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湛把他放在沙發(fā)(fā)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方泉，醒醒。”方泉嚶嚶了幾聲，含糊地說：“不要。”

　　高武湛聞著他身上的酒氣不重，就去了浴室弄濕了一條毛巾，再拿一件浴袍出來，“我?guī)湍悴烈幌履閽偃ゴ采纖！?p>　　方泉被高武湛擺正，坐在沙發(fā)(fā)上，看見面前的床。不禁在心底笑道，哈，什么呀，原來是兩張單人床。

　　高武湛把他身上的衣服脫了，濕毛巾剛碰到方泉的胸膛，方泉就縮了一下身子。毛巾是冷的。高武湛可能也意識到了，先將浴袍蓋在他身上，又跑回進(jìn)(jìn)了浴室，把花灑的按鈕往左旋轉(zhuǎn)(zhuǎn)，水流了一陣子后就開始出溫水了。他把毛巾重新打濕，直到毛巾被溫水浸透。關(guān)(guān)掉花灑后，他把毛巾擰干了些才回到方泉身邊，重新幫方泉擦。方泉聽著浴室里的動(dòng)靜，完全沒有醉意的樣子，他本來就是在裝醉。在高武湛關(guān)(guān)掉花灑出來之前，又哼哼了兩下。

　　高武湛看他難受，趕緊幫他簡單擦拭一下，讓他穿上浴袍，把他抱上床蓋好被子，把二哈跟阿貍放到兩個(gè)單人床中間的床頭柜上。再收拾方泉脫下來的衣服掛到窗戶那里吹風(fēng)(fēng)，最后自己就開了房門出去了。

　　聽到那輕到不得了的關(guān)(guān)門聲后，方泉坐了起來，看著那個(gè)被關(guān)(guān)上的門，在狠狠的嘲笑自己。高武湛把自己放在酒店，他離開了。一開始方泉真的怕高武湛會(huì)把自己帶回他家，正猶豫著要不要醒過來，就聽到他跟司機(jī)(jī)說某某酒店時(shí)才松了一口氣。現(xiàn)(xiàn)在這樣，此刻的心情真的是上帝的鞭子在心上直抽，血淋淋的。

　　他有些自暴自棄地重新躺下，把被子蒙過頭。就這樣睡到天亮吧，他是這樣想的，反正高武湛也是付了錢的，這錢不能白花。他的節(jié)(jié)儉心理又開始活動(dòng)了。

　　喝了酒，雖然不多，但是胃里確實(shí)有些難受，打個(gè)嗝都是酒氣。方泉被逼無奈，下了床從床頭柜那里拿了一包一次性的牙刷牙膏進(jìn)(jìn)浴室刷牙。

　　正漱口，門外就有人在刷卡開門進(jìn)(jìn)來，高武湛買了一碗粥和兩杯蜂蜜花茶回來。

　　“你起來了？”他詫異地看著浴室里嘴邊掛著白色泡沫的人，嘴里還含著水，整個(gè)嘴巴鼓鼓的。

　　太丟臉了。要怎么解釋自己起來了？現(xiàn)(xiàn)在是醉還是不醉呢？

　　幸好高武湛也沒多說什么。

　　方泉眼角擠出笑意，吐了那口水，接把水洗了洗臉，放下牙刷就出來坐床邊，看著高武湛把粥跟蜂蜜茶一樣樣擺在電視柜上。

　　原來，他不是回去了，而是去買了這些。

　　“來，還難不難受？”他把其中一杯蜂蜜茶插上吸管遞到他面前，“喝點(diǎn)這個(gè)會(huì)不會(huì)好受一點(diǎn)？我家阿姨會(huì)經(jīng)(jīng)常在冰箱里放蜂蜜水，我爸平時(shí)就喝點(diǎn)小酒。”

　　“……湛哥——”方泉喝了一口，“好喝，還是冰鎮(zhèn)(zhèn)的。”里面泡了一片檸檬，沒有很甜，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酸。

　　“呵呵，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喝粥再睡？”

　　“你就買了一份，你不吃嗎？”

　　“本來就是給你買的，你瘦得吃多點(diǎn)，那些烤肉不能當(dāng)(dāng)晚飯吃。”

　　“我吃不了那么多，一人一半。”

