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窗外
郭曉娟隨市里的代表團(tuán)(tuán)去外地考察,進(jìn)(jìn)出有三天時(shí)(shí)間,張浩宇請(qǐng)了公休,連著周末,就有了五天時(shí)(shí)間。
白富麗帶著父母,到江浙一帶去旅游,張浩宇便回了趟老家。
從石云集鎮(zhèn)(zhèn)步行回家的路上,張浩宇碰到了一個(gè)(gè)熟人,寡婦黃玉兒。
此女四十出頭,身材瘦削高挑,柳葉眉,丹鳳眼,細(xì)(xì)而高的鼻梁,小嘴唇,臉部輪廓比較分明。頭發(fā)(fā)很隨意地捆著。
她是穿洞村出了名的美女,但卻沒(méi)人敢碰。
她是隔壁九峰縣的人,二十年前嫁到了穿洞村,丈夫張永華是個(gè)(gè)酒鬼,喝醉酒就喜歡打老婆。
十八年前,黃玉兒懷了幾個(gè)(gè)月的身孕,張永華還是經(jīng)(jīng)常打她,據(jù)(jù)說(shuō)為了躲避毒打,同時(shí)(shí)保護(hù)(hù)肚子里的孩子,她只身一人,在山洞里生活了半年多,最后自己接生,產(chǎn)(chǎn)下了一個(gè)(gè)男嬰,后取名為張浩偉。
她抱著孩子,從山洞里出來(lái),被正在地里干活的鄉(xiāng)(xiāng)親撞見(jiàn),只見(jiàn)她披頭散發(fā)(fā),渾身都是一股惡臭,鄉(xiāng)(xiāng)親被嚇了個(gè)(gè)半死。
她回到家中不久,張永華就暴病而死。
穿洞村的人,都視他們母子為不詳?shù)拇嬖?,所以讋蚧也沒(méi)人敢碰她。
她勤儉持家,養(yǎng)(yǎng)育著張浩偉,后來(lái)張浩偉念了職中,中途去參軍了,家里條件也逐步改善。
按照輩分,這黃玉兒是張浩宇的嬸子。
因?yàn)樗L(zhǎng)得漂亮,張浩宇從小就比較喜歡她。
今日一見(jiàn),黃玉兒的臉上,竟然絕少歲月的痕跡,甚至益發(fā)(fā)年輕了。而且,張浩宇驚訝的發(fā)(fā)現(xiàn)(xiàn),她的眉宇間,跟郭曉娟竟然有七分神似!怪不得之前自己第一次見(jiàn)郭曉娟,覺(jué)得如此面熟的!
現(xiàn)(xiàn)在,她的家庭條件改善了,人略微豐滿了一點(diǎn)(diǎn),衣著質(zhì)(zhì)量也好了許多。
黃玉兒是屬于那種媚骨天成的類型,而且是野生的美,并且她自己從來(lái)沒(méi)有意識(shí)到自己的美。帶有一定的異域風(fēng)(fēng)情。
看著黃玉兒,張浩宇想起年少時(shí)(shí)自己對(duì)她的那些莫名好感。
浩宇,放假啦?黃玉兒親切地打招呼道。
張浩宇渾身一個(gè)(gè)激靈,從沉浸中掙脫出來(lái),回應(yīng)(yīng)道,嬸子這是去趕集嗎?
嗯啦!回頭來(lái)家里,嬸子給你做飯吃!黃玉兒客套道。
張浩宇欣然答應(yīng)(yīng)道,十幾年沒(méi)嘗過(guò)嬸子的手藝了,這次回來(lái)有幾天時(shí)(shí)間,到時(shí)(shí)候過(guò)來(lái)看看嬸子!
就此別過(guò),張浩宇心里卻是癢癢的,想要進(jìn)(jìn)一步交流。
當(dāng)(dāng)然,也就是這樣隨便一想罷了。
冷靜下來(lái),他便暗笑自己無(wú)聊。黃玉兒是嬸子不說(shuō),還是個(gè)(gè)沒(méi)文化的農(nóng)(nóng)村女人,比自己大將近二十歲。自己這品味,未免也太低了吧?
一番自責(zé)(zé),張浩宇已經(jīng)(jīng)回到了家中。
見(jiàn)是兒子回來(lái),張永福凝神張望許久,疑惑地問(wèn),你咋一個(gè)(gè)人回來(lái)了?老婆呢?你不會(huì)又欺負(fù)(fù)人家了吧?
