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冰黎往事
“你來了!”冰黎索林突兀地開口,對著站在洞口的人影說道。
“你傷害了她。”那個人影正是剛才從圣樓頂層沖過來的五長老冰黎述廉,他此時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呼吸都有些沉重。
“是的,我傷害了她。”這句話帶著一絲濃濃的憂愁,這憂愁在山洞了久久都化不開,或許說這個山洞里從他來的那一刻開始就裝滿了憂愁。
“你不該傷害她,冰黎索林。”冰黎述廉的聲音帶著一絲怒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壓制著怒火,即使到了今天,他依然沒辦法對他惡意相向。
“你好久沒有這樣叫我的名字了。上次這樣叫我的時候好像是八十多年前。”冰黎索林帶著一絲回味的語氣說。他用靈力在手里幻化出一個透明的酒杯,冰臺上也有一只,酒杯里都盛滿了美酒。
“我不是來找你敘舊的。”冰黎述廉瞥了一眼,不為所動。
“我也不覺得你是來找我敘舊的。你們的小圣女正躺在圣樓的聚魂陣上,你怎么會有時間來找我這個敵人敘舊。”冰黎索林坐在了冰臺了,品了一口美酒,慢悠悠的說。
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變成了真正的自己,也許他就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剛才他居然在這個老朋友面前露出了以前的面孔。
“索林,你收手吧,一旦圣女蘇醒,你可能。。。。。。”冰黎述廉語重心長的說,“在我心里,你一直都還是一百年前東海邊的那個少年。”
“可惜我并不想做那個少年,時間過的真快,一轉(zhuǎn)眼我們都老了,我得用剩下的時間做更多有價值的事情才行——要我收手,那也得你們的小圣女先醒過來才行。你來就為了說這些嘛?真是老了。”說完他閉上眼睛,似乎不愿意再跟他說話了。
“圣女她一定會醒來的。”冰黎述廉一字一頓的說,甩一甩衣袖轉(zhuǎn)身走出了這個山洞。
在冰黎族,也只有冰黎索林會住在山洞里,對這個山洞,他有太多的回憶,所以一開始他就不打算進去。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冰黎索林張開雙眼,他的眼里不再是平日里凌冽的寒意,而是對以往的追憶。
大約一百年前,冰黎島海岸邊。
兩位冰黎族少年躺在冰冷雪地上,但他們絲毫不覺得冷,年輕的人總覺得自己身上有使不完的靈力,前方有無限的可能在等待著他們,去完成他們的夢想。
他們剛剛切磋完,此刻只想小憩一下。這兩位少年正是少年時的冰黎述廉和冰黎索林。
“述廉,你的夢想是什么?”冰黎索林問。
“我?我不知道,可能是研究完冰黎島所有的古籍吧。你呢?你的夢想是什么?”冰黎述廉問
“我的夢想是守護。”冰黎索林大聲說。
“守護?”
“對,守護,我要變的強大,守護我想要守護的人。”冰黎索林說。
“那我跟你一起守護。”冰黎述廉說。
“好,我們一起守護。”兩位少年相識一笑。
“述廉,你怎么又跟這野小子攙和在一起了。”一位冰黎族少年走了過來,看他的樣子與現(xiàn)任大長老冰黎赫幢有幾分相似,他是少年時的冰黎赫幢。
“我不是野小子。”冰黎索林喊道。
“你不是沒爹的野小子嗎?你娘身為圣女卻不知廉恥與外族人生下你這個野小子。”冰黎赫幢也大聲喊道。
“野小子,叫索林,圣女娘、不知恥,爹不要,娘不親。”一群冰黎族少年圍繞在附近唱著他們自己編出來的詞,他們經(jīng)常以此為樂。
年少的冰黎索林越是憤怒,他們越是興奮,唱的時間越是長久,偏偏冰黎索林就是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你們閉嘴,我不是野小子,我不是野小子。”冰黎索林怒吼。
“野小子,叫索林,圣女娘、不知恥,爹不要,娘不親。”
“你們不要唱了,不要欺負索林。”冰黎述廉說。
“述廉,你這個書呆子,再多管閑事小心我們連你都揍。”
“風(fēng)狂雨急!”年少的冰黎索林突然怒吼一聲,怒氣沖沖地朝著那群欺負他們的少年使出了自己唯一學(xué)會的武技。
一陣風(fēng)迎面吹來,讓那些冰黎族少年無力招架,接著是密密麻麻的雨點像小箭一樣射向他們。
“化雨訣!”隨著冰黎赫幢使出點點靈力,冰黎索林剛才召喚的雨點小箭都憑空消失了。
“廢物,每次都是這一招,揍他。”其他的冰黎族少年解困后,一擁而上。
“狂影訣!”
“百發(fā)百中!”
“混亂攻擊!”
。。。。。。
各種不同的靈力攻擊紛至沓來,眼看著年幼的冰黎索林就要遭到這群少年的蹂躪,這時一個年幼女聲嬌呵道:“時間靜止。”
各種靈力法術(shù)都靜止在了空中,那群欺負人的冰黎少年頓時保持著各種進攻的姿勢呆愣在那里,動彈不得。
一位已經(jīng)跳到空中的少年直直地掉在雪地上,砸得雪花四濺,隨之掉落下來的還沒拉得及施展完的靈力法術(shù),這些法術(shù)噼里啪啦地砸在他身上。一陣殺豬般的慘叫傳了出來,讓人聽著都膽戰(zhàn)心驚。
一個娃娃臉的冰黎族少女走了過來,“你們這些人,下此再看到你們欺負索林,我就禁言你們一天,不,禁言到你們悔改為止。”
“獲旋,還好你來了。”冰黎述廉氣喘吁吁地說。
“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敢再欺負你了。”冰黎獲旋扶起冰黎索林對他說。
“哼,我才不需要你保護我。”冰黎索林甩開少女的手,一個人氣沖沖地跑了。
“索林,等等我。”后面?zhèn)鱽肀枋隽汾s他的聲音。
“你們這群家伙,天天欺負索林,今天也讓你們嘗嘗厲害。。。。。。”冰黎獲旋并沒有理會冰黎索林的不知好歹,正忙著給那群欺負他的人立規(guī)矩。
畫面一轉(zhuǎn),回到了冰黎族的圣樓。
冰黎索林遠遠地看著一個冰黎族女子正對著一望無際的海面失神,那女子冰清玉潔、五官長的極美,只是那雙眸子和眉頭里總是藏著憂愁。
“淳姨,我阿母在看什么?”
“她在看一個永遠也等不到的人。”
“她為什么要等,為什么不去找那個人。”
“因為責(zé)任。”
“什么是責(zé)任?”
“責(zé)任就是你必須要完成的使命,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索林,你只要快快樂樂地長大就行了。其他的都交給淳姨和你阿母。”淳姨摸著他的頭說。
“索林,帶著這個去找你的阿母。”淳姨嘴角掛著一絲鮮血虛弱地說。
“淳姨,你怎么了?”年幼的冰黎索林問。
“冰黎淳,你這個叛徒!連你也要背叛冰黎島嗎?你忘了我當初把你安排在她身邊的目的了嗎?”一位面色威嚴的冰黎人厲聲問道。
“我從沒有忘記,也不敢忘,阿珩這一生太苦了,你就放過她吧。”
“只要她還是圣女,就永遠屬于冰黎島,永遠屬于冰黎島,永遠屬于冰黎島。”
那個聲音像惡魔一樣一直在冰黎索林的腦海中盤旋,直接今天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