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秋風(fēng)掃落葉
天啟七年冬月初二,大朝會。
一朝天子一朝臣。
經(jīng)過三個月的摸底,從昨天開始,朱德約終于認識到,在這個是時代,這些錦衣玉食之人,真正敢造反的沒有幾個。
所以,當(dāng)知道京城四衛(wèi)戍營,盡皆在朱家手中,皇宮守衛(wèi)也和魏忠賢無關(guān)時,朱德約便開始了一番不和常理的操作。
在朱德約目前的認知中,自己是皇帝。
雖說不能做到一言九鼎,但盡量做到一口唾沫一口釘。
在正式場合,絕不說虛話客套話。
嗯,當(dāng)然,這些朝臣們?nèi)綣t虛,說客套話,抱歉,朱德約會當(dāng)真的。
所以……
朝會開始后,
浙江海鹽貢生錢嘉征上疏,痛訴魏忠賢十八條大罪。
欺君,蔑后,弄兵,無圣、掩邊政、傷民財……
這十八條罪名中,除了前幾條可以坐實外,其他的或許有,或許沒有。
面對指控,魏忠賢的解釋和反駁顯得很蒼白。
其實,昨晚上魏忠賢拿到手的奏疏上面少了前面幾條罪名。
可以說,魏忠賢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面對滿殿朝廷大臣,魏忠賢辯無可辯,只能跪地不停磕頭,高呼“臣有罪,臣罪該萬死”之類的話。
風(fēng)向變幻很快。
滿朝文武,幾乎沒有人想到事情會迅速發(fā)展成這樣。
這幾個月里,朱德約干了些啥?
一開始提拔了一些文武官員。
當(dāng)大家以為朱德約要振興朝政時,朱德約卻再也沒有了下文。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
而朱德約此前才剛點燃第一把火,然后……
然后就整天躲在皇宮里,不知道在干啥。
直到昨天,不按常理的順水推舟,抑止魏忠賢建生祠,大家才模模糊糊的猜到一點東西。
沒想到,在今天的大朝會上,一點前戲都沒有,朱德約直接就發(fā)起了猛攻。
在真正的歷史上不是這樣的。
但,朱德約又不懂歷史,誰管你歷史是怎么回事。
所以,既然魏忠賢都說了罪該萬死,那么就去死吧。
于是乎,朱德約當(dāng)庭宣布,去掉魏忠賢的一切職位,削除爵位,貶往中都鳳陽守陵,并即日啟程。
同時,讓御馬監(jiān)監(jiān)督太監(jiān)方正化提督東廠,并親自監(jiān)督此事。
然后,在一眾大臣們目瞪口呆的眼中,宣布散朝。
不急不行啊。
現(xiàn)在瞌睡得厲害,趕緊回去補個回籠覺先。
嗯,昨晚,朱德約和周秀蘭兩人又是相擁而臥,彼此互相尊重了一晚上。
談了一晚上的心。
當(dāng)然,百分之九十九的時間里,是王妃周秀蘭在說話。
講述她小時候的經(jīng)歷,讀書時的樂趣。
嫁入王府后,成了王妃的責(zé)任。
……等等
朱德約不時的應(yīng)對,做了一名相當(dāng)稱職的忠實聽眾,兼捧哏話友。
以至于,今天大朝會時,朱德約眼皮子都快睜不開了。
如果不是要懲治魏忠賢,朱德約真的好想睡個懶覺。
張瑞圖,傅冠,楊嗣昌,以及手中還舉著奏疏的準備上奏的一些大臣們,眼睜睜的看著朱德約轉(zhuǎn)身,走下高臺,消失在大殿中。
這……
皇上是鬧的哪一出啊?
貶謫魏忠賢,令一干所謂的清流們,長長的舒了口氣,感覺天變藍了,空氣變得清新了。
但這些人還沒來得呼吸來之不易的新鮮空氣,皇上卻莫名其妙的宣布散朝了!
這他么就散朝了!
大伙兒大眼瞪小眼,幾成斗雞眼。
怎么辦?
難道要沖進后宮去,把皇上拉出來嗎?
顯然不可能滴。
“皇上這是怎么了,怎么這么不守規(guī)矩?”
