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枳看了他一眼,江柏宇得意的向她微笑,說著:“還有呢!”
只見屏幕頓時發(fā)生巨大的變化,那幾個奪目耀眼的星星已經(jīng)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屏的煙花,至下方徐徐升高綻放,這是一座城市的春節(jié),熱鬧喧囂,燈火通明。
場景的下方出現(xiàn)了一個長椅,上面坐著江家五個人,寧柔和江言庭坐在中間,他們中間還留有一個空位,其他人緊挨著他們依次排開,整整齊齊地坐在一起。
他們并沒有融入著喧嘩而又熱鬧的人世,只是坐在遠處看著,看著。
明明是五個人一起坐著,卻顯得格外孤獨。
煙花消散,四季輪回。
長椅上的人依舊沒變。
看著那一排小人,江言枳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掐住,泛起無盡的酸澀。
畫面仍在變幻,已經(jīng)到了冬季。他們的肩上落滿了雪花,眼前是孩童玩雪嬉鬧。
這一刻,江言枳覺得他們不必這樣。江柏宇做的東西其實是雜亂無章的,想加什么就做什么。但就是這樣的純粹,給她的抨擊才格外的大。
他們好像被這個世界拋棄了,不,更確切的是他們不在乎了,他們好像是個過客,行走在時間的洪流里,不問朝暮,不爭朝夕。
他們只占據(jù)了偌大屏幕上的一個小角,在江柏宇那么大膽使用色彩的視頻里,他們始終是灰色。
灰撲撲的,沒有一絲顏色。
只有他們中間的空位會隨四季的變化而變化,只是一個空位,卻格外絢爛。
最后,畫面開始沉寂下來,一切都變得安靜。
一朵花開了,緊接著千朵萬朵,他們的面前變成了一個花園,里面蝴蝶翩飛,鳥兒鳴翠,一切都那么美好。
......
花叢中間的小路上出現(xiàn)了一個姑娘,身著櫻紅寬松襯衫,深藍色的褲子走了出來。
這是她們第一次見面時,她穿的衣服,包括她手腕處帶的銀色手鏈,每一處細節(jié)江柏宇都展現(xiàn)了出來,
那抹不變的灰色角落開始變得擁有色彩,至遠處而來的姑娘坐在了那個留出的空位上,煙花又開始綻放。
江言枳道不清楚此刻的感受,就是有點難過,不是替自己,而是替他們難過。
世界很美好。
但在她不在的日子里,寧柔,江彥庭,江家所有人,把自己都關(guān)了起來,就像是屏幕上的小小角落。
“開心嗎,歡迎回家!”
還未等她在想,江柏宇率先就把屋里的燈打開了,燈火通明,又像個大喇叭似的,在她耳邊喊著。
笑嘻嘻的模樣,就等著自己夸獎他。
江柏宇從旁邊搬了個椅子,緊挨著江言枳身邊坐下,“姐,好看嗎,是不是被我這絕無僅有,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完美作品,是不是棒呆了!”
胡亂的地說了一大堆,也不在乎什么用的詞是什么意思,只管鋪天蓋地的傾述出來。
他還將頭伸到江言枳面前,左右晃著,他那張一副求表揚的模樣,在江言枳眼里,就是一個傻呆呆,憨憨的大狗子。
“你喊我來,神神秘秘的就是為了看這個嗎?”就這樣的氛圍,旁邊還坐著這么跳脫的一個人,江言枳剛泛起的情緒,直接驟降。
江柏宇,好一個破壞氛圍小能手。
江柏宇肯定道:“當然了,這等好東西,只是姐你一個人的專屬,其他人是享受不到的!”
江身在福中不知福言還帶有一點嫌棄枳,扯動嘴角硬夸道,“真是不錯。”
江柏宇開心了!
這份喜悅一直延續(xù)到江......
言枳回到自己房間。
在他矜持地關(guān)了房門后,立馬原地轉(zhuǎn)身,蹦跳。與此同時,還激動的對著空氣打了一套組合拳。
情緒稍微平靜了一點之后,他掏出手機點開了一個對話框,“你都不知道,效果有多好,我下次還要做一個更好的。”
那種得意洋洋的感覺,就差穿過屏幕,直接沖到對方面前。
對面很快就回復了,“宇哥,你確定你姐是開心嗎?”
聽到這話,江柏宇頓時就不開心了,呵斥道:“廢話,我不知道你知道!”
