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朕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不許騙朕……”

　　顧蕁捏了捏玉質冰涼的扇骨，薄唇緊抿，一慣喜怒不形于色的臉上添了三分糾結。

　　葉奚郴有些驚訝：“陛下若問，臣自然知無不言?！?p>　　“那朕問了，”顧蕁輕咳一聲，小聲道：“那白家小姐，可是你emmm……”戀慕之人

　　最后幾個字悶在喉嚨里，變得不甚清晰。

　　葉奚郴沒聽清楚，“陛下，您說什么？”

　　“沒什么。”顧蕁躲閃著，眼神飄忽，不敢對山葉奚郴含著疑惑的純澈眼眸，裝模作樣道：“天色已晚，朕該回去了。”

　　全程圍觀的陳默無語至極。

　　話說這還是那個面不改色下令屠城的暴君么？

　　為什么這么容易害羞啊！

　　“陛下，您真是出息了，聲音大點兒會死么！拿出你九五之尊的架勢啊啊啊……”

　　陳默無能嘶吼，只想上前摁頭。

　　心好累！

　　陳默就這么看著前方身姿同樣矜貴優雅，契合的宛若一雙璧人的兩個身影，沿著鳳梧街一路默然無聲的走到宮門前……

　　葉奚郴作勢要告辭：“陛下，臣便護送到這里……”

　　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在陳默生無可戀，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中，顧蕁忽然啟唇，叫住了葉奚郴：“將軍……”

　　又在他想要轉身時，語氣有些急切的阻止：“別回頭，你只需要回答朕的問題……”

　　“是，陛下。”葉奚郴乖巧的沒動彈。

　　纖瘦的脊背挺直，氣質清冷嫻靜如竹，在月光下鍍著一層朦朧溫暖的光暈。

　　如夢似幻，美得仿似謫仙。

　　顧蕁整個人都隱在宮墻下的陰翳里，白日里輪廓凌厲的線條此時添了幾分柔和。

　　就連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也仿佛透著暖意。

　　寂靜岑冷的深夜中，磁性醇厚的低語準確鉆入葉奚郴的耳里：“奚郴，你可是心悅與我？”

　　不是陛下，而是我。

　　這一刻，顧蕁并非以皇帝的身份，而是作為一個普通的女人問出這個問題。

　　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就這般毫無預兆的被人揭穿。

　　葉奚郴的臉色驀然慘白。

　　無盡的惶恐與絕望如同潮水般向他涌來，葉奚郴一瞬間險些要窒息。

　　他本能的想要轉過頭去，看看顧蕁此刻臉上的神情。

　　卻又惶恐于在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看到對他的嫌棄，厭惡。

　　想到顧蕁的命令，到底還是沒有動彈。

　　只是搖搖欲墜的身形，和微微顫抖的手臂昭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陛下知道了，陛下可會因此厭惡他？

　　他知道自己不過是陛下身邊最忠誠的武器，不應該生出多余的心思。

　　可那般優秀的陛下，他又如何能夠控制自己的心？

　　他也從來不奢求陛下垂憐，只是想要默默守著陛下罷了。

　　如今，竟然連這點兒權利都要被剝奪了么？

　　……

　　葉奚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滿目惶然絕望。

　　身后，心中忐忑但許久未得到回應的顧蕁，此時也失了耐性。

　　這個問題有這么難回答嗎？

　　還是朕自作多情……

　　顧蕁這么想著，瞪了眼一臉無辜的陳默：

　　是不是故意想讓朕丟臉的？將軍根本就不喜歡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