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土那沒有一點感情的聲音在藍染的身后響起。
僅僅只是微微側頭,就已經能夠看見冥土那有著疤痕的臉頰。
同時與他目光對視的,是宛若死灰一樣的眼睛。
憑空出現,背后撕裂的空間既不是黑腔,也不是穿界門。
而是冥土利用凍星的卍解直接將空間吞噬掉一部分后,露出的這個世界的本質。
如同風暴云中的場景,冥土就這樣從詭異的黑色空間中出現,并用手中的刀刃刺入藍染的胸膛之中。
“你?”
藍染看著刺穿自己胸膛的刀尖,想要出言嘲諷冥土的不自量力,可是胸膛傳來的刺痛感又讓他感到無比的困惑。
“這是什么?”
藍染滴著頭看著自己的胸膛。
此時已經超越死神與虛的他,本應該是在場的眾人最強的存在,甚至應該能輕松的將所有人碾壓才對。
可是當冥土的刀刃刺入他的體內之后,他卻感覺到自己與眾人的察覺居然減小了一點。
“這到底是什么?”
一擊,僅僅是一擊。
包含藍染震驚的攻擊將冥土的身體徹底泯滅,可是即便如此,藍染還是感覺到不對勁。
就好像做夢時裸體出現在公共場合的詭異不適,或是趁亂說話時周圍的人突然靜下來。
一直掌握一切事情走向的藍染,在浦原喜助幫助他進化那一刻,這種出乎他意料的不適感就讓他感到不舒服。
如今隨著冥土將刀刃刺入他的體內,他就越發的感覺到不對勁。
指尖輕輕一彈,冥土的斬魄刀就從他的體內飛出去,隨手一擊,就將那柄灰色的斬魄刀摧毀。
藍染環視四周,看著浦原喜助的臉,不知道這個家伙為何會流露出那樣的表情。
是悲傷嗎?還是其他什么情緒呢?
藍染不知道,此時的他決定違背自己剛剛立下的話,要將這些家伙就地抹除。
然而當他舉起手那一刻,從他的胸膛里鉆出一條染血的手臂。
純白色的手臂揮舞著,將藍染的手臂推向一邊,使其攻擊落空。
同時又鉆出另一條手臂,扼住他的喉嚨。
“這是什么?”
那雙手臂與他的力量不相上下,也正因為如此,藍染不得不雙手并用,與之抗衡。
“是我啊。”
慢慢的,被他抓住的手臂開始向上抬起,因為一個男人從他的胸膛里緩緩的鉆出來。
“你這個該死的怪物,你的卍解到底是什么?”
與薩爾阿波羅有過短暫交流的藍染知道,這絕對不是那個奇怪瘋子的構思。
畢竟這種粗暴的出現方式,就很不符合那個家伙的美學。
所以第一時間,藍染想到的,就是冥土的卍解。
“這不是我的卍解喲,這是我的崩玉呢。”
與藍染有些類似,冥土的胸膛偏下的位置也有一枚崩玉。
就是這枚崩玉,與藍染胸膛處的崩玉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正從藍染的體內不斷的抽取著力量。
藍染的進化不僅僅停下來,甚至在冥土那枚并不成熟的崩玉的抽取下發生退化。
大量的力量被冥土胸膛處的崩玉吸收,藍染背后的翅膀也開始干癟枯萎,最后化作一捧灰塵飄散不見。
他的身體在迅速的恢復人形,直至他的狀態再次變為那剛剛破蛹的模樣后才停下。
超越了死神與虛,卻僅僅只是摸到神靈王座的基底。
這就是藍染此時的狀態。
距離他的愿望,藍染這一生都差一步。
“你這個混蛋到底做了什么?”
暴走的藍染將冥土此地從胸膛里拽出來,并且握著他的手狠狠的將他甩到一邊。
而冥土也就在空中旋轉數圈后,無比平穩的停下來。
“我所做的事情僅僅與你相似罷了。”冥土的手掌虛抓,一團黑色卻散發著紫色光芒的虛彈出現在手中,“你想崩玉許愿,通過進化的方式逐漸走上神位,而我做的,就是舍棄神位來給它外面罩個籠子罷了。”
“從今以后,我的實力將永遠與你相等,而你想要通過進化成為神靈,就必須跨過我的尸體。”
冥土的嘴角上咧,露出癲狂的笑容。
“撒~和我廝殺一輩子吧,藍染君~”
“你必須想出辦法創造出自己無法舉起的巨石,亦或者是擊敗上一普朗克時間的自己,不然的話,你將永遠無法成為神靈。”
冥土說著話,將手中的虛彈扔向藍染。
同樣是通過化蛹成蝶的方式,只是因為借助自己斬魄刀的能力,直接從藍染的體內掠奪足夠的進化力量,讓自己在一瞬間進化完畢。
冥土此時的實力也與以往不同,手中隨后飛出去的虛彈居然形成轟隆隆的響動,引發整個空間開始顫抖起來。
“你這個瘋子!”
