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石頭碎了,我要跑了
懸在頭頂上的烈日將皇家學(xué)院的人當(dāng)作豆子一般烘烤著,尤其在廣場之上的眾人,頭頂絲絲縷縷的氣息往上蒸騰著。眾多正減肥的胖子們無需瀉藥,只站立在這一天就有著好比天然的桑拿蒸汽,汗如雨下。
“什么時候到我們啊,真是急死人了,這鬼天氣。”一個的大腹便便商人打扮的漢子,挽起了衣袖,脫下了帽子,汗水隨著他緊皺的雙眉滴落在地,帽子被他當(dāng)成扇子一般狂扇。
“什么東西這么臭!”旁邊眾人也是捂住了口鼻,眉頭緊皺,汗流浹背,對著突來的臭氣熏天怨聲載道。
“你這殺千刀的,能不能穿上你的鞋子。”旁邊一個看上去挺富貴的老者硬憋著鼻息,對著不遠(yuǎn)處一個脫了鞋子的大漢怒喝。
“我脫我的鞋子,管你什么事。”大漢反忒道,引起附近眾人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大漢卻不為所動,一臉渾不在意看著臺上的測試。
你脫我也脫,不多時,臭味彌漫半個廣場,大有蔓延之勢。
大部分未脫鞋的對著脫了鞋的義憤填膺,又無可奈何,只得大發(fā)口頭之利,卻是石沉大海,各各憋得臉色通紅,心態(tài)崩潰,顯得更加的燥熱難當(dāng)。心里默默一句:“孩子,這都是為了你,你可得加油啊。”
關(guān)爺爺修為雖然精深,酷暑嚴(yán)寒不懼,奈何這龜息之功不甚精通,剛也出言指責(zé)被反忒得無言以對,臉色憋得通紅,抵抗酷熱的真氣一個不順,差點(diǎn)一口血噴將出來。
而孩子的母親或奶奶們這般弱勢群體,只能默不作聲,死死的憋著口氣,而在這無情的酷熱之下,上氣和下氣都難接上,何況她們苦苦抵御,險(xiǎn)些暈倒過去。
士兵們奉命維持秩序,卻也不好管那么多露著大腳丫的人,有人鞋子一根繩子串著,掛在脖子上,有人唯恐天下不亂,鞋子也不要四處亂丟,更有人嫌不熱鬧,勸說他人也一起脫鞋,不要在這大熱天苦了自己。
戮日心靜如水,沒有一點(diǎn)波瀾。他的神經(jīng)早已習(xí)慣死尸的腐臭,臟亂的戰(zhàn)場。茹毛飲血的他難已有什么能刺激到他的神經(jīng),他只是看著測試臺,想著自己的問題。
終于,臭味掩蓋了整個廣場。
“有人暈倒啦,有人暈倒啦。”臺下有人大喊大叫。眾人被他的叫聲所吸引,循聲望去,只見暈倒的是關(guān)姓爺爺,旁邊一個農(nóng)裝大漢,脖子掛著一雙草鞋一臉無辜大聲解釋道:“我是無辜的,我沒把他怎么樣啊。”為了證明他的無辜,他繪聲繪色的把剛和關(guān)姓老頭的對話演習(xí)了一遍。
關(guān)怒道:“穿上你的鞋子。”
大漢懵道:“管你啥事?”
關(guān)怒道:“你的氣味熏人。”
大漢反問:“你看我不舒服還是咋地?你咋不說他們?”
關(guān)怒道:“你在我旁邊。”
大漢無語道:“你可以走遠(yuǎn)一點(diǎn)。”
關(guān)怒道:“你怎么不遠(yuǎn)一點(diǎn)。”
大漢摸頭傻笑:“我這兒好看到我家小子。”
關(guān)怒道:“我剛看了,你家小子沒有根骨。”
大漢也怒道:“你這人咋地,你是皇帝呀?”
