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么情況?”
突轉的話鋒,讓剛惹了事的夜久心中疑惑,難道遇到個不錯的導師,不計較了?
臺下的中年男子,梳著一頭烏黑發亮的大背頭,細長的鳳眼配和上那短小精悍的眉毛。
最為讓人注目的便是那長的鬢角處的絡腮胡了,這樣的胡須本來會給人一種邋遢的印象,但在這男子身上,卻帶來股很濃重的學者之風。
“他是蘇星哲,此人的性格比較古怪,據說還跟我們的副院長薛乘風有些過節?!?p> “原來是摩戈爾學院的導師,也算是個知名人物,那摩戈爾學院可是鼎鼎有名的紅桃學院。”
喏,就在帕亞所在的斯坦丁王國,說到這里的吳云用他的白皙的手指了指帕亞的位置。
而不知什么時候坐在身旁的帕亞跑去了前面的位置,現正在改善著之前的魔術,試圖用它搭訕些距離更遠的姑娘。
他就是來泡妞的!
“但不知什么原因卻來我們這里當了個道具管理員?!?p> 吳云解釋著。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夜久聽到吳云的講述,不由的有些好奇起來,聽上去他好像對這所學院的很多人都了如指掌似的。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
“保密!”
吳云嘿嘿一笑,又低頭繼續參研他面前的書去了。
既然對方不想說,夜久自然也懶得逼問,反正只要知道些大概也就行了。
“老師…”
蘇星哲態度的突然的轉變,讓那位之前高喊的女生有些不忿,剛欲開口道。
“找幾個人先把薛青山同學抬去醫治吧。”
臺上的蘇星哲不急不緩的說著,擺手示意了一下。
奧克里學院,教室外
“呦,羅毛筆,今年的指導課這么快就結束啦!”
同樣是一位身穿西服的導師從旁走過,訕笑道。
走在前方的赫然正是之前講解的羅奇,身后傳來的聲音再耳熟不過了,頭也不回的罵道:“滾開,杜老鬼!”
“今年你怎么這么快啊,居然成第一個出來的人了??!”
“你也放棄了?哈哈哈…”
那被叫做杜老鬼的導師看著面前有些憤怒的羅奇,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奧克里學院導師之間也有種不成文的規定,第一次的授課都要盡可能的詳盡,因此時間會比較長,第一個出來的人自然會遭到眾多導師的嘲笑。
以往的羅奇都是導師里最后一個出來的,因為只有他講解了這本從進去開始到結束都未曾翻開的書本上的內容,而且非常詳細。
只不過今年羅奇實在不想講了,在他的心里認為,就算講再多也是無用功。
“真搞不懂,學院每年都要我們抱著這本書進去講,有什么意義呢?”
“結果,你說有誰會講解這書上的內容?”
“除了那些想拖延時長的導師?!?p> 羅奇抱怨道,說出這話又尷尬了一下,他以前也是講的,也不算是拖時長,他是真的認為有人會需要這上面的知識。
不過明顯,羅奇的認知是錯誤的,大錯特錯。
低頭看著這本自己抱了多年的印著“吞噬與進化”五個大字的深紅色書籍,里面有著許多詳盡的批注和解答,在這次的指導課上卻沒有用武之地。
4A班
“好了,之前的導師已經為你們做了大概的講解?!?p> “下面我們開始分發道具?!?p> 臺上的蘇星哲看到被抬出去的薛青山后說著。
只見他將左手疊于右手之上,左手手指輕觸右手食指處的一枚黑金色指環。
蘇星哲將指環正對碩大的講桌,連帶著的是他身前空間泛起的奇異扭動。
嘩啦啦…
不一會,從那扭動的空間里閃現處一個個數量頗多的透明袋子,仔細分辨看去,能發現每個袋子中都裝著一模一樣的物品。
“這些就是道具嗎?”夜久看著那一袋袋的物品心里想著。
那能儲物的指環也是個好東西,不知道里面有沒有,想到此處不免有些興奮。
“一階融靈沙漏”
“藍色化生環”
“微型空間指環”
“一張藍色命牌”
蘇星哲將袋子放出,只一個揮手,身前帶起的勁風,將每一個袋子卷飛而起,而后精準的順勢一松,勁風由強轉弱的同時,極為精準的將面前每一個透明袋子怕落在各學員的桌前。