還沒等對面那頭回話,江柏宇就關(guān)閉了手機頁面,手機再怎么響,他也愣是一句也沒回復,只是低語了一句,你懂什么。
對面的人激情輸出好幾段后,沒見到對方回復,“就你這,一點意見也不聽,江柏宇你就一條道走到黑吧。”
聽到這話,坐在他一旁的人拍著他的手臂,說道:“林祈銘,宇哥的性格是什么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著,拿起酒杯,“來,干一個。”
“我知道啊,你說咱宇哥這么暴的脾氣,在他姐面前怎么就這么像個小奶貓呢。”
想不通啊,林祈銘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不是我說,宇哥那玩意視頻我估計是真的不行。雖然說,我沒有看見成片如何,但是我知道他收集了什么樣的素材,就比如,一把蔥放在一起,他怎么插也變不成一捧花啊。”
林祈銘還是有點擔心,這到底能不能行。
還是不放心,林祈銘站了起來,“不行,山子,我還是不放心,我再給宇哥打個電話。”
一旁的關(guān)山剛開口,還沒來得及勸說,林祈銘就走到了門外打電話。
嘖,脾氣一個比一個燥啊。關(guān)山無奈地搖著頭,誰不知道,江柏宇電腦的配置,高端到全市找不出第二個,平時都不讓碰,說是區(qū)區(qū)一點小事,別玷污了他的電腦。
現(xiàn)在拿他的寶貝疙瘩熬了一個多星期做了個小玩意,就像是拿著價值百萬的古董花瓶插大蒜一樣,任誰看不出他的用心。
蘿卜白菜,人家喜歡就行。
關(guān)山明白這個理,但林祈銘硬是鉆進了這死胡同里死活鉆不出來。關(guān)山在心里打賭,一會兒林祈銘必罵罵咧咧進來,要么是江柏宇哥沒接電話,要么就是被臭罵了一頓。
......
是哪種呢?倒是莫名的期待呀。
不出他所料,還沒到一會兒,林祈銘就罵罵咧咧進來了。
“我在這里發(fā)誓,以后再也不管這閑事,他江柏宇沒接我電話!那他就一條路走到黑吧!愛咋咋滴!”
氣沖沖地坐下后,端起桌子上他的酒杯猛灌了一大口,“我要是再管他,再為他參謀一句,我就是狗!就是我們學校那些吃的膘肥體壯流浪狗!”
尊老愛幼,幫扶弱小,在弘揚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這一方面,F(xiàn)大一直做的都很到位,低至大一新生高至已經(jīng)離校步入社會的人都牢記于心。
成果的顯著,在F大校內(nèi)的流浪狗身上,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最近一段時間,校方已經(jīng)下達命令要求少量投喂,學校的流浪狗已經(jīng)過度肥胖,該減肥了。
對于整天健身,保存身材的林祈銘來說,這已經(jīng)是很殘忍的誓言了。
關(guān)山在一旁看著他也不說話,現(xiàn)在林祈銘正處于氣頭上,憤怒正沒處發(fā),他才比想去當那肉墊加出氣筒。
但是,有些事情又豈是你想躲就躲得過去的,麻煩這東西,會屁顛屁顛的過來找你。
這不,林祈銘見他不說話,推搡著他,惡狠狠地說:“怎么了,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多管閑事!是不是也這樣想。”
“我拿你們當兄弟才說的,要是別人,他隨便發(fā),人跑了就是他活該,管我半毛錢關(guān)系!”
林祈銘越說越氣,他也不想管啊,這還不是怕江柏宇吃力不討好嗎,他們這群兄弟任誰看不出來,江柏宇對他姐有多重視,整天擠著時間緊緊地跟著。
話是說得好,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只要擠就會有的,可江柏宇那塊海綿就快被他榨成渣了。
都看得見,關(guān)山也看得見,“你怎么知道他姐不喜歡。再說了,你覺得宇哥還會搞......
不定這事,別看宇哥天天求助我們,其實他心里有數(shù)的。”
一腔純粹的愛意,比什么都能打動人,玫瑰送多了,不妨說句我愛你。
江柏宇現(xiàn)在做的每件事情,就只是想讓江言枳開心,再無其他目的。
“你就是看不透啊,人間小浪花。”關(guān)山調(diào)侃道,“就你那花花腸子,宇哥要是按你說的做了,我估計那還真是成功不了。”
“你給我再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