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烏壓壓的恍若泰山一般的烏云橫壓在俄羅斯的海岸線之上,不時一道道漆白的蛟龍在之中穿打咆哮。海面上狂風與暴雨讓大海掀起了巨浪,一切盡是末日景象。只有幾只海燕,在與風暴共舞。
烏云之中,一架飛機正在破云飛行,奶白色的機身在烏黑的墨汁中顯得十分明顯。
“哦,希望上帝保護。希望我們可以順利到達莫斯科。”機長是一個衣裝筆挺的嚴肅精明的英國人,此時他一臉嚴肅。旁邊的助手,驚愕的看著他,心想:“天啊!連一個褻神者都開始祈求神靈了,現在的情況該有多糟糕啊?”
助手心中驚慌,可是當看到英國人威爾斯一臉嚴肅,雙手緊緊握住飛行桿,樣子像極了一個傳統的英國劍士持劍以待,而前面的風雨烏云則化成了一只兇惡的巨獸,正在磨牙嗜血猙獰咆哮的時候,他也沉默不語只是全力的化成另外一個劍士。
飛機內,空姐們正在安撫乘客,一路上顛簸讓眾人感到不滿與不安。
與眾人的不滿不同,在飛機窗口的一旁,有一個中國青年,正一臉深情地遙望著窗外,他要到家了。他叫做唐牧雨是中國境內的一家大企業的小職員,被派到俄羅斯的一個小城市發展。
他現在正要前往莫斯科,然后轉機回到北京,與他的女友相聚。
這時機廠內的動亂擴大了,有幾個乘客十分不滿,大聲地對一個柔弱的空姐吼叫著。
正當場面要控制不住時,一個中年頭發有些霜色的俄羅斯大叔站了出去,這個大叔一臉兇狠,身材高大,雙眉緊蹙,眼神如狼鷹。讓人下意識不敢直射他的眼睛。
那幾個人,氣勢一弱,然后聽他說道:“朋友,都是俄羅斯人請您不要鬧事。”
“憑……”一個三十左右蓄著胡茬的男子正要說話。
便看見那個大叔,拿其一個手機,單手將其捏得爆開來,這不禁引得眾人一片驚呼。
“抱歉,抱歉。”幾個人隨即連連道歉,退下場去。
“謝謝,真的謝謝您。”空姐對其連連鞠躬道謝。
“阿布拉姆。”大叔一撓耳朵,揮揮流著血的手,聲色不動,顯出幾分沉默與淡然。
“阿布拉姆先生,請讓我為您包扎傷口。”
唐牧雨看著那個鐵塔一般的男人,十分羨慕。但隨即又在次沉溺于自己世界。
飛機又開了一會,顛簸越來越頻繁了,這讓大家都很不安,但是因為上次的事情,大家都沒有過分的反應。
“機長怎么辦?離莫斯科還有一百三十六公里,我們還能到達嗎?”助手問道。
“……”機長沉默不語,豐富的駕駛經驗告訴他,其實就算他們現在抵達了莫斯科的機場,按照現在天氣他們也無法安全降落,死神的鐮刀已經架在他們的脖子上。
“希望不要遇到冰雹吧。”沉默了一會,機長說道聲音沉悶的就像一個老人。
“冰雹?沒有錯。現在是初冬,若是這便烏云突然遇到冷空氣,很有可能結成冰雹。在高速運行的飛機面前,就算是指甲蓋大小的冰雹也能產生和子彈一樣的威力。”助手說道,“不然我們減速吧?”