“是啊,今天可是大朝會,宣布了一件事就完了?”
“我還要上疏呢,眼看西北干旱嚴重,冬麥都種不下去,明年要鬧饑荒啊!”
“我還準備上疏彈劾魏黨,這還沒來得及呢,沒想到被錢兄捷足先登。”
“咳……諸位,其實今天我等該滿意才是。”楊嗣昌眼角撇了張瑞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魏黨之首已經(jīng)拿下,諸位手中的東西也該拿出來了。”
“咳……嗣昌,慎言,此處豈是胡說之地。”旁邊的楊嗣昌父親楊鶴立即阻止兒子。
“哈哈,父親大人有所不知,張尚書雖然看似閹黨一派,其實我懂張尚書的苦衷。所以,在張大人面前,不用掩飾什么。對吧尚書大人?”
張瑞圖略感訝異的看了眼楊嗣昌,然后點頭微笑承認。
“知我者,惟嗣昌也,吾行不再獨孤!”
…………
朱德約昏昏沉沉的回到乾清宮中,倒頭便睡。
這一覺睡到中午時分才醒來。
醒來后,睜開眼,透過龍床外掛著的紗簾,恍惚匯中,看到屋子里的圓桌邊坐有兩人。
擦擦眼睛再看,哦,是御姐和小芳兩人。
此刻,兩人正在談?wù)摻裉斐瘯氖慮欏?p> “嫂子,德約看起來不靠譜,沒想到在處理魏忠賢這事上,居然干凈利落得很。”
“是啊,我原本還擔(dān)心五弟沒領(lǐng)會由校的真正意圖,盲目的遵叢呢。沒想到五弟居然悄悄派人掌控了司禮監(jiān),還掌控了廠衛(wèi)。”
“對了,嫂子,我看那矮胖子不像好人。他會不會是下一個魏忠賢?”
“嗯,應(yīng)該不會,這方正化是正經(jīng)人家出身的,進宮的原因是因為家里兄妹多,吃不起飯,不得已才入宮的。否則,他憑借一身的功夫,哪兒不能混碗飯吃?”
“…………”
對啊,這方正化一身功夫,怎么就選擇了揮刀自宮呢?
朱德約早已經(jīng)清醒了,但仍然躺在床上,集中精力,聚精會神的偷聽兩人說話。
對于方正化,朱德約自然讓王承恩去調(diào)查過的。
的確如張皇后所說的,出身清白,入宮幾年了,從不招惹是非。
如果不是自己有讀心術(shù),知道方正化這人沒毛病,豈敢放在身邊。
嗯,沒錯!
不過呢,這讀心術(shù)的作用實在有限得很。
比如現(xiàn)在,自己距離御姐和小芳的距離超過了1米五,讀心術(shù)無效。
除非,自己把頭伸向床外一點。
現(xiàn)在,三個月過去了,讀心術(shù)的覆蓋范圍還是1米五,不見絲毫進步。
更可氣的是,系統(tǒng)自從第一次出來后,就再沒出來過。
怎么升級,怎么獲得技能點,茫然不知。
天下間就沒見過這么缺德的系統(tǒng)。
就在昨晚上,和周王妃同床共枕時,啟動了讀心術(shù),結(jié)果聽到了周王妃的心聲。
至于聽到了啥?
咳,宮闈之事,不可說,不可說。
而現(xiàn)在,朱德約還想復(fù)制一下昨晚的好事,或許能聽到點御姐的內(nèi)心想法呢。
所以,朱德約屏住氣息,豎起耳朵,腦袋盡量床外伸,盡量靠近兩人。
然而……
十幾分鐘過去,朱德約脖子已經(jīng)酸麻痛,讀心術(shù)聽到的內(nèi)容和兩人的談話內(nèi)容幾乎一致。
“五弟,你醒了快一盞茶的時間了,怎么還賴在床上不起來?
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要掃除魏黨,那你就應(yīng)該勤政一點。在
拔出魏黨余孽同時,盡快樹立和東林黨相對的派別才對,怎么可以如此偷懶呢?”
“另外,你的頭一直伸在床外干啥?”末了,張皇后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