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云陽公主
宴會結仇之后的劇情是,于鴣擺弄著手里的毛筆,她準備把這本書里,自己還記得的所有大事全部記下來。
俗話說的好,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于鴣在紙上寫下幾個大字:女主罰跪,男主求情。
正思量這事情前因后果時,她卻忽然犯了難。
槐塵青之所以被罰,是因為春日宴上作詩諷刺云陽和自己,被云陽一狀告到皇上哪兒,此事甚至還牽扯到了前朝。
當時皇上大怒,朝堂之上怒斥槐丞相管教不嚴。
槐相雖寵愛獨女,但奈何此事確實觸動圣怒,因此罰女主拖著病體跪在郡主府外。
當時原著于鴣拉著云陽,奚落女主,正好被趕來的男主看見。更加壞了榮翥對她的印象。
但原著于鴣何其驕傲,她即便看見了看見榮翥,也絕不肯學那些閨閣女兒姿態。
現在沒了吟詩諷刺,那這劇情是不是就走不通了?
于鴣咬著筆桿,面露難色。
此時正是春色融融,窗外的花樹像是有落不完的花瓣。
于鴣命人不要將這些花瓣掃去,這些粉嫩嫩的花瓣落在各處,倒顯得很有春趣。
“小姐,何少爺來信了。”
小白喜滋滋的捧著手里的信封,朝于鴣道。
“這小子,才走幾天就寄了信來。”
于鴣嘴上嫌棄,眉梢眼角卻已顯出喜色。
她小心拆開那略顯簡陋的信封,里面滑出一片小小的干花,被壓得平展,顏色也保存的很好。
“算他有心。”于鴣將干花放到桌上,去掏信封里的書信。
什么都沒有,她撐開信封去瞧,里面空空如也。
于是又仔細端詳那片小小的干花,不是什么名貴的品種,不過是路邊隨意得來的野花罷了,唯獨保存的極好。
將干花放進妝匣最下面一層,于鴣決定給何逖回信。
普通的信肯定不算,她從妝匣里挑了一塊銅鏡,用手帕包了,交給小白,讓她把這個寄給何逖。
沒得兩天清閑,就聽人吵吵嚷嚷鬧到了郡主府門口。
槐塵青婷婷立在門口,梨花帶雨,嘴里說著什么謝罪的話。
果然,這種男女主感情升溫的劇情,怎么逃都逃不過。
“小姐,聽說是云陽公主向陛下告狀,說槐小姐不懂尊卑,頂撞了您。”小白湊近于鴣耳語。
????于鴣滿頭問號,且不說槐塵青是丞相嫡女本來身份不低,更何況她也沒頂撞我啊?
正當不知如何是好時,榮翥沉著臉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開始了開始了!于鴣在心里吶喊。
等等?槐塵青怎么沒跪下?那她待會兒還怎么暈倒。
我透!于鴣眼睜睜看著云陽擺著公主儀仗從遠處高調趕來。
那樣子顯然是來為她出氣的。
她一著急,邁開步子就朝云陽跑過去。
“你放心吧,我罩著你!你不用害怕。”云陽見于鴣滿臉焦急奔向他,一時有些得意。
“你你你……你看兔子嗎?我是不是還沒告訴你兔子的名字。”于鴣急中生智,不待云陽說話,就把她拽進了郡主府。
獨留府外男女主面面相覷。
“你把我拉進來做什么,咱們今天可要好好出一口惡氣。”云陽不解的看著她。
我的小祖宗,您還用出惡氣嗎?于鴣心里苦,但于鴣不說。
“不過區區一個丞相嫡女,就敢在本朝郡主頭上作威作福,我看她是活膩了!”云陽邊說,邊拽著于鴣往門口走。
你從哪兒看出來槐塵青在我頭上作威作福了???于鴣懷疑云陽戴了八百米厚的濾鏡。
“跪下!”云陽雖然年紀小,但骨子里的嫡公主氣質是與生俱來的,她一聲呵斥,若不是被她拽著,于鴣也差點雙腿一軟跪下身去。
槐塵青滿臉屈辱的跪在郡主府前,眼見著榮翥臉色越來越差,于鴣開始計算自己還有幾天活頭。
“哼!”云陽環視一圈眾人,除了榮翥和被她護在身旁的于鴣,其他人的默默低下了頭。
“你別以為父皇賜婚,你就可以娶阿鴣。”她看向臉色深沉的榮翥,“阿鴣嫁給誰也不會嫁給你這下……”
于鴣用帕子猛地捂住云陽的嘴,“你聞聞我新發現的香粉,好聞嗎?”
她頂著云陽疑惑的目光,耳語到:“懷興王還掌著兵權,可不能這么說。”
看她苦著一張臉,云陽放下一句:給本宮好好跪著。
就拉著于鴣去府里說話了。
“阿鴣,你不必如此害怕榮翥。”云陽一臉稚嫩的苦口婆心。
“他雖掌兵權,但我朝五十多萬兵力都在父皇手里,加上禁衛軍,他那三五萬兵力算什么?”
“他雖然只管三五萬精兵,但偏偏這三五萬里,有何逖那傻小子。”于鴣其實也不知道何逖在誰麾下,她信口胡謅到。
“他本就看不慣何逖,還讓何逖挨了鞭子,若是得罪了他。何逖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她揪著一朵花的花瓣,裝出憂慮的模樣。
“更何況,這山高皇帝遠的,若他讓部下刻意為難何逖,我們也不能及時得知,要是何逖死在軍營了,我們怕是都不知道。”
云陽被這番話唬的一愣一愣的。
“我這就去求父皇,讓他給何逖升為大將軍。”云陽是個行動派,她站起身就要走,于鴣趕緊拉住她。
“升官進爵要靠自己的本事,陛下若如此草率給無功的何逖封了大將軍,那還如何服眾?再者,何逖也不會接受的。”
于鴣心累,云陽這小丫頭片子,還真是在蜜罐里泡大的,真真什么也不懂。
云陽聽著這些復雜的論斷,拉著于鴣的手,“阿鴣,你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我怎么沒想到。”
于鴣笑嘻嘻的塞給她一瓣橘子,“所以咱們以后遇見榮翥,不理他就好。”
云陽撇了撇嘴,咬著汁水飽滿的橘子,含含糊糊說到,“他若繞著本公主走,本公主自然不會找他麻煩。”
過了片刻,小白來報:槐塵青暈倒在門口,被榮翥送回丞相府了。
“這懲戒力度不夠啊。”云陽伸了個懶腰,正眼都不瞧丞相府派來的管事。
那管事許是聽過她和云陽公主跋扈的名聲,嚇得兩股戰戰。
“藐視皇家威嚴,可不是跪一跪就能了事。”她輕輕敲著茶杯,歪頭不知在想什么。
“這樣吧,本公主向來寬大為懷,就罰槐小姐面壁思過,手抄佛經為皇家祈福,三個月不得踏出房間一步,不許任何人探視。”
云陽說完,撣了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還有,郡主府的醫師,槐小姐用了也不怕折壽?”
那管事猛地匍匐在地,連聲稱是,不過仲春時節,一身春衣幾乎被汗淋透。
于鴣坐在旁邊不敢吱聲,她平時只見過云陽喜怒瞋癡的少女模樣,這般上位者才有的威壓是第一次看見。
她一瞬間有些慶幸,原主沒有與云陽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