“這不行。我們越快到底莫斯科,我們就可以受到越少的傷害。”機長說道。機長通過對講機,得知莫斯科機場現在的情況還行,只要到達在精準操作下,這趟航行就能成功結束,他有這個信心,當然這是建立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
“是。”助手無話可說。
唐牧看著遠方,感受著窗內的騷動,他也開始不安起來,他通過窗戶看到的雷霆開始變得惡劣,他甚至隱隱能夠聽到強勁的風撲擊在厚實的玻璃上發出的嗡嗡聲。
漸漸的,他一摸窗戶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涼,他一陣奇怪剛剛分明還沒有那么冰涼的。
沒有錯,死神的鐮刀已經揮下,一股強勁的從北冰洋身處吹來到一股強大是冷空氣,直接襲擊了大半個氣旋。
若是在其他地方,或許這又是一場美麗的大雪,然而這個對于現在的飛機來說,這就是死亡的號角。
“威爾斯先生外面下雪了。”助手說,然后助手宛如觸電一般,反應過來說道:“難道這是冷……”
“沒有錯肖恩先生,機塔已經跟我說了。一股強大的冷空氣襲擊了我們。”機長平靜而說道,仿佛他正在坐在戲劇院,觀看《茶花女》一般的平淡。
“這……”助手噎住了,他想了想并沒有慌張說道:“要冷靜我們還不一定被冰雹襲擊呢。”
“不,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威爾斯通過廣播說道:“大家好,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現在請大家系好安全帶。如果情況太過于糟糕,或許我們將緊急迫降。當然那是最壞的打算,現在來看執行這個做法的機會很小。”
“你瘋了嗎?這會讓他們瘋起來的。”助手問道。
“不,我沒有瘋。不過他們只能相信我,而我也只能相信我自己。”阿倫·威爾斯說完,空氣陷入了無止境的沉默。
機艙里,大家議論紛紛,但是沒有一個松開安全帶離開座位。
“哦,為什么?我們還沒有到莫斯科呢?難道要我們迫降在這個窮山峻嶺嗎?”
“是啊!請給我們一個交代。”
空姐們對此無能為力,只有不斷道歉。
“噠噠噠。”一聲又一聲,助手問道:“這是什么聲音。”
威爾斯臉色難看,他說道:“這這是冰雹擊打在飛機保護殼的聲音。”
“冰雹?”肖恩驚駭道。
他們知道,死神的鐮刀已經觸碰到了大動脈,下一個一切都要了斷。
很快噠噠聲越來越密集,這唐牧雨想起在中國老家,那段在暴風雨中夜在瓦房里住的感覺。
“先生們女士請系好安全帶,我們即將在腳下的山坡處迫降。對此我們機組人員感到很抱歉,但是這是目前最有可能讓大家活下來的方法。
我已經先總臺反應了我們的位置,所以……請大家盡量活下去。”威爾斯說,聲音有些黯淡。
“該死…”在這個時候在機艙里的幾乎任何人都咒罵了一聲。男人開始不斷咒罵,女人和孩子開始哭泣,他們沒有想到他們的生命這么就要結束了。
然而飛機上只有兩個人顯得淡然。
一個是阿倫·威爾斯,也就是這條飛機的機長,他熱愛飛行,飛行就是他的生命,在第一次飛行時他已經做好了,葬身天空的準備,這是毫無理由的,就像船長與自己的航海船舶一起到生生世世的那個使命感,和自己喜愛的事業一起死去,這對于死亡者是幸福的。
而另外的一個人是阿布拉姆,他本來早就該在格魯吉亞戰爭中走到這一步,只不過他被他的戰友救了下來,為此他的戰士走向天堂,此后他感覺自己的生命只是真主不小心在生死簿上錯畫了一筆,這是讓他的死亡晚了十年,是讓他贖罪的,現在死亡降臨是一種解脫。
噠噠聲極其密集了,飛機開始傾倒、減速。
黑色的巨獸,終于張開了獠牙狠狠的在這個白色面包上咬了一口,一剎那面包被撕得粉碎。
飛機與其說是迫降到了山坡上,不如說是墜毀到了山坡上。
巨大的撞擊,讓整個機頭凹了下去,幸運的說下面已經積蓄了厚厚的雪層,飛機并沒有出現斷成兩截的下場。
不然墜落沒有讓死神的鐮刀將全部人收割走,光是嚴寒就可以讓人們死去。
風雪還在繼續,飛機墜毀造成的聲響,很快的被雪花掩埋住了。一切都發生在這個雪夜,這個風雪交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