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酉年,共濟醫院。
院長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擁抱了一下,所有人默默低下頭,兩名外國醫生胸口畫十字。禱告。
所有的祝愿都送給站在最中央的主治醫生。只見他微微顫抖著。
他要動刀的人,正是陪伴了他幾千個日日夜夜的愛人。
堅定了了一下,他大踏步走進手術室。看這躺在病床上,插著呼吸管道的人兒。心里絞痛萬分。
他已經無數次想過,他和她會以怎樣的方式迎接死亡。但怎么樣,都沒有想過,會是如此,多么希望,躺在上面的人是他。
握緊手中手術刀,全力以赴。哪怕概率并不高。
這是一種新型病毒,已經成為疫情,她是一名護士,在扶一名老人,不小心弄掉了口罩。
手術開始了,所有人為他打氣。
緊急輸血。病人的狀況好像有所好轉,默默的松了一口氣。
突然,一處血管流血,將剛剛散下了的心有重新起了上去。
“內凝血,內凝血。”
病人呼吸不過來了。
“該死,還有休克。不不不。快,平衡鹽,o血細胞。快啊!”
“我們的平衡鹽溶液用完了,現在沒有物質。”
“去他媽的,狗屁,給我找一個調液的吊瓶,隨便拿一個,快,快去。”
“這,這不好吧。”
“去他媽的,老子兢兢業業救了多少人,拿一瓶救救我老婆。我不行嗎?啊?”
陳院長走過來:“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這樣怕不行啊,我去準備碳酸氫鈉和鹽水,我去配。”
病人難受的狀態,呼吸不足。
“氧氣瓶,換氧氣瓶。”
摘下氧氣口罩的那一刻。看這那紫唇。他難過極了。
說著,摘下來自己的口罩。對著身下的人,人工呼吸,急救。
快啊,氧氣瓶拿了過來。換上后,眾人看這他。
“你不怕感染上病毒嗎?你太沖動了。”
“她死了,我有什么活著的意義。院長,院長。陳秀娟。”
“來了,配好了。兩升剛剛夠。”
容不得多語,趕緊輸上。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病人好像好了點,但是,從出血的樣子來看,現在還沒有效果。
病人艱難的睜開了眼。呼喚著,讓他來。
“我原本想陪你白頭偕老,可惜,我的身體已經不允許我自己了。”
“傻瓜,別說傻話了你不會有事的。放心好了。”
“從第一次見你時,那時候開始,你對我就不會怎么撒謊。我的身體我是知道的所以答應我,我走了,不要悲傷不要難過。記住,我永遠愛你。”
他咽唔了。說不出話來。而旁邊的人,微笑著垂下了手臂。
“要一直笑下去哦。”
這哪是好了,這是臨死前最后的回光返照。
他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在場的人默默悲哀。
“不要死啊,為什么要離開我呢?不要死,不要死。不要。。。。。。。”
聲音忽然淡了下去。
“老簫,老蕭。”
他暈到了,啊晨,我這樣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我們永遠不分開。
聽著耳畔的呼喚聲,慢慢歸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