關(guān)疑惑道:“和皇帝有什么關(guān)系。”
大漢怒道:“管天管地,還管別人吃飯拉屎兼放屁。”
(?旁人一個個滿頭大汗又不想吸氣,捂嘴死命憋著笑,關(guān)爺爺臉色本就通紅加之擔(dān)憂,一口真氣徹底運(yùn)叉了路,暈了過去?)
廣場高臺山,眾人也是聞到了臭味,礙于身份超然,不好輕易開言,如今臺下騷亂,正有了機(jī)會。
流光宗張姓長老微笑的喚來陳夏王子,耳語了幾句。只見陳夏王子飛身下臺,對著眾人大喝道:“沒有合格的學(xué)子可以和長輩先行回家。臺下若再發(fā)現(xiàn)有人是脫了鞋的,取消子嗣測試資格。測試?yán)^續(xù)。”
臺下那漢子趕緊把掛脖子上的鞋子拿了下來穿上,嘴角還輕聲嘟囔了一句:“還真有人管別人吃飯拉屎放屁的。”
而把鞋子亂丟的人,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看到是空余的鞋子,也不管是不是一樣的,左腳還是右腳的,只要有兩只就好了。整個廣場,到處可見,草鞋配馬靴,甚至女人的鞋配男人的鞋,特顯異類。
當(dāng)測試到一千人左右,只有堪堪十來人讓石頭有了微弱的反應(yīng),被留在了擂臺兩邊。
終于等到了和關(guān)爺爺一起的那個少當(dāng)家的少女,戮日眼神也是盯著少女,不知她拿著會有怎樣的表現(xiàn)。
少女走上臺去,緊張的看著那個小石頭,四千人了才有那么三十來個人得到石頭的認(rèn)可,雖關(guān)爺爺也說了自己有修道天賦,但之前那種比率著實(shí)讓她心中打鼓。她心中默念:“小石頭啊小石頭,姑奶奶不辭辛苦大老遠(yuǎn)跑來摸你,你可不能不給面子啊。”
她又轉(zhuǎn)頭看著旁邊四人一個個拿起石頭,如瞎子門前點(diǎn)燈,不見半分反應(yīng),一顆小心臟沉了下去。
“快點(diǎn),別磨蹭。”旁邊一小修士看著她磨磨唧唧的東張西望,不耐煩道。
少女一咬牙,拿起了石頭,只見石頭,石頭起先沒有半分反應(yīng),少女緊張的汗流浹背,不知不覺中加重了力道。只聽一聲“咔嚓”石頭碎了。
少女怔怔的看著手中的碎屑:“完蛋了,闖禍了。”心思回轉(zhuǎn),撒腿就往臺下以最快的速度跑去。
戮日看著這少女,嘴角勾起,有點(diǎn)意思。
“這?”少女旁邊那個小修士也看著被少女丟回桌上的碎屑,又看了看少女做賊心虛的跑路,腦袋一陣陣愣神,反應(yīng)不過來。
“這女孩兒不簡單啊,人也有趣,有意思,真有意思。”屠夜坐也坐在高臺之上看著少女從擂臺上往臺下使命沖去的背影,言笑晏晏。
“這怎么判?測靈石已碎。”臺上張長老開口道:“不若我們親自出手看她何等體質(zhì)?”
