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何人?”
張小書和蜀山掌門一樣:
“問我爹去!”
全真掌門一臉問號。
他猶豫了片刻。
袖手而立:
“貧道修行八千余載,天才見過不知凡幾,可從未有人可在弱冠之際,便能擋住法則之力,道友……你或許曾為天仙,被貶下凡,可也不至于如此戲耍于某。”
這么會腦補(bǔ)?
“我就是個(gè)普通人。”
“可能我爹不普通。”
“交代吧,不然今天這事兒,肯定完不了。”
全真掌教沉默少許:
“道友之強(qiáng),貧道不及,可蜀山之威,天下皆知,道友,就此作罷,以我作保,全真,不與你為敵。”
“不行。”
張小書沉默了片刻:
“世間并非只有對錯(cuò),我此來只要答案,不給,要么你殺掉我,要么……全真為蜀山陪葬。”
“也罷。”
全真掌門笑了。
“自貧道建全真以來,從未被逼迫至如此窘境,道友既不饒人,貧道只好,以全宗之力,為道友送行。”
說罷,全真掌教凌空而立,他神情肅穆:
“道兵!”
三萬道兵踩踏著巨大的云彩,騰空而起。
“喝!”
一聲大喝。
將整個(gè)山巒的云霧震散。
峰巒震顫。
天地變色。
巨大的北斗七星,橫亙在天地之間。
全真七子各占一星。
虛空化混沌。
混沌罩四方。
“道友,請破此陣!”
全真掌門已經(jīng)完全將張小書當(dāng)做和自己一般的層次。
甚至之上的存在。
他沒有半點(diǎn)兒大意。
腳踏虛空。
踩踏著星辰。
如若神祇降臨凡塵。
端的不可一世。
“此陣如何?”
“不知。”
張小書搖頭苦笑:
“我雙目不可視物。”
眼前一片混沌。
他只能夠聽到全真掌門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可下一瞬。
他眼前的虛空,似乎改變了某種規(guī)則,讓他的雙眼,具備了莫名的威力。
雙眼中光芒綻放。
竟然刺破了混沌。
那光芒,直接籠罩在全真掌門的身上。
“還要戲耍本座?”
全真掌門怒極反笑。
這張小書確實(shí)太過份了。
這雙眸子。
穿透了混沌。
直接看破了一切,不知不覺間,甚至已經(jīng)將他鎖定。
這樣的存在,竟然說自己是睜眼瞎?
張小書有點(diǎn)兒尷尬,他馬上補(bǔ)救說道:
“我法力無法運(yùn)轉(zhuǎn)!”
轟!
恐怖的法力以他為中心。
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法力之中,充斥著十幾種規(guī)則之力。
無形的力量將他托起。
就如同高高在上的太陽。
俯瞰著星辰與萬物的變遷。
“好好好!”
全真掌門笑容越發(fā)冷冽。
“七星為引,我自為魂!”
七道光芒。
從七顆星辰之上綻放而出。
籠罩在他的身上。
全真掌教竟身長萬丈,佇立在天地之間,他大手一壓,身前的一切都塌陷開來。
“死來!”
“我調(diào)動不了這力量。”
張小書咬著牙,用盡了全力,也無法控制周遭的法力和規(guī)則。
但下一瞬。
那股力量,便形成了一只巨大的巴掌,拍散了幾顆星辰,直接抽打在全真掌教的臉頰之上。
“噗嗤!”
一口鮮血噴出。
全真掌教整個(gè)人如泄了氣的皮球。
須臾間,便縮回原本的人身大小。
牙齒掉落在地。
半個(gè)臉頰,都腫了起來。
那徘徊的法則之力,讓他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恢復(fù)腫脹,只能一臉絕望的看著張小書:
“你如此實(shí)力,何必做這等小兒姿態(tài)?你以大欺小,當(dāng)真不羞愧嗎?”
“是啊!”
張小書仰望天際:“你不羞愧嗎?”
全真掌教差點(diǎn)兒一口氣沒上來。
這人沒臉沒皮。
怎么修行到如此境界?
他心中恐懼。
蜀山雖強(qiáng),但遠(yuǎn)在天邊,張小書深不可測,已近在咫尺。
“前輩。”
全真掌教艱難出聲:
“以您之力,怎至如此?貧道自知生還無望,可否請前輩放過我全真上下?”
張小書搖了搖頭。
這是仇。
就算之前沒仇。
現(xiàn)如今,也已經(jīng)結(jié)下生死大仇。
別的不說,若將來,全真出現(xiàn)一個(gè)天命之子。
回來報(bào)仇他該當(dāng)如何?
“呵呵。”
全真掌教生無可戀:
“罷了,我全真自不量力,螻蟻窺天,竟敢在您與蜀山之間試探,當(dāng)真自取死路!”
說完,全真掌教仰天大笑:
“第七劍君,我全真該死?”
沒人回應(yīng)。
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的疑問一般。
他眼中滿是不甘:
“你也知道答案了。”
他看向張小書:“但仍舊不會放過全真是嗎?”
張小書沉默了片刻:
“你會死嗎?”
“法則侵體,無法抵御,神仙難救。”
“對不起。”
張小書鞠了一躬。
全真掌教眼中閃爍著異色:
“前輩神仙人物,出口成憲,也自看不上貧道這等螻蟻,可……我全真八千余載,畢竟積存無數(shù),若舉教侍奉前輩,可否……給我那些徒子徒孫一條生路?”
張小書張了張嘴巴。
還可以這樣操作嗎?
他咽了一下口水。
這么爽的么?
可自己收攏一眾愁人……那會不會死的很難看?
“晚輩座下,自全真七子之下,一個(gè)不落,盡以血書,供奉前輩,終生不叛!”
他咳著血,根本不等張小書回復(fù)。
這是全真教唯一生機(jī)。
也是他弟子們最后的生路。
“汝等可曾聽到?”
“師傅!”
全真七子淚流滿面,卻被全真掌教用眼神制止:
“若當(dāng)我為師,便尊我之命!”
“我們和他拼了!”
最小的全真老七,瘋也似的殺向張小書,可全真掌教卻用盡最后一絲法力,將他攝取回來:
“癡兒,為師的話,沒用了嗎?”
“為師讓全真,參與到了不該參與的斗爭之中,死有余辜,汝等若再心懷憤恨,這最后的一點(diǎn)香火,也無法保存,真要讓為師九泉之下,也無法瞑目?”
全真掌教咬破舌尖,在半空中以血為墨。
以魂為紙。
虛空刻符。
整個(gè)世界,一片沉寂。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全真大半都被這符篆束縛之后,全真掌教這才抬起蒼老的面容,燈枯油盡的眸子看向張小書:
“前輩,請您垂憐,收下此符。”
張小書猶豫了一下:
“若我并非仙人大能?”
“那貧道也心甘情愿被騙!”
張小書接過符篆,瞬間感知到了用法,滴落自己的血跡,將其融入,須臾間,全鎮(zhèn)上下,七成以上的存在,生死皆存于他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