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二小姐回府,府里上下張燈結(jié)彩,操辦的像是婚宴般盛大隆重。
花家既是世家大族,亦是江湖名門,家族子弟皆行善好施,家主花千山威望甚高。
但就是這么一位樂善好施的家主,生的一雙女兒卻皆患有心疾,大女兒花月穹,百日夭折,未過兩年,夫婦二人終于迎來了第二個女兒,卻仍患有心疾,百醫(yī)難治。
世人皆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卻不肯好生對待良善之人。
花月遙的百日宴是群醫(yī)宴,江湖名醫(yī)齊聚,卻無一人能醫(yī),直到蕭九塵來了,她才平安活了下來。
后來,蕭九塵便帶她回了鄔月谷。
聽聞那日,花夫人哭的肝腸寸斷,追著蕭九塵的馬車跑了許久,直到哭暈過去被花千山抱回府。
骨肉之情,最難割舍。
蕭九塵到達花府時已是傍晚,初春的傍晚,有些徹骨,攏了攏懷里人的披風(fēng),柔聲叫醒她:“啊遙,到了。”
率先下了馬車,望見府前一排整齊的迎接隊伍,伸手將她扶下。
見到日夜思念的女兒,花夫人有些顫抖,淚眼朦朧的上前握住她的手,聲聲念念:“遙遙,我是母親啊!這!這是你父親!”
被花夫人一把拉過來,他尚有些不知所措,紅了眼眶,吞吞吐吐的念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眼前的一幕溫情感動,讓她忍不住濕了眼眶,她的父母很惦念她,很擔(dān)憂她,亦很愛她。
淚水婉轉(zhuǎn),終是一句遲了太久的稱呼:“父親!母親!”
連連應(yīng)著,欣喜的將幾人迎入府。
安排了住宿,花夫人拉著自己的女兒再不肯撒手,堅持要同她一起睡一夜。
明月廳中,花千山邀了蕭九塵對弈,盤盤皆贏半子,倪了他一眼,終是看不過。
“從前下棋,你可不會如此謙讓。”
“今時不同往日。”
語氣輕淡,倒是一同往昔。
“蕭九塵,你怎么不會老呢。”
熟悉的問題,只是問的人不同。
輕輕落下一子,幽幽開口:“你莫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世人皆知鄔月谷世代出神醫(yī),能生新骨,活死人,這一代的谷主蕭九塵,更是脫塵絕世。
撇了撇嘴,看著那惑世容顏,十分不忿:“禍害遺千年。”
挑眉輕笑,雖已年過半百,卻還是初識時的孩子心性。
遙光院里,母親為她卸下妝發(fā),看她蹙眉喝下啊童送來的湯藥,難過自責(zé)。
“都怪母親,沒能給你一副好的身子……”
沒了妝容的她,在燭火下更顯清秀淡雅,輕握住母親的手,柔聲安慰:“母親莫要自責(zé),師父將女兒養(yǎng)的很好。”
看盡女兒的滿眼愛意,她亦心緒復(fù)雜。
“聽聞蕭公子最喜風(fēng)月,這些年可有心儀之人?”
眸光輕閃,只得搪塞而過:“世人謠傳,師父潔身自好。”
盡知人間煙火事,不沾凡世半點塵,這便是蕭九塵。
愛慕之心,最是難藏,即便極力掩飾,也終有蛛絲馬跡。
女兒愛慕蕭九塵,花夫人一早便將心中猜測告知了夫君,商量對策。
不同于花千山,百歲宴之前她并不認識蕭九塵,自然,只覺年紀大的過分了些,要說人品家世,卻也是沒得挑的。
“若是兩心喜歡,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