“不可,此三宗挑選,若她體質(zhì)真是非凡,對接下來兩項(xiàng)測試我們定會有所偏頗,不若算她此項(xiàng)過了,等后兩項(xiàng)測試完了之后,看她對哪家有意向,憑她自己挑選。如何?”映月仙谷鳳清出言說道。
“我白云劍宗也同意鳳仙子所說。”屠夜旁邊的一位長老笑著說道。
“你要跑去哪?”戮日看著這少女在臺下焦急的東張西望找人,忍不住出言問道。
“我關(guān)爺爺呢?我闖禍啦,我得回寨子里去啦,你有空去我寨子找我玩兒。”少女看著戮日,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緊張的,也不記得自己完全沒有跟戮日說過她寨子在哪兒。
“你關(guān)爺爺沒事,你也沒闖禍,回臺上去吧。”戮日對著少女輕聲提醒。
少女疑惑的看了一眼戮日,又看了一眼擂臺,只見剛那個嚷她快點(diǎn)的小修士此刻正笑臉和藹的向她走來,但在少女眼中,那小修士的笑容如同她盯著紅燒肉的笑容一般,拔腿就跑。
戮日輕輕搖了搖頭,左手對著少女輕輕一招,少女身體卻不聽使喚,向戮日飛去。
“是他?”臺上眾人本看著臺下那少女的身影,突見到戮日,有幾人反應(yīng)激烈,一同驚訝出聲道。
“怎么,你們認(rèn)識他?”張姓長老和其他眾長老疑惑在端木,屠夜,妙音妙舞,蒙面女子,和戒嗔身上看去。
只見個人眼神中的色彩各不相同。端木眼中帶著恨意,屠夜他們眼中各有著驚訝,懷疑,驚喜和厭惡。
“他是誰呢?”眾人不解。
“他來這里做什么?”屠夜心里思量著,看著臺下的戮日,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是厭惡名門正派嗎?怎么會來這里?”蒙面女子心中所思。
戮日溫和對少女輕笑道:“不錯,以后好好修行。”又似有所感,看向高臺的眾人,嘴角勾起,臉上盡是蔑視輕笑。
“看著那人笑容,好生跋扈,讓人不喜。”屠夜身后的猴子并未掩飾自己心中的厭惡,聲音洪亮。
“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他。”屠夜轉(zhuǎn)過頭鄭重的告誡自己的好友。
“憑他也配去招惹,呵呵。”端木聽聞猴子和屠夜對話,他雖心中極恨戮日,但他以力量至上,聽不得弱者對強(qiáng)者的嘲諷。
“他確實(shí)有跋扈的資格。”妙音看了一眼端木,也忍不住出聲說道。
眾人聽聞他們的言語,深深的看著臺下那個黑衣男子。
蒙面女子雖是被輕紗蒙著,但眼中的好奇卻是遮擋不住,他們認(rèn)識?而且發(fā)生過什么事情?等有機(jī)會可以打聽一下。
“恭喜你,小姑娘,你第一個測試過啦,跟我過去擂臺吧。”小修士對著少女滿臉笑容,渾然忘記了剛才訓(xùn)斥過少女的事情。
“真的,你沒騙我?”少女滿眼疑惑看著小修士,又瞪大眼睛看著戮日,怎么跑著跑著莫名就到他身邊來了,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一樣,他原來這么厲害呢,我之前還打劫過他。
“真的,小姑娘,跟我過去吧。”小修士耐心的確定道。
少女看到戮日微笑的對自己點(diǎn)頭,將信將疑的跟著小修士走向了擂臺旁邊。
當(dāng)一萬多人測試完了之后,只有兩百來位過了第一關(guān),皇家學(xué)院學(xué)子倒是占了三席,各人資質(zhì)不一。
福來客棧
“今日怎么沒看到你參加測試?”戮日仰頭喝了一口酒,看著對面坐著的落寞白衣少女,十二三歲的她臉色居然有點(diǎn)憔悴,忍不住出聲問道。
“昨夜我就測試過了,沒有資質(zhì)。”少女苦澀的說道,也給自己斟了一杯,學(xué)著戮日一樣的喝去,酒未喝盡,就“咳咳”的咳了起來,酒也順著她的嘴角流了出來。
“酒真難喝,搞不懂你們怎么都那么喜歡喝酒。”少女把酒杯一攤,不再碰了。
“你可知修行是什么?”戮日仰頭又給自己口中倒了一大杯,面無表情悠悠問道。
“不就是可以飛來飛去,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少女將自己理解的修行結(jié)果說了出來。
戮日沒再理會她,自顧喝著自己的酒。不多時,等喝完了桌上的酒喚來酒保又叫了一壇,單手抱著回房悠悠說了一句
“你若想修行,我?guī)湍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