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躲不過的年號
有了方正化的投靠,朱德約感覺安全了許多。
時間很快去過,眼看得天色已暗。
整個奉天殿內外燈火通明。
朱德約毫無困意。
一直跟在身邊的幾人,除了王承恩偶爾張嘴大哥哈欠外,其他人的精神都無比好。
尤其是方正化,肥肥的臉上,笑意一直沒斷過。
嘴巴一直笑呵呵的,讓朱德約懷疑這廝的下巴是不是合不上了。
而王妃呢,也寸步不離朱德約身邊。
朱德約原本想要勸說周王妃暫回王府休息,但是一看王妃的眼神,就知道不可能。
咳,朱德約非初哥,豈能看不懂王妃那擔憂的眼神。
這兩天時間,說短很短,說長也很長。
朱德約除了今天大著膽子牽了王妃的手外,之前一直不敢和王妃說太多的話。
怕露餡啊。
但,就在剛才,朱德約準備勸說王妃回去的時候。
王妃卻主動拉著朱德約,走到一旁,悄悄的說了一句話。
“王爺,你是不是真忘記了一些事情?”
呃,朱德約心中一震,眼神略顯慌亂。
果然啊,怎么可能騙得了枕邊人!
抬頭四顧中,發現王承恩一直緊盯著自己這邊,滿臉不解的模樣。
嗯,恐怕王承恩這帥哥也滿肚子疑惑吧。
這該怎么辦?
是坦白從寬,牢底坐穿,還是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面對王妃的詢問,朱德約頭大了,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說。
還好,王妃接下來的話,讓朱德約大松了一口氣。
“王爺,你生病期間,如果不是我一直寸步不離,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被掉包了?!?p> “當初御醫就說過,王爺醒來后,如果忘記了一些該忘記的事,則天下有救。”
“所以,不知王爺還記得什么?可否還認得臣妾?”
朱德約低頭看著周王妃,目光從剛才的慌亂一下變得溫和起來。
左手輕握著對方的小手,右手柔和的拍了拍,長長一聲嘆息,“唉……”
“王妃啊,我醒來后,除了記得自己的名字,記得王承恩,記得養母外,其他人都不記得了。
甚至啊,我連皇帝哥哥……都想不起來。
當我卻記得魏……那個大壞蛋。
這事,我不敢說啊,王妃,你說,我要是……”
“王爺,別說了,有臣妾在,都會好起來的?!?p> 周王妃眼神堅定的看著朱德約,沒有懷疑朱德約的話。
畢竟這兩天里,朱德約的言行已經說明了一切。
一夜平安無事。
當大殿外透進第一縷光亮時,朱德約和王妃卻互相偎依著睡著了。
在兩人的周圍,王承恩用屏風圍成了一圈。
屏風的外圍,則是十幾名太監力士面向外警戒著。
方正化則提著一把雁翎刀,在周圍走來走去,眼睛不時的向周圍掃視一圈。
至于魏忠賢等人,則昨晚一直在奉天殿的一側守候著。
天終于亮了。
魏忠賢揉了揉發澀的眼睛,雙手成掌貼在一起,快速的來回摩擦生熱,然后用手掌在臉上干洗了幾下。
這幾年,批閱奏章,處理各種國家大家,身體每況愈下,恐怕再也熬不了幾年了。
魏忠賢搖搖頭。
先皇是個好皇帝,對自己和客氏很寬容。
希望信王這小子也能繼承先皇的優良傳統,繼續讓自己批閱奏章。
嗯,即便不讓自己批閱奏章,至少也應該給自己一個恰當的位置養老才是。
畢竟,自己為了朱家天下,耗費了心血,得罪了太多人。
遠的不說,就說昨晚一起迎接信王的那一群中。
十個至少有九個是想要本千歲命的。
哼,除了皇上,誰能把我怎樣?
哎呀,我就喜歡看你們恨不得踩死我,卻只能干瞪眼的模樣。
哈哈……
信王,我來了,來替你捉刀,替你整治天下來了!
魏忠賢臉上露出雍容的笑容,對守衛奉天殿一夜的護衛點頭,以示敬意。
然后,不理會一臉愕然,目瞪口呆的護衛,慢悠悠,腳步沉穩的走進了奉天殿。
“皇……王……”
“噓……別說話!千歲爺,小聲點。最好別出聲,王爺剛剛才瞇上眼睛,讓王爺睡會兒。”
王承恩一個閃身,擋住了魏忠賢,并小聲的勸阻。
哦,還在睡?
魏忠賢抬頭看了看天色。
臉色不由得有些著急。
現在國家不寧啊,西北泥腿子造反了,東北的滿人也步步緊逼。
可恨那袁崇煥,居然不聽調令,他以為他是誰。
整個北方,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今天,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
不行,我得聯合那些王公大臣們,盡快讓信王登基。
否則,名不正言不順,很多事情沒法處理。
想到此,魏忠賢對王承恩施禮告退。
沒辦法,王承恩是信王的身邊親信,將來是要受到王爺重用的。
表面上必須給與足夠的尊敬和禮遇。
…………
入宮第一個白天又過去了。
第二天四更天黑之時,在一長串的燈籠照耀下,張皇后在一眾太監宮女的簇擁中,款款來到了乾清宮。
沒錯,昨晚朱德約和周王妃住進了乾清宮。
至于皇帝哥哥的遺體,則擺放在了仁壽殿中,擇日出殯。
不到四更的時候,朱德約就被王妃叫醒了。
咳,兩人昨晚只是很友好的相擁而臥,談心到兩更。
并沒發生什么禽獸不如或不如禽獸的事情。
此刻,兩人在王承恩,以及其他一些太監宮女的服侍下,正在穿戴今天朝儀所需的服裝。
嗯,龍袍,暫時是不會穿的。
那個啥,按照禮制,必須要推讓再三,才能勉為其難的答應登基。
呵呵,是不是很假!
也就是在第三次之后,才能由親王將黃袍加身。
如此一來,才是眾望所歸,民心所向。
今天在奉天殿里,主要就是舉行這個儀式。
至于年號。
朱德約其實是有想法的。
能不叫崇禎就不要叫了吧。
但偏偏事與愿違,昨晚,六部九卿的重臣們送來了四個年號。
一個是“興?!保斕錄s差點聽成那個啥“性*福”。
尼瑪,這嗶嗶不能用??!
第二個是“乾圣”,也不知道咋的,說這話的太監,語調太奇怪,朱德約聽成了“前生”。
我去,“前生”,難道要時刻提醒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果斷舍去。
第三個是“咸嘉”,恍惚聽來,如同在呼喊“仙家”似的,不好不好!
沒辦法,最后就剩下了一個年號“崇禎”。
于是乎,朱德約只能含淚認領了這個年號。
滾滾大勢,歷史車輪,想要改變方向,看來暫時不可能了。
不過,哥有時間,至少距離李自成攻入北京還有好幾年吧。
嗯,應該有好幾年吧。
作為歷史文盲的朱德約,盡量的,拼命的回憶腦海中關于李自成攻入北京的時間。
然并卵,腦子里原本就沒有東西,再絞盡腦汁也是枉然!
朱德約一邊經受宮女揩油,一邊胡思亂想。
直到聽到外面傳來傳報,張皇后駕到,才猛的回過神來。
皇嫂來了,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