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攻心為上
隨著龍門縣主簿莫賢靜靜地坐在那里閉目養(yǎng)神,偌大的府邸陷入一片沉靜,所有人都在等著莫皮顏的歸來。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的漫長。漫長的等待也會使人越來越焦急,人一焦急就容易胡思亂想。
看著坐在那里閉目養(yǎng)神的莫賢,時而皺眉,時而緊握雙手的樣子,秦?zé)鈧雷約汗適呂锫襝碌姆P應(yīng)該起作用了。
“伯父,晚輩有個問題,還望伯父告知。此事關(guān)系到莫大哥受傷的緣由。如果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設(shè)局,晚輩定會竭盡全力為莫大哥報仇雪恨。莫大哥太慘了。”
寂靜的莫府大院,秦?zé)畹穆曇羧緲展潤@雷,炸響在每個人的心頭。
“賢侄也覺得顏兒的受傷存在蹊蹺?不完全是巧合?賢侄可是發(fā)現(xiàn)了哪里有不對勁?”
一個“也”字,已經(jīng)證明莫賢心中早已疑慮了,只是他找不出什么地方不對勁。
“回伯父,最大的疑點就是,晚輩發(fā)現(xiàn)莫大哥的時候,莫大哥身邊的家仆無一生還,而莫大哥正在被兩只花豹撕咬,給莫大哥包扎的時候,晚輩讓村中獵戶尋遍了周圍,卻并無剛出生的幼豹。”
秦?zé)顚⒁牲c信口拋了出來。
“你說什么?顏兒被兩只花豹撕咬?我可憐的兒啊,從小到大,顏兒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苦啊。到底是誰在陷害我兒?老夫定讓他生不如死。定讓他生不如死!郎中呢?郎中怎么還不來?”
莫賢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憤怒和心疼,上升到了極點。
“伯父,你冷靜一下,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出幕后黑手,給莫大哥報仇雪恨。這也是我剛才想要問伯父的問題,莫大哥最近和什么人結(jié)了仇,讓人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又或者,害死了莫大哥,對誰最有利?”
秦?zé)鍆饠硱鰨x憤填膺的回道。
“沒人敢這么做的,沒有人敢這么做的,在這龍門縣,誰有資格與我莫府結(jié)仇?”
“在這龍門縣,稍微有點地位的人,都知道顏兒是我老夫的獨子,是整個莫府,整個龍門縣所有大勢力的掌上明珠。要是顏兒出現(xiàn)了意外,莫府?dāng)嗔撕螅戲蚓退銓⑦@龍門縣的天掀翻了,也會讓他們家破人亡,沒人敢這么做的。”
“老夫姊妹十二人,女兒九個,這龍門縣能叫得上名的家族主事人,不是顏兒的姑丈,就是顏兒的姐夫,誰敢對我莫府的獨苗下手?沒人敢的,到底是哪里不對?”
莫賢內(nèi)心是相信秦?zé)畹腦挼模傷約赫也懷瞿緩籩耍謁劾錚褪驅堥T縣的天,沒有人敢陷害他的兒子。
而秦?zé)畹膬?nèi)心也被莫賢的自語給震的有些瞠目結(jié)舌。莫家還有這操作?靠著嫁女兒成了龍門縣的第一大家族,這生女兒,可比生兒子強多了,不僅沒人搶家產(chǎn),還能源源不斷支援娘家。這般操作,確實夠騷氣。
在得知莫皮顏乃是莫家三代單傳之后,秦?zé)罹橢雷約閡呀?jīng)不需要再挑撥什么了,自始至終莫賢的思維都在被自己牽著鼻子走,誘因已經(jīng)拋下了,莫賢自會給自己幻想出幾個強大的假想敵來。
現(xiàn)在莫賢還不知道自己獨子莫皮顏的具體傷勢,等他見到莫皮顏那一刻起,就是他徹底陷入瘋狂的時候,也是莫家走向滅亡的開始。
“照伯父這么說來,那么只有一個可能了,縣令之位。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那個位置,有些人什么事都能做的出。”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有些事,老夫比你明白的多。有些人敢拿顏兒設(shè)局,那就用自己的命來填吧。”
“或許這次顏兒只是遭了無妄之災(zāi),他要對付的是我那縣尉妹夫徐讓,徐讓犯了錯,或者出了意外,剪斷了老夫的左膀右臂,他才真正有資格和我一較高下。”
“或許也是他故意給徐讓增加資源,讓我莫家與徐家兩虎相斗,他在一邊坐收漁翁之利。”
“也有可能這一切都是徐讓做的,我莫家絕后了,那么得到好處最大的就是他徐家。如果能將他徐家的兒子中,過繼一個給莫家,那就堪稱完美了,打的好一個如意算盤。”
讓秦?zé)釕暈⒁粠Вt心中滿是假象敵。
一番話聽得秦?zé)畎抵兄睒罰裁茨愣甲約合氳攪耍×誦數(shù)目諫嗔恕5饒鬩娏俗約簝鶴擁膽K樣,這些假想敵都會直接變成你的敵人。
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半個時辰了,龍門縣的郎中陸陸續(xù)續(xù)進(jìn)了莫府,打了招呼之后,全被莫賢安排到了大廳,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待所有的郎中到齊之后,身為龍門縣主簿的莫賢放低了身段,對著所有的郎中鞠上了一躬:“家中犬子,外出狩獵,深受重傷,老夫無奈,強請諸位前來。還望諸位盡量救治。老夫并沒有看不起諸位醫(yī)術(shù)的意思,只是愛子心切,還望諸位見諒則個。”
“來人,給每位郎中奉上白銀十兩,當(dāng)做出診費,不管哪位治好了犬子,老夫定有厚報。”
先是鞠躬請罪,后是銀兩相贈,讓原本同行相忌,心中暗自不滿的郎中們,頓時喜笑顏開:“老大人客氣了,救死扶傷,本是醫(yī)者本分,我等定當(dāng)盡心盡力,全力救治莫公子。”
不管在那個時代,那個位面,最不能得罪的便是醫(yī)者,盡不盡心,能不能救,只有醫(yī)者心里最清楚。治病之前,一定要好生對待著。當(dāng)然,如果治不好,那么結(jié)果可能就不一樣了。
沒過多久,莫府的馬車回來了。
滿臉焦急的管家莫大,還沒下車就大喊道:“來人,快來人,將少爺抬進(jìn)房間。郎中呢?快來給我家少爺救治。”
偌大的莫府頓時一陣雞飛狗跳。抬少爺?shù)奶贍敚襖芍械暮襖芍小?p> 主簿莫賢看著被綁成粽子一般的莫皮顏,心疼的老淚橫流,跟著進(jìn)了臥室,想第一時間知道愛子的傷情。
此時,沒人再將心思放在報信人秦?zé)畹納砩希責(zé)畛脕y離開了莫府。
只是他不知道,管家莫大的眼光沒有一刻脫離過他的身影。
看著秦?zé)畛齦謀秤埃蟛]有阻止,而是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目送著秦?zé)畹碾x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