將冥土的虛彈拍向一旁,正如冥土所說,兩人的實力完全一致,所以冥土剛剛隨手搓出來的攻擊,藍染同樣可以輕松解決。
但也正因為如此,才讓藍染感到憤怒。
在他眼里,冥土就是那個該死的絆腳石,拖后腿的混蛋。
對于將所有生靈都看做螻蟻的藍染,此時的冥土就是最為惡心的皮癬。
“你這個混蛋,你成功惹惱我了,我要將你身邊的人全部殺死!”
藍染說著話,抬起手就要對一旁的喜助下手。
可是冥土仿佛沒有看見一樣,沒有移動半步,而是將手刺入自己的胸膛之中。
“什么?”
看著自殘的冥土,藍染還沒等反應過來,就感到胸口一陣劇痛,隨即冥土的手臂從他的胸膛里鉆了出來。
“你!”
看著自己胸膛處的手臂,藍染詫異的同時,更多的是對冥土這個瘋子的忌憚。
“我說了,我們兩個可是要廝殺一輩子的啊,藍染君。”
冥土說著話,手中出現斬魄刀,同樣刺入自己的身體里,藍染的身體相應的部位也立即刺出一段尖刃。
“以我們兩人的身軀,制造出單方向的傳送門,這才是我的斬魄刀卍解的能力啊。”
從藍染胸膛里鉆出的手臂猛地抓向刀刃,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手掌是否會被利刃劃傷,將整柄刀從藍染的體內強行拔出,轉手揮動看向藍染。
憤怒的藍染也再次召回自己的斬魄刀,以更快的速度將冥土的手臂斬斷。
從藍染胸膛處低落的手臂在空中滯留的一瞬間,冥土與藍染的身體就都已經恢復如初。
可是也就在這時,當冥土舉起手刺向自己的手臂時。
藍染的目光也隨著冥土的動作看向自己相對應的手臂,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拳頭不來自他的手臂,而是從他身前那節斷臂里出現。
一拳砸在藍染的臉上,將那張完美的容顏破相一秒。
“不要想著掙扎,藍染君。”冥土的手從自己的手臂里抽出來,斬魄刀也在這時回到冥土的手中。
對著藍染輕輕揮動著,冥土饒有興趣的為藍染解釋起來。
“放心吧,我這樣BUG的能力這一生僅僅只能使用這一次,也就是說我的卍解一旦施展出來,除非我們兩人之中有一個死去,不然無論發生怎樣的情況,這道卍解都不會接觸。”
“所以與其說是卍解,不如說是詛咒呢,來自星星的詛咒哦。”
“是嘛,原來如此。”
聽到冥土的話后,藍染也緩緩平復下心情,默默的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告訴我你的卍解的名字吧。”
“好啊!”冥土笑著回答道:“我的斬魄刀卍解的名字可是相當有趣呢,叫做‘雙星的祝福’。”
冥土說著與詛咒一詞完全相反的名字,藍染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來。
“這個名字,可真是如同你這個家伙一樣混蛋呢。”
藍染輕聲說著,胸膛處的崩玉也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掉落下來。
同樣掉落的崩玉,還有冥土胸膛前的那一個。
此時的兩人也恢復到一開始的實力。
也就是說,兩人實力永遠持平這件事,永遠發生在藍染超過冥土時。
“將我帶走吧,敗者已經沒有資格繼續待在舞臺上了。”
藍染笑著轉頭看向浦原喜助,雙手靠在一起一副任由喜助處置的模樣。
“喂!木屐帽子,你......”
見浦原喜助真的打算靠近藍染,猿柿日世里有些擔心。
“放心吧,不過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喜助說著話,緩緩來到藍染的身前,施展九十六京火架封滅將藍染封印起來。
“真是有趣的封印呢,你還真是為我準備了很多呢。”
藍染在被封印的時候,對著藍染輕聲說著,最后的目光則看向空中的冥土。
兩人就這樣遙遙相望,藍染的臉上也多出一絲明媚的笑容。
看著徹底被封印起來的藍染,猿柿日世里還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一切似乎來的太容易,變得好像夢一樣。
“接下里我們應該去哪?”
