
“不喜歡吃魚。”
“我不能吃魚。”
“不能吃魚?為什么?”張小雨似話嘮一般,緊追著問。
“過敏。”楊念帆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哦…”張小雨以為李優果也過敏,便看向李優果,那炙熱的眼神,讓李優果隨即回應。
“我…之前吃魚被卡到,所以…就不喜歡吃魚了。”李優果尷尬的笑道。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跟他似的,也過敏呢。”張小雨開玩笑似的指了指楊念帆。
從坐到楊念帆對面起,李優果的余光就沒離從楊念帆身上挪開過,好在楊念帆時而回張小雨的話,時而看看手機,像故意似的,不看李優果。
這頓飯,這場飯局,楊念帆沒抬頭,而張小雨從頭至尾沒停過嘴,他說著,李優果聽著。這讓李優果發現,原來張小雨這么話嘮。飯局結束的時候,雨停了,張小雨提出送李優果回學校,還喊楊念帆一起。可不湊巧的是林詩瑤突然打電話過來,問楊念帆結束了嗎,晚上還要一起溫書,學霸的對話,學渣永遠無法介入。
張小雨看著好兄弟離開,只好對李優果說,“那…我送你回去?”
李優果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我認得路。”說完,就想離開。
“哎哎哎,那你給我個聯系方式呀?這家店挺好吃的,下次咱還來。”張小雨叫住李優果,李優果給了個號碼,就走了。
此后,他們經常聚在一起,只要張小雨一喊,李優果一定赴約,因為楊念帆也會來。那段時間,他們四人,時常約著一起,楊念帆和張小雨打球,林詩瑤和李優果就是他們加油打氣的拉拉隊。
學校運動會的時候,李優果所在的學校十分倒霉的與張小雨他們學校對壘,李優果坐在她們學校區域里,卻盼望著對方贏。
當對方以一分的優勢真贏了的時候,李優果高興的蹦起,身邊的人都在為這個局面感覺可惜與憤怒。李優果的表現很顯然嚇了身邊人一跳。看著大家投射來異樣的眼光,只好尷尬的笑笑。
當天晚上,他們球隊的一隊人出去包了一桌慶祝慶祝。張小雨非拉著李優果一起過去。
“小果,你跟我們一起吧?”張小雨大步走向李優果,手里還拿著毛巾擦汗。
李優果連忙拒絕,“我等會和室友一起回學校了。”
楊念帆正好走過來,張小雨一看,把楊念帆拉過來。
“你快給我說說,幫我勸勸小果,等會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張小雨拉著好兄弟的手使眼色。
楊念帆反問,“以什么身份?”
張小雨愣了一下,拍了拍楊念帆,“你說呢?”眼神里意味深長。
就是今天…
當然,這些話并沒有被李優果聽到。
“那,就一起去吧,等會讓張小雨送你回去。”楊念帆說的話向來讓李優果無法拒絕。
李優果只好跟著他們過去,她知道,林詩瑤也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