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的生命只剩三個月。
我只覺得五雷轟頂，雙腿一軟差點跌倒。
怎么會這樣，婷婷還這么年輕。
“那楚賢呢，他沒辦法？”
唐馨紅著眼搖搖頭。
這里已經是黎江最好的醫院，唐馨不甘心，她聯系唐家，希望們將婷婷轉移到更高級的醫院。
唐馨走后我腦海中靈光一閃，找到彩云的電話打出。
“喂，臭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彩云一如既往地尖酸。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我明白了，你們可以放棄了。”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不等我開口，彩云補充道：“那孩子并非身體出問題，她是壽命到了。”
“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等到了高級醫院你就知道了，兩年前的鬼胎吸走了她全部壽命，即便最后那個小女鬼還回去了也沒用，就像一個杯子摔碎后修復得再好也不是原來的杯子了。”
“難道真的沒辦法？”要我放棄婷婷那是不可能的，她可是我拼了命才救回來的。
“辦法不是沒有，解鈴還須系鈴人。”
我沉下眼眸，看著在病房里忙碌的唐馨，我握緊了手機。
盧俊，我們之間的恩怨是時候徹底了結。
夜幕降臨，夜風颯颯，街上漆黑一片，唯有掛著陰行牌子的咖啡店猶如黑暗中的一盞明燈。
凌晨時分，我獨自坐在柜臺里喝著清茶等待客人。
咚咚咚——
玻璃門自動打開，戴著兜帽衣著嚴實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進店坐到我對面，端起茶水也不客氣一飲而盡。
“盧俊，還記得我們入學第一天嗎？”
“記得。”男人摘下兜帽和口罩，露出盧俊那張臉。
我強忍著揍他一頓的沖突，接著質問：“你覺得那一天的你會怎么看待現在的你？”
“一個十足的人渣，對不起父母老師朋友，對不起生而為人的機會。”
我沒想到盧俊這么干脆，真就壞得明明白白。
“你知道自己十惡不赦，那為什么不愿承受代價？”
盧俊沒有回答，選擇轉移話題，“婷婷她沒多少時間了吧。”
他還知道婷婷的現狀啊。
“拜你所賜，她的壽命所剩無幾，連鬼醫都無能為力。”
“果然是這樣。”盧俊低著頭似乎很消沉，緩了一會才說道：
“能給我一點時間嗎，我會彌補罪行。”
“很遺憾，我沒法相信你，盧俊，我認為你真要贖罪的話，應該回監獄服刑。”
“蕭羽，拜托了，就三天，三天后婷婷就能得救，之后我就會自首。”
我瞇起雙眼，試圖在盧俊身上找到一絲虛偽，然而并沒有。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不能答應。
“你想怎么救婷婷？”
盧俊沉默片刻，抿了抿嘴，“我打算把自己的壽命轉移給她。”
“胡鬧！”我一拍桌子，呵斥道：“你知不知道借命是逆天而為？”
“我知道，但婷婷的壽命因我而折損，該付出代價的明明是我。”
“那你為什么陷害我？”
盧俊抬頭直勾勾地盯著我，在我的審視下他開口說道：
“我沒有陷害你，那個幫助我越獄的，就是你。”
“你應該去醫院治治腦子。”
盧俊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后站起身。
“坐下，我允許你離開了？”
盧俊像是沒聽到一樣轉身離開。
“給我站住！”我追上去，剛抓住盧俊的肩膀，在他回眸的瞬間，我看到了一雙奇異的眼眸。
店門外漆黑的巷子口，一道黑影如幽靈一般，幽綠的雙眸奪人心魄。
當我恢復意識時是被胖子叫醒，我渾身一激靈坐起身，天已經大亮。
