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不準備放棄？”
“也好，我就給你說一下。”
說著，這位師兄抬頭，露出了回憶的神色。
此時，原溪忍不住想，也許這位縱橫家師伯正在回憶的就是多年以前五大山門之一易主的驚天手筆。
而事實確實如此。
縱橫家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戰。
“首先是散播故事，沒有什么比這更重要，只有故事流行起來，才能有下一步。”
原溪點頭。
現在五大山門里面克蘇蘇故事已經夠流行了，下一步可以順利進行。
“然后是突出。”
“比如柳毅傳之中，除了主角柳毅，也有錢塘龍君這樣出彩的配角，這種時候就必須挑出你想要請來的英靈，也就是柳毅，讓人們心中他的地位增加。”
“這是最為精巧漫長的一步，但其實前一步成功之后，這一步多半也能成功。”
原溪恍然大悟。
這下他明白了，只要等待后續發生什么，就能知道天道派計劃做什么。
就在此時，縱橫家的師兄突然一笑：“不過也常有，故事太好，后面選錯了英靈，結果出錯的。”
“那種時候多半是召喚出來一個弱小英靈，根本幫不上忙。”
“前面多少努力都化為流水，得不償失。”
原溪點點頭。
天道派做事，恐怕多半是不會落到這種結果的。
“最后，召喚出英靈。”
“既然是用這種辦法強行制造的英靈，自然是一人獨享。”
“如果是兩個請靈者搶同一個英靈，肯定能大獲全勝。”
說著這位縱橫家請靈者和原溪一起笑了。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可笑的事情。
除非那個英靈天下第一，誰能掌控就一定能贏。
“說實話，請靈術中間，最順手的還是惡靈，人造靈更順手一些，無論是英靈還是神明，都有太多限制。”
“你既然在學習請靈術，就要明白這一點，為了一個柳毅而興師動眾，費盡心力，到最后得到的也不過是個勇氣過于常人，信守承諾的無力書生而已，得不償失。”
“世間事從來沒有件件順心，修真更是如此。”
原溪點點頭：“我明白。”
雖然被這么說了，但是他完全不在意。
因為原溪已經搞清楚了一切。
“謝謝老師。”
縱橫家的師兄笑笑，然后對著蘇齊點點頭：“那我就先離開了。”
說著他轉身對原溪點點頭：“之后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我，放心，這是老師該做的事情。”
原溪點點頭，然后這位師兄就離開了。
蘇齊送他離開之后回到原溪面前，看著他笑笑：“我這個師兄好久沒這么開心了。”
“你下次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問，別怕，他只會高興。”
原溪點點頭：“那老師我繼續練習了。”
蘇齊點點頭，就轉身走到別的學生身邊去了。
原溪轉身回到南宮淺身邊，一邊在心里忍不住想，剛才他好像享受了一下好學生的待遇。
這感覺真不錯。
不過馬上，楚南就開口把原溪從享受中拉了出來：“你問清楚了？”
原溪點點頭：“全都清楚了。”
楚南一臉驚喜：“真的？”
原溪點頭：“我都知道什么辦法能阻止那個道術了。”
楚南簡直驚呆了：“請靈術這么厲害？”
原溪得意地點頭：“剛才老師說的東西，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是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楚南愣了一下：“讓大家知道克蘇蘇故事之后還有下一步？”
原溪點頭：“讓所有人在克蘇蘇故事里面選一個最重要的東西，核心。”
楚南聽了之后沉默了一下，臉上表情接連變化，最后卻嘆了口氣：“算了，我是明白了，這個道術就是純粹的請靈術，對吧？”
“反正我不擅長請靈術，就算了吧。”
原溪搖頭：“不是你一直催著我搞清楚道術是什么情況嗎？”
“搞清楚你要放棄啊？”
楚南搖頭：“現在我們要做什么嗎？”
原溪愣了一下：“呃……等這個道術到了下一階段再說。”
“反正現在第一階段已經成功了，我們也攔不住別人看故事啊。”
楚南點點頭：“那就是現在沒事做了。”
“我們等到他們開始下一階段了再行動就好了。”
“對了，你知道該怎么做嗎？”
原溪愣了一下，然后陷入了沉思。
他之前想的是，看遠見會在故事里選了什么做核心，然后上去搗亂就好，就說核心不是那個。
但是現在想想，換核心結果也差不多，還是會有英靈出現。
到了那時候，對面只要把請靈術的對象換一下就好了。
“我還真不知道。”
楚南點點頭：“趁這段時間想想吧。”
“我本來想知道這個道術到底是什么，是覺得這個道術很少見強大，現在知道這是請靈術，也就無所謂了。”
“你學的是請靈術，正好繼續研究，想想應對的辦法。”
原溪點點頭：“也是。”
他想了想，召喚出張良英靈，對著半透明的英靈開口：“子房子房，這種情況我該怎么辦啊？”
張良英靈和原溪心靈相通，他沉默一下，然后開口：“亂中取勝。”
“柳毅英靈無用，錢塘龍君英靈強大，從中誤導，兩害相權取其輕。”
原溪點點頭：“對啊，明白了！”
“子房你真厲害！”
張良英靈看著原溪無奈地嘆了口氣：“舉手之勞。”
……
與此同時，剛剛離開水榭的縱橫家弟子，蘇齊的師兄走出庭院，穿過大門，來到外面的大辯經臺，繞過半圈，走進了側面的一處庭院。
在這里，房間中坐著的，正是縱橫家山門的門主，范辭。
“門主。”
縱橫家弟子來到范辭身邊，拱手之后，就坐到一邊。
范辭卻頭也不抬。
此時他正全神貫注，低頭看著桌上的罐子。
在罐子里面，是兩只蟋蟀正在爭斗。
范辭目不轉睛，看著蟋蟀咬來咬去，互不相讓，爭斗不休。
最終，還是個頭更大的那只蟋蟀獲勝。
勝負已分，范辭長嘆了口氣：“以強勝弱，自然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