爹,你說(shuō)什么呢???阿麗出差了,我閑來(lái)無(wú)事,回來(lái)看看你們!張浩宇撒謊道。
如果他說(shuō)白富麗帶著父母出去旅游了,而不來(lái)看公婆,那父母心里肯定不好想。
母親柳臘梅迎了出來(lái),一把拉住張浩宇的手,皺著眉頭道,你們工作都忙,我和你爹平時(shí)(shí)也沒(méi)給你們打電話,你可不能再做傻事!你能娶到麗麗,那是老張家祖墳冒了煙,你可要好好把握?。?p> 知道了!知道了!我餓了!張浩宇連連答應(yīng)(yīng)著。
我這就去做飯!柳臘梅說(shuō)著,快步朝灶房走去。
張永福拄著拐杖,一邊往里追一邊說(shuō),多整幾個(gè)(gè)好菜,叫街坊鄰居都來(lái)吃!
母親也不反對(duì),張浩宇跟了進(jìn)(jìn)去,幫著母親打下手。張永福則在街坊鄰居家里轉(zhuǎn)(zhuǎn)悠一圈,不一會(huì)兒就聚了七八人。
吃公家飯的人回來(lái)了,父母高興,想在街坊鄰居面前顯擺顯擺,這也實(shí)(shí)屬正常。農(nóng)(nóng)村人就這喜好。
母親張羅了一大桌菜,色香味俱全。
鄰居提議喝酒,并說(shuō)要試一試張主任的酒量,張浩宇只得應(yīng)(yīng)允。
兩杯燒刀子下肚,三個(gè)(gè)鄰居和父親都被喝得東倒西歪,吹了一番牛皮,從穿洞村到石云鎮(zhèn)(zhèn),再到夷江區(qū)(qū),循序漸進(jìn)(jìn),竟然吹到了美國(guó)。
幾個(gè)(gè)鄰居,對(duì)張浩宇一番吹捧,他覺(jué)得很受用,這才是家的感覺(jué)!他感受到了自己存在的價(jià)(jià)值!
燒刀子的后勁很足,到晚上十點(diǎn)(diǎn)多,酒勁開(kāi)始瘋狂發(fā)(fā)作。
黃玉兒的邀請(qǐng)還在耳畔回蕩,張浩宇心神不靈。
他悄然起床,隨手薅了兩袋茶葉,出了門(mén)。
他想像年少時(shí)(shí)一樣,偷偷來(lái)到黃玉兒的門(mén)外。
深更半夜的,到別人家,不帶點(diǎn)(diǎn)兒東西說(shuō)不過(guò)去。他這次回來(lái),正好帶了五包茶葉,此刻可以派上用場(chǎng)了。
不巧被母親撞見(jiàn),疑惑地問(wèn),這么晚了還要出去?
奧奧,我同學(xué)(xué)來(lái)鎮(zhèn)(zhèn)上了,約一起宵夜,明早回來(lái)!張浩宇慌忙將茶葉收在了背后,解釋道。有一種被母親識(shí)破心思的感覺(jué)。
兒子都成家了,母親也不會(huì)再干涉這些,不再追問(wèn),只叮囑少喝點(diǎn)(diǎn)兒。
張浩宇答應(yīng)(yīng)著,悄然來(lái)到了黃玉兒的門(mén)外。
黃玉兒的房子,是單家獨(dú)(dú)戶,離最近的鄰居,也有五百米遠(yuǎn)(yuǎn),還是之前的瓦屋,窗戶上糊著膠紙,房前屋后收拾得很干凈。
她的房間還亮著昏黃的燈,隱約可見(jiàn)她的身影。
他敲了敲門(mén),低聲叫道,嬸子在家嗎?
黃玉兒頓時(shí)(shí)安靜下來(lái),顫抖著聲音問(wèn),誰(shuí)?
嬸子,是我,浩宇!張浩宇答應(yīng)(yīng)道。
這么晚了,有事嗎?黃玉兒緊張地問(wèn)道。
張浩宇解釋道,嬸子,我來(lái)看看你,您先開(kāi)門(mén)嘛!
黃玉兒慌慌張張下床,開(kāi)了門(mén),自己走出來(lái),卻沒(méi)有要叫張浩宇進(jìn)(jìn)去的意思。
她的一只手背在背后,還拿著一把火鉗,想來(lái)是為了防身。
張浩宇將兩袋茶葉遞給黃玉兒,笑著說(shuō),嬸子下午不是說(shuō)讓我來(lái)家里玩嗎,我怕后面幾天沒(méi)時(shí)(shí)間,就連夜來(lái)看嬸子呢!沒(méi)什么禮物,就帶了兩袋茶葉,口感還可以的。
黃玉兒噗呲一聲笑了,笑得那么如釋重負(fù)(fù),浩宇快屋里坐,我來(lái)燒火,晚上還有點(diǎn)(diǎn)兒冷呢!
說(shuō)著伸手接茶葉,雙手相觸,黃玉兒也如同觸電了一般,慌忙縮手,呼吸急促,兩袋茶葉掉在了地上。
四目相對(duì),黃玉兒慌張無(wú)比,張浩宇更近一步。
……
張浩宇如同挖到寶藏的探險(xiǎn)(xiǎn)者,欣喜若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