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去執(zhí)行任務,但一路上他們也搜羅品嘗了不少民間美味,很大一部分都是沐云初主動要吃,觀夜也不急于趕路,所以某人是有求必應,走走停停,還把一旁正在打瞌睡的某人饞醒了,沐云初見了大方分羹,于是二人之間莫須有的恩怨暫時煙消云散。
當一口冰涼軟滑的奶酪糕點滑入口中,常白整個身子都凍的哆嗦,霎時兩眼放光,沖沐云初激動道:“這個…這個好吃”足有他們鄰府傻大兒的憨厚氣質(zhì)。
沐云初咬一口糕點入口即化,立時沖常白豎起來一個大拇指,接著又拆開另一個想要遞給觀夜,“你吃嗎,口感很好。”
觀夜目光落在沐云初嘴角上那點不知什么時候蹭到的甜漬上,抬手擦去后淡淡拒絕:“你吃吧,我不餓”
他的性格果然與他的外表一樣,冰冷清高,不過沐云初也早已習慣,椅靠馬車昂首思索道:
“你連這個都不喜歡吃,還喜歡什么?”她話還沒說完,馬車突然顛簸起來,沐云初瞬時失了定力向前倒去,還好觀夜伸手攔住她的腰枝,毫不費力的將她攬入懷中,如泰山屹立原地不動半分。
等顛簸停止,馬車內(nèi)冷不防響起了一聲清脆的笑聲,原來顛簸中,常白不知何時撞上手中的糕點,臉上全是奶色油狀物,看起來滑稽極了。
“奶奶個腿!”常白頓時氣的扔下糕點,憤憤沖了出去,沐云初剛想攔住他,突然察覺腰間被什么東西束縛住,低頭赫然看到了那只瑩白修長的手。
“觀…觀夜?”笑意瞬間斂去,她忽然又感覺腰間力道消失,觀夜將她穩(wěn)穩(wěn)放下后沒有說話。
沐云初臉上飄來兩道紅暈,連忙指著馬車外有些不利索道:“我…我去看看常白”便慌忙逃了出去。
原來他們已經(jīng)到了南部新城,此時不遠處的守城官兵正挨個詢問檢查。
沐云初抽出絲娟遞給他,示意他別輕舉妄動。
常白無視某人給的眼神,倒自己冷靜了下來,一邊擦臉一邊喃喃自語道:
“這城關(guān)什么時候這么嚴了。”
沐云初表示找一個人問問不就清楚了,于是跟前方排隊的商人搭起了話,很快又折回來了,二人重新回到馬車上。
“前方要打仗,沒什么要緊事,城關(guān)不會放人走。”沐云初將打探來的信息簡化。
“看這陣勢,估計不會放我們走,要不然我們趁夜行動?”
“你聽說刺客殺人還要看城管臉色的?”
“那你現(xiàn)在能沖過去?”沐云初白了他一眼,常白的目光轉(zhuǎn)向觀夜:
“他就沒有給一些通關(guān)令牌啥的嗎?”
以往像這種大買賣,上家都會幫下家打點好不必要的麻煩,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觀夜這次卻搖頭道。
“這次是我親自動身,也沒怎么交代過。”
常白無語的直捂臉:“那你還要帶上沐云初,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嘛。”
“我又沒讓你們跟著去前陣,叫你來只是為了另一件事。”他冷撇他一眼,后者頓時一改惡劣語氣
“什么事?”說這話的正是沐云初,她好奇的將頭探了過來,因為比較近,輕輕松松的就嗅到了觀夜身上淡淡的香味,她只覺得好聞,不過很快就縮了回去。
“新城有很多賣鐵礦的,你們要挑一些回來。”
“為什么啊?”難道叫他出來就是為幫他采買礦石…常白頓時黯然無語。
“我的懸蓮針用完了。”
“那你打算怎么刺殺目標?”
觀夜眼也不眨,語氣分外平靜:“上次心血來潮派人鍛造了一把劍,現(xiàn)在正好可以練練手。”
常白眼睛睜的有些大,拍拍手詫異道:“你不是只會用銀針嗎?”
“我只覺得針方便罷了。”觀夜打開一壺酒優(yōu)雅的又喝了幾口:“送你的銀月槍,我還練了一套招式。”
“那你干嘛不教我”
“忘了…”
“……”
某人憤然又下了馬車,沐云初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竊笑:“我發(fā)現(xiàn)他總是說不過你”
觀夜又轉(zhuǎn)頭打量一圈她,接著淡然開口:
“剛才沒傷著吧”
“……”
沐云初是后腳跳下的馬車…
這次她站在人潮中回望那頂上好的馬車,卻沒由來的嘆息了一聲。
觀夜有時候情商高的嚇人,有時候又很容易將聊天帶到死角,或許是由他心情而定,但沐云初是受不了現(xiàn)在的他。
跟著常白逛完好幾個鐵鋪,回來時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離開了,是的,連人帶馬車不翼而飛。。。
二人蹲在大馬路邊,迎著夕陽背景足有幾分蕭瑟之感。
“要不我們再逛逛?”發(fā)聲的是沐云初,她摸了摸肚子頓感饑餓。
常白看著身后幾大袋沉甸甸的精鐵長長嘆了一聲:
“他有沒有給你留個信,說什么時候回來額?”
沐云初面如土色,精神萎靡的搖頭,倒怪在了他頭上。
“你那時候怎么不問…”
“我還不是想給你們點時間,聊點心照不宣的事嘛。”
“好好的干嘛又要誣陷我倆”沐云初一屁股坐了下來,毫無形象可言。
常白一掃她大氣的坐姿,忽然追憶起先前發(fā)生的種種,“有時候發(fā)現(xiàn)你們真的很不對勁。”
“你要是沒事就去給我買幾個燒餅回來,我不信還堵不上你這張八卦的嘴。”沐云初截過他的話,期間還甩了他幾個大白眼。
“切,本公子還不屑跟你吵”說完他撐地起身,又沖她沒好氣道:
“要幾個燒餅?”
沐云初登時笑出聲,她的眼睛彎成月牙狀,酒窩若隱若現(xiàn),讓人看著很舒服,絲毫不做作,常白擺擺手,笑道:
“算了,買五個吧,看你這體格,起碼得吃四個”
沐云初也不惱,撇了撇那大包小包的精鐵淡淡道來:
“行了吧,放好這些,我們?nèi)ゾ茦浅灶D好的。”
二人果然在吃的方面很有共鳴。
于是正打算在不遠處的客棧先住下,等他回來了再作其他打算,這時,一個小孩子扯了扯沐云初的衣服,眨著大眼睛:
“姐姐,剛才有個叔叔讓我把這張紙給你。”
沐云初接過小孩手中的紙,里面包著一個硬硬的東西,她拆開一看,是個翠綠色的鈴鐺。
沐云初越看越眼熟,突然想起什么,抬手看向手腕處,原來是那紅線上的鈴鐺掉了,還很不巧的被觀夜撿到了。。
我去探水,你們在就近驛站等我。
常白接過紙條,余光撇到那翠綠鈴鐺,忍不住唏噓一聲:
“他確實待你不一樣呀。”
沐云初將鈴鐺收入懷中,看也不看他:
“你不說這些沒人把你當啞巴,走吧,去驛站吃飯先。”
常白聳肩,又自言自語起來:
“倆人的脾氣一樣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