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和天道派合作，又被法家看穿，說不定能從隨古連滅人身上找到天道派的下一步計劃。
當然了，世間事復雜難言，就算占據先機，后續一樣要戰戰兢兢一路辛苦，結果也難以預料。
或者現在就把結果交出來，玄玄子帶著五大山門收拾了隨古連滅人，重創儒家，了結此事。
這才是法家猶豫的關鍵。
申去病知道，法家門主張平波畢竟學的是法家精要法術勢三者中術之一派，所以更傾向于第一個選擇。
但申去病傾向于三者中的法，所以覺得選擇后者更好。
這中間的權衡，已經與其他人無關，只在法家內部各派分歧。
所以才格外令申去病擔憂。
不過他隱約有感覺，事情的變化也許會比法家做出決定更快。
申去病長嘆一聲。
在五大山門這樣的修真世界，他的主張總是寸步難行。
收起紛亂的想法，申去病抬起頭。
他眼前的學生們頓時噤若寒蟬。
在所有老師之中，申去病絕對是最有派頭的。
不過最終申去病也沒把任何人怎么樣。
下課后，原溪有點好奇地問南宮淺：“法家都是那樣的？”
南宮淺點頭。
原溪抬頭想了想：“啥時候我也學學法家的東西，那樣其實挺……氣派的。”
南宮淺看了原溪一眼，并沒有說什么。
但是她目光里的含義十分明顯。
原溪不好意思地笑笑：“也對，我才沒興趣看那種沒意思的書。”
夜已深，原溪雖然想去找黃裳，但猶豫了一下，還是先回家了。
晚上，夢境再次出現。
下水道已經到了盡頭，在那里，是一個巨大圓形深井，井中一片灰綠色海水正急速旋轉。
漩渦中央，正是那聲音的源頭。
“當六顆行星連成一線，我將降臨！”
原溪驚醒。
又是清晨，又是無比清晰的夢境。
他茫然地走出家門，腦海里全是驚恐。
這下原溪不會再有疑問了，這個怪夢絕對有蹊蹺。
坐在教室里，原溪把做夢的事情告訴南宮淺。
這次南宮淺臉上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你是不是被什么東西纏上了？”
剛說完南宮淺就搖頭：“不對，我什么都沒看到。”
原溪茫然：“如果有的話你看得到？”
南宮淺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今天去問問師父吧。”
“她也許知道怎么回事。”
原溪點點頭：“也好。”
于是晚上下課之后，原溪直奔墨家山門。
在昏黃的目光中，原溪狂奔經過青石臺階，影子在上面拉得很長。
有那么一瞬間，原溪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困在了黃昏里。
然后他搖搖頭。
那不過是錯覺而已。
來到黃裳的小院門前，敲門之后，過了好久都沒有人來開門。
原溪失望地準備離開，也許黃裳不在這里。
但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小院的門開了。
不過從里面走出來的不是黃裳，而是墨今和墨三。
原溪連忙打招呼：“鉅子好，老師好……”
墨今兩人看到原溪之后卻只是沉默著點點頭，然后就離開了。
原溪站在臺階上看著墨今和墨三的背影，忍不住一臉好奇。
就在此時，黃裳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進來吧。”
原溪連忙走進小院。
不過出乎意料，他進了小院，看到的不僅是黃裳，還有許久未見的徐霸和田守義。
看到原溪，兩人都笑了起來。
徐霸一把把黃裳拉到自己身邊：“同學，快說，我和你師父誰更漂亮？”
原溪愣住了。
其實答案已經在嘴邊，但是他強行咽了下去。
黃裳不過是清麗，雖然越看越好看，讓人十分舒服，但根本無法與徐霸相比。
后者的艷麗，是會讓任何看到她的人，腦子爆炸一次的程度。
黃裳一臉無奈地從徐霸懷中掙脫：“別鬧了！”
她看著原溪開口：“你來找我肯定有事，先說你的。”
原溪連忙點點頭，給黃裳說了自己的夢境。
他說完之后，在場的其他三個人都沉默了。
黃裳皺著眉抓住原溪的手腕：“你知道有別人和你一樣嗎？”
原溪茫然搖頭：“沒有。”
“應該只有我一個。”
黃裳一臉疑惑：“經脈中沒有跡象。”
“那就是神識……”
她伸手放在原溪太陽穴上，讓原溪的臉正對著自己。
“看著我的雙眼。”
原溪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黃裳的眼睛，那個瞬間，原溪突然感覺被黃裳的目光刺了一下。
然而這次黃裳依然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她一臉疑惑：“也沒有。”
“這件事有蹊蹺，我會想辦法搞清楚……”
原溪一臉的難以置信和恐懼，如果連黃裳都沒辦法，那簡直太可怕了。
不過黃裳卻突然笑了：“但是。”
“既然經脈和神識都沒有受到影響，那就說明這個夢不會傷害你，所以不用擔心。”
原溪愣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氣。
仔細想想，好像到現在為止，他確實沒有受傷，這不過是個噩夢而已。
黃裳點點頭：“好了，接下來說說我的事情。”
“正好你過來了。”
原溪一臉好奇：“什么事？”
徐霸和田守義都笑了。
黃裳深吸了口氣：“今年的墨家奪城，還是我與鉅子各為首領。”
“根據抽簽的結果，我帶工匠派，經義派守城，鉅子帶刺客派攻城。”
“你是我的弟子，不過可以選跟鉅子一起。”
原溪連忙搖頭：“那我也守城！”
黃裳笑著點點頭：“這樣的話，你可是要從現在就加入準備了。”
“交給你一個最簡單的任務，去拉幾個同學過來幫忙。”
原溪毫不猶豫地點頭：“這個簡單！”
徐霸在一邊笑了：“讓他們把師父也叫來幫忙，這個呢？”
原溪愣了一下，然后無奈地搖頭：“那恐怕不太現實吧？”
徐霸拍拍黃裳的肩膀：“守城一方的統領可是你的師父哦。”
“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你應該多努力！”
原溪無言以對，但是他很清楚，那種事多半是不行的。
黃裳也笑著搖頭：“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