猿柿日世里看著平子真子,此時眾人都對未來產生一絲迷茫,唯獨喜助緩緩來到冥土的身邊。
“他察覺到了呢。”
“是啊,察覺到了呢,該說不愧是宿命之中的勁敵啊。”
冥土到最后還是撒了謊,而撒謊的內容很簡單。
雖然冥土的卍解,一切主導權看似都在冥土的手中,但是實際上,還有一個最為主要的問題。
因為冥土的崩玉在許愿過程中是基于冥土的卍解來許愿的,所以在無形之中,在將冥土的卍解增強的同時,也出現了一個十分令人困惑的鏈接。
那就是兩人的性命也單方面的鏈接在一起了。
也就是說,所謂兩人之中必須要有一人死去才能破除卍解的話是假的。
藍染要是死去,冥土自然也會跟著死去,可是冥土要是死去,藍染去不會受到影響。
藍染不向崩玉許下更為簡單的愿望,來實現其成神的目的,就是因為那樣的話他個人付出的代價也會越大。
一切都是公平的,當藍染窺覬與神座的時候,就已經規劃好了一切。
冥土也是如此,看似簡單粗暴的許愿,表面上占據了優勢,實際上一切都在暗中平衡。
藍染需要做的,僅僅是保證他的命比冥土硬那么一點點就足夠了。
與冥土拼誰會在瀕死的狀態下活的更久,贏了自然破解冥土的卍解,輸了也有冥土當做墊背的。
可是這樣的事情,在藍染看來實在是太過粗魯。
不會將自身身段放下來,與冥土一同在爛泥里做個爛人,就永遠都是藍染輸給冥土的理由。
“那么接下來就將他交給瀞靈廷吧,這樣的話,平子真子他們應該也能夠回到護庭十三隊了吧?”
冥土看著平子真子等人聚在一起愁眉苦臉的模樣,對喜助說著。
“當然,你和夜一也可以消停的在現世里肆無忌憚的胡鬧了。”
“那你呢?你不打算回瀞靈廷嗎?”
“開什么玩笑?你是了解我的,瀞靈廷已經不是我的家了,我對瀞靈廷的歸屬感早就在這百年的光景中消耗殆盡了。”
“也是啊......”
喜助看著遠處的虛圈緩緩升起的太陽,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在虛圈里看見日出。
“真是漂亮啊。”
“是啊,真是漂亮啊,虛圈。”
冥土說著話,隨即將地上那顆屬于他的,變為灰色的崩玉撿起來,并朝著冥王城的方向移動。
而喜助,自然也撿起藍染的崩玉,并開啟空間打算前往瀞靈廷內。
“你們不走嗎?”
喜助看著平子真子等人,詢問著。
“......我還有沒玩夠。”
“我也是。”
第一句話自然是猿柿日世里所說的,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句話居然是平子真子說的。
“怎么說呢?我還沒有想明白吧。”
聽著平子真子的解釋,喜助點了點頭,隨后看向其他人。
結果到最后除了六車拳西、鳳橋樓十郎、愛川羅武和久南白打算回歸外,其他幾人都選擇繼續留在現世。
“那么走吧。”
浦原喜助看著眾人,眾人相互祝福著,就此分散成兩個小隊。
此時瀞靈廷內,涅繭利成功研制出了解決僵尸問題的藥劑,所以瀞靈廷內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才怪!
更木劍八與朽木白哉此時已經將五番隊徹底拆成了廢墟,并且大有一副繼續拆下去的打算。
而在中央四十六室外,因為年紀大了,所以行動有那么億點點緩慢的山本元柳斎重國姍姍來遲,清理完畢通往中央四十六室的道路。
可是當眾人打開大門的時候,還是被屋內的景象震驚。
因為中央四十六室內,那些令人感到厭煩的元老們居然全部被人虐殺而死。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山本總隊長大聲詢問著,可是沒有人能夠給他回復。
“哼~哼哼~win~win~”
綱彌代時灘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抬頭看向中央四十六室的方向。
哪怕距離這么遠的距離,卻依然能夠感覺到那里傳來的怒火。
“真是恐怖啊,難怪大家都這么討厭你啊,山本總隊長。”
綱彌代時灘笑著,將手上的血跡甩到一旁的花壇上。
此時擺放在他身前的,是一副完美的構圖。
貴族們嬉笑著,分散在庭院各處附庸風雅,而仆從們也匆忙的準備著主子們接下來需要的東西。
一切都是那么的鮮活且美好,畢竟這樣一副貴族盛世圖,每一個角色可都是本色出演。
“啊啦,這個腦袋是不是有點歪了,我來幫你擺正吧。”
嘎達!
骨頭扭斷的聲音在寂靜的庭院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