昨晚那個是鬼眼嗎？我一個專業玩鬼眼的居然被反過來弄暈，真是丟人。
中午時分唐馨來電，她哽咽著告訴我婷婷的現狀，她在魔都請的專家都表示束手無策。
手機摔在地上時我才回過神，婷婷真的沒救了？
電話里唐馨還未認命，說要聘請國外的專家。
掛斷電話后沒多久又一通電話打了過來，我撿起手機接聽，傳出彩云的聲音。
“蕭羽，那孩子的病歷我看了，很遺憾，這不是醫生能解決的。”
我坐到沙發上，低著頭，盡量不讓自己的窘態外露。
“彩云，難道用靈力也救不了她？”
“不行，靈力可以療傷，但不能增壽。”
“我明白了。”這四個字格外沉重，我咬咬牙，不信邪般問道：“那如果有人借命呢？”
彩云語氣一冷，“蕭羽，你如果做出這種事，老天爺不會放過你。”
“……”
掛斷電話，我頹廢地靠在沙發上，努力勸說自己接受現實。
可是我不甘心，明明鬼胎事件已經解決，婷婷救回來了，卻仍然改變不了她的厄運，難道命運真的無法改變？
對了，還有一個辦法！
我火急火燎趕到古玩街，闖進唯一一家玩具店，扯著嗓子大喊：
“秦曉月！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聽得見！再不出來我就一把火燒了這里！”
我反反復復喊了很多遍，嗓子快啞了，心里盤算著在哪放火燒的更快，這時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
“哪來的瘋子，還讓不讓人睡午覺了。”二樓，神芽穿著睡衣打著呵欠走下樓，眼神格外幽怨。
我沖上去抓住神芽，急切地質問：“快告訴我，秦曉月在哪，我有事找她！”
“你找她啊。”神芽推開我后，看我的眼神莫名古怪，但我沒心思細想。
“簡單，去和林雪瑤生個小孩就能見到她了。”
“我沒時間和你打哈哈！快沒時間了！”
神芽被我這氣勢嚇了一跳，隨即冷淡地說道：“她在無憂山莊，不過……”
我轉身就跑，身后傳來神芽的提醒，
“蕭羽你有事拜托她的話她提的條件你可能沒法接受。”
我“切”了一聲，暗道那神經女無非是要求我和雪瑤生小孩，真到了那一步大不了想法子糊弄她。
急著出門的我沒注意到身后神芽的低語，
“蕭羽，你是不可能騙過她的。”
我和胖子駕車按照之前的路線來到無憂山莊所處的山區，下車后胖子指著路口說有人。
我望向前方，竟是熟人，魯翔，我曾經的室友。
“魯翔，你怎么會在這里。”
魯翔沒有回應我，只是看著遠方，嘴角緩緩勾起笑意，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位飄飄若仙的古典美人撐著油紙傘緩緩走來。
看到美女我只覺得后背發涼，她的臉不就是程佳佳嗎。
這怎么可能，程佳佳不是已經被超度了嗎？
“老公，有客人啊。”程佳佳看到我時嫣然一笑，一如曾經那位待人溫和的淑女。
“不用管，他們不是來找我們的。”魯翔牽住程佳佳的手，一起走向幽暗樹林。
“等等魯翔！”我上前想抓住魯翔，卻抓了個空，轉眼間二人已經消失不見。
“我去，是我眼花了嗎？”胖子使勁揉了揉眼。
程佳佳亳無疑問是鬼，可她身上的氣息十分平和，而魯翔也沒有陽氣被竊取的癥狀，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難道是秦曉月搞的鬼？
懷揣著疑問，我和胖子繼續往山上走。
行至半山腰，前方飄來薄霧，一道熟悉的背影若隱若現。
“那不是陽道長嗎？”胖子撓著頭問道。
陽輕羽不是在看店子嗎，她怎么會在這里？
——無憂莊主，我想知道，那天你讓我看到的畫面是不是真的？
——我知道我食言了，我不該回來見蕭羽，我愿意付出代價。
——但我需要一個真相，為什么我會對蕭羽說出那句話。
“對不起，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