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也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在袋子落下之時,蘇星哲介紹的也差不多了。
“這手段,有點東西。”
驚嘆這手操控手法的同時,好在夜久的聽力還算不錯,將每一種道具的名字都銘記于心。
融靈沙漏,容易辨別的外貌,只是一個透明玻璃質地的沙漏,加上其玻璃之外附著的幾道黑色紋路,這是一個吞噬卡牌最重要的儀器。
化生環,這在法域之中算是比較稀有的一件物什,它的作用只有一個,便是能夠將面前的實物,變為可以吞噬的命牌,但同樣也有著限制。
微型空間指環,便是蘇星哲手指所戴之物,黑金色指環表面有三個細小的白點,白點呈直線排列,每一個白點的里面,都有一立方米的儲存空間。
只要手指輕點白點,其中的物品便能隨心意的閃現而出。
而藍色命牌,應該就是學院給予每個人的福利了。
夜久的手中的這張藍色命牌跟一旁的吳云相同,二人互相看著對方,不約而同的笑著。
梅花A,藍底白邊的兔子。
眼前的這些道具,想來應該是最低階的一種,但就照目前的實力來說,高階的材料他也用不到。
咔!
夜久率先拿起指環,在試套了多個手指之后,還是將其套在了食指之上,指環大小也正合適,不算礙手,旋即將面前的其余道具統統塞了進去。
尤其是那本厚重的入學手冊,真是看著就心煩,現在有了這個移動儲物工具,夜久的心里別提有多開心了。
“東西都拿到手了吧。
“那接下來,由我來幫你們激活各自的本命命牌?!迸_下的蘇星哲環視一周,開始說著。
“激活?”
想到之前與薛青山互毆的場景,命牌為虎的他本該占據優勢,卻始終未曾使用過,原來是還沒激活的原因啊。
夜久暗自慶幸著。
只見他從自己的指環之中取出四個水晶球,依次擺放在面前的講桌之上,那表面較為黯淡的水晶球約莫兩個拳頭大小,只有在窗外透進的陽光照射下,才散出些許微弱的光芒,往里看去,每個水晶球體內都像是飽含著層層濃霧一般,渾濁不堪。
在拿出水晶球之后,稍微停頓片刻,說道:“為了節省時間,便以各寢室為單位,依次上來進行激活。”
“寢室為單位?”
夜久還依稀記得那時從宿舍大樓出來,他的宿舍位置接近末尾,該不會是最后一組吧,夜久緊攢著褲腳,顯得有些急躁。
等待是最考驗耐心的事情了。
啪嗒!啪嗒!
只見最前方的幾位身穿黑白條學士服的四位女生率先站了去來,同款靴子走在這樣的地磚上發出的響聲格外清脆。
“先將你們各自的命牌放在水晶球之上?!?p> “再將你們的慣用手,搭在牌身上方。”
“這樣日后,召喚和使用起來才更為順手?!?p> “記住,牌面的圖案朝下,沉神閉目!”蘇星哲站于前方,耐心指導著,講話的語氣明顯比之前的羅奇溫和的多。
四人正依次在完成著如上的動作,當每個人的手搭上牌面的那一瞬間,夜久很清楚的發現,那本平靜的水晶球發出的“嗡嗡”聲,同時伴隨著輕微的抖動。
同時其中的渾濁液體,不約而同的都開始轉變成了藍色。
“稻草人,稻草人,稻草人,麻雀?!?p> 四人頭頂懸浮的命牌圖案,就像是水汽凝結而成的一般,稍觸即逝,這樣的場景只持續了幾個呼吸的功夫。
在等他們的手移開水晶球時,藍色褪去的同時,那本該壓在手下的命牌也消失了去。
“好了,你們可以帶上物品離開了?!?p> 雖然早就猜到了結局,但蘇星哲的臉上依舊有股難以掩飾的失落,只是被那茂密的絡腮胡擋住,沒有讓人那么容易的發現,只微微開口說道。
“看來這次,是又沒收獲了?!碧K星哲心中想到,這么多年的激活過程,稻草人在牌師中所占的比例實在太大了。
“好了,下一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果不其然,大多數人的牌面,真的都是稻草人,而且那渾濁的液體,從始至終都只變幻出藍色一種顏色。
奧克里學院,醫務室。
依舊昏迷的薛青山躺在病床之上,一位護士裝扮的女子不時的在他身上用各種醫務儀器檢查著,很是仔細。
“這是誰干的!”
