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泥村是南方最不起眼的小山村,位置十分偏僻,熟悉路口的村里人,半小時就能走出山頭去到小鎮上,要是陌生人進來多半迷路半天,甚至餓死在山頭。
此時山村被烏云密布,電閃雷鳴,暴風雨肆無忌憚得呼嘯。
村尾一戶人家,急得爛頭焦耳,三十歲的中年男人在不停得來回度步,急躁不安四個字寫滿了在他臉,中年男人名叫陳文,此時他的妻子正在屋里生育新生命,痛苦的尖叫聲幾乎沒停過。
站在陳文旁邊的老頭子顯得特別冷靜,他是陳文的父親陳十三,滄桑的臉龐上布滿了故事。如此情形,孫子生死未仆,即便經歷過無數風雨的老頭子此時也滿頭汗珠。
陳十三為了今天整整布局了五年,都說屠夫不得相傳三代,奈何陳文年輕時不信邪,為了眼前的機遇又做上了屠夫,從而達成屠宰戶第四代必遭遇天譴條件,極易夭折,縱使生下來也活不過25歲。
時間在煎熬中慢慢流逝,天色暗了又暗,陳文妻子的痛呼聲幾近沙啞,陳文也快到達了崩潰的邊緣。妻子懷胎十一個月,孩子生長過大容易難產,按理說此時應該在醫院刨腹產,可是老頭子一句‘去醫院必死’讓陳文不得不服從,自從老頭子五年前到處拜師學藝后,說的話就沒不準過。
終于,剛過十二點屋里頭就傳出了娃娃的哭喊聲,陳文一秒變臉,掛上了喜色,可一旁的老頭子心頭卻狠狠地咯噔了一下。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早在一年前,驚蟄剛過不久,老頭子找了個偏方子給陳文,十分湊效,不出十來天陳文的妻子就懷上了,可萬萬沒想到,懷胎竟然達到十一個月多,又不能送去刨腹產否則孩子一出生就會暴斃,硬是拖到了驚蟄這天出生。
陳文顧不上這些,跨起大步就要往屋里頭鉆,老頭子卻紋絲未動,嘴里呢喃著“驚蟄”二字。
陳文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穩婆的一聲尖叫,接著娃娃更大聲的哭喊直擾耳朵。陳文著心急妻子安危,來不及多問直接來到了妻子身旁,牽著她的手。
只見他的妻子雙目緊必,使得陳文的心一下子沖到了嗓子眼,所辛身后及時傳來了母親的聲音。
“放心,你妻子沒事”老婆子緊抱小孫輕聲安慰道。
陳文為了今天學習了不少這方面的醫術,感受到妻子還算平穩的氣息稍松了一口氣。繼而問起了孩子的情況。
穩婆此時驚恐萬分,神情無法平復,從業幾十年,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怪事,就在剛才小孩子生出來時抱起一看,驚得直接松了手,孩子結結實實得摔在了水泥地上。
這難怪她,誰家的孩子一出生就哭得面目猙獰,拿近了看像是惡鬼一般。
所幸老婆子眼疾手快,抱起小孫就吹了口氣,孫子才平息了下來昏昏睡去。
“你先回去吧,改天再上你家送上厚禮”老婆子此時說不出是喜是悲,面容肅靜。
穩婆聞言回過神來。逃似的跑出屋檐,腳步慌亂,愣是一句話沒說,遠遁而去。
一家子瞬間寂靜了下次,內心沉重。
直至半響,老頭子陳十三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進來。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孩子起名陳良,留在這讓老婆子照顧,你趕緊帶上你的妻子去鎮上的醫院療養”語氣堅定,不容質疑。
陳文盯著他這個丑孩子看了一會,一咬牙,摟起妻子就朝著門外的車子走去。
“每月只能來看孩子一次,必須是良辰吉日”身后的老頭子又沖陳文補充了一句。
陳文愣了兩秒,身體不禁有點顫抖,腳步闌珊來到車子前,輕柔得把妻子放在后座。
陳文不得不聽從老頭子的話,因為今天所發生的事老頭子早有預料,一件兩件還能不信,可今天所有發生的事老頭子都有說起過,如此準確坐實無疑,不聽他的自己又能有何辦法。
“孩子!”車子剛發動引擎,老頭子突然又是大喊一聲。
“身子養好了,就準備第二胎吧”老頭子的話如同雷鳴般刺耳,直直鉆進耳朵,陳文鼻子一酸,猛地一腳油門,疾馳而去。
陳十三平靜的臉上一雙眼睛卻極其復雜,腦海思慮萬千。
此時老婆子已經抱著小孫躺在了床上。一口一口輕柔地往小孫皺巴巴的臉頰吹氣。
她為了今天,同樣受了很多苦,聽聞老頭子說驚蟄出生的孩子,陰氣體質,一把年紀天天晚上往墳堆里鉆,吸收陰氣,只是因為小孫若是陰氣體質,需要的時候自己可以度氣給他。
要知道,活人吸收陰氣可不是鬧著玩的,分分鐘患病身亡,還好老婆子是蠱師后代,體質非一般人能比。
陳十三思索良久,搖了搖沉重的腦袋,走出了門。他要為自己的小孫請來二月初一出生的奶娘。
二月初一出生的奶娘早有人選,是隔壁村的王大娘,為人慈善,特別對小孩子十分關愛,隔壁村的小孩子都喜歡她,經常上她家討糖吃。
陳十三十分擔憂,畢竟自己這個孫子的面相恐怖,王大娘要是不敢接近的話,像穩婆一樣嚇得遠遁而去,小孫就得活活餓死,因為一般的人可受不了小孫的陰氣體質,吃奶更是容易被陰氣過身,從而患病身亡。
只有二月初一陽氣旺盛的日子出生的奶娘,才扛得住小孫如此體質。
幸運的是,王大娘第一次見到陳良面相時的確被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平復了下來,轉而露出憐憫的神情,十分心疼得撫摸著陳良的臉頰。盡自己微薄之力,讓陳良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好一點。
天氣漸熱,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白泥山村尾的陳十三家,各個角落都放有各種各樣的法器,失去了以前的干凈整齊。
今天算得上是良辰吉日,陳文帶著妻子迫不及待得趕了回來,他的兒子,還沒來得及多看幾眼,就不得已離開,這一離開就是整整一個月,心里早已牽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