床邊,只見一位壯碩的中年男子立于旁,暴怒的喊聲震的檢查的女護士身軀一抖,藏在袖口的雙拳緊握發出骨骼碰撞的聲音,呲牙咧嘴的模樣配上眼角處的細長疤痕,極為猙獰。
這位身著寬大風衣,頭戴復古禮帽的男子,便是奧克里學院的副院長,薛乘風。
“副院長,令公子只是暫時昏迷了,身體的其他部位并未受損,要不了多久便會醒來。”女護士檢查完畢,小心翼翼的開口報告著情況。
看到暴怒的副院長,那早先將薛青山抬來的兩名男學員,站于身后快速而又悄聲的報告了一聲,便落跑而去。
畢竟這“薛老虎”的兇名,不說在這奧克里學院,就算學院周邊,都是遠近馳名的。
“薛叔叔,青山是被今日班里一位新來的男學員打傷的?!?p> 開口說話的是那位之前被叫做琳琳的女孩子,聽這說話的口吻,想必女子跟這位副院長的關系也并不簡單。
“男學員?”
聽到女子道出緣由,薛乘風轉過頭來,試圖確認事情的真偽,那面帶兇光的眼神看著后者直發毛。
那琳琳只得偏過頭去,小聲的附和了一下、
“好,很好。”
“琳琳,你現在立即回去,告訴那小子,讓他立馬滾過來給青山磕頭認錯。”
“否則,就讓他直接滾出學院!”
薛乘風吩咐著,自從他成為副院長以來,可還沒人敢在學院動他的兒子,況且對方只是個剛入學的新人,這讓他這個副院長的面子可是丟大了,要是不找回場子,心中的這口氣如何能咽的下去。
“是,是…薛叔叔,我馬上就去?!绷樟章牭窖Τ孙L的交代,緩緩后退了幾步,輕聲輕腳的抵至門口處,而后朝4A教室奔去。
4A班
每一次激活的時間并不太長,也就三十秒左右,每做完一組,教室里的人便少幾分,夜久看著目前少了大半多的學員,按照這樣的速度,很快便能輪到他了。
在這諸多激活過程中,那渾濁的水晶球總算有一次變成了白色,白色發出的光芒,都比普通藍色的光芒要耀眼許多。
同時還伴隨著蘇星哲眼中散發出熾熱的光芒,但在看到白色光芒之上顯示的稻草人圖案,旋即又暗了下去。
夜久能夠猜到,這激活也有著好壞之分,至少白色比大多數人的藍色要強上一些,就是不知道對修煉有什么影響。
“下一組…”
“下一組…”
大約過了三分鐘左右,在他之前的那一組終于做完。
“果然,是最后一組。”在接近尾聲之前,夜久便算到了個大概,雖然早有心里準備,但這漫長的等待還是讓他有些不耐煩起來。
“看來今天是沒什么收獲了…”蘇星哲看著后邊角落處走上的夜久四人,心里想到。
夜久、耿沖、吳云、斯蒂爾.帕亞
四人并排站好,緊攢褲腳的夜久此刻心情那叫一個澎湃,這將是他踏入這個新世界的第一步。
四人的動作極其統一,正夜久從右褲兜取出命牌之時,一道尖銳的嗓音自教室門口傳了進來。
“等等!”
“你,副院長叫你立刻去學院醫務室賠禮道歉!”
喊聲正是那從醫務室跑出的琳琳,急促的呼吸足見她奔跑時的速度,細長手指伸出,指的位置正好是最靠外的夜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