　　說是一人一半還真是一人一半，因?yàn)闆]有多的碗，高武湛就讓他先吃，吃剩了自己再接著吃完，倒是一點(diǎn)都不嫌棄方泉吃過的東西。

　　高武湛吃完后就扔了打包盒進(jìn)(jìn)垃圾桶，對方泉說：“把蜂蜜茶喝完了，漱漱口睡覺，我先去洗澡。”

　　方泉很乖順地點(diǎn)點(diǎn)頭。如果這時(shí)候高武湛能摸摸他的頭，他估計(jì)都會(huì)氣血暴漲。

　　長夜中還有另一個(gè)人躺在床上思考今日。張緒可沒忘方泉在西國一直托納達(dá)(dá)爾和丹尼找一個(gè)人的事。他看到網(wǎng)(wǎng)絡(luò)(luò)上的消息，大概也能猜出高武湛就是方泉要找的人。

　　不是，高武湛干嘛要給自己臉色，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要受到他的眼神射殺。簡直就是一個(gè)怪人。

　　而且他對高武湛的印象特別不好，還說是老朋友，結(jié)(jié)果呢，只有方泉一個(gè)人想著聯(lián)(lián)系到他，他倒好，自己回國了就去拍電影。方泉在國外到處輾轉(zhuǎn)(zhuǎn)。

　　說真的，這樣的友情能長久，張緒就真的信邪了。

　　兩個(gè)人，一人一張床，各自看著天花板，方泉問他，“為什么我們會(huì)來酒店？”

　　他說：“你住學(xué)(xué)校里，我估計(jì)保安不會(huì)放我進(jìn)(jìn)去，而且你又喝醉了，這樣回學(xué)(xué)校形象不好。我家你可能也不想去，我就只好帶你來住酒店了。”

　　高武湛聽到他的笑聲，問他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覺得這樣待著，好像是我們的第一次。”

　　“嗯，還真的是，快睡覺吧！”高武湛就關(guān)(guān)了燈。

　　過了好久，方泉試探性地叫了他兩聲，沒叫動(dòng)，看來是真的睡了。

　　自己輕輕地掀開被子，蹲到他的床邊，夜燈給予了他看清他輪廓的美好的機(jī)(jī)會(huì)，是偷來的幸福，“你說你為什么還是那么好看，很帥。湛哥，你應(yīng)(yīng)該還記得吧。

　　“我喜歡的，是男人，如果你還相信，不要吃驚，也不要趕我走，更不要躲著我，我喜歡的還是你，從來不變。”

　　在愛情面前，總有一方是懦弱的一方，即使他或是她總是獐牙虎爪的，最終也只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方泉偷吻了他。那人的嘴唇微動(dòng)，讓他也再次蕩漾了內(nèi)(nèi)心，還克制地小心翼翼地劃過他的臉頰。

　　“謝謝你。”

　　謝謝你回來了。

　　他怕自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就躲進(jìn)(jìn)了浴室，開了水龍頭洗了一把臉，然后坐在馬桶上，平視的磨砂玻璃，若有所思。

　　“篤篤——”

　　“方泉？”

　　“啊怎么了？”

　　方泉被嚇了一跳，他都要坐在馬桶上睡著了。高武湛夜起上廁所，可能是外面等了好久還不見方泉出來，怕出什么事。

　　“沒事，你好了沒？好像在里面待了挺久了。”

　　“我好了，你要上廁所嗎？我馬上就出來。”

　　方泉拍了拍自己的臉，開了門，有些做賊心虛地對他笑了笑，從他身邊穿過。高武湛就進(jìn)(jìn)去了。

　　那個(gè)夜晚一直到凌晨，兩個(gè)人都沒有睡好。正直國慶假期，黃金周不用上班，他們又躺到了中午才退房離開酒店。

　　高武湛還是先送了方泉回學(xué)(xué)校，分開前，他說：“方泉，以前的事情，對不起。”

　　“呃什么？”方泉根本沒料到高武湛要說的竟然是這個(gè)，隨然道：“以前的事？太久了，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就送到這里了，你也快回去吧。”

　　“方泉！”

　　鄒源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上來就勾著方泉的脖子，一副比親兄弟還要親的樣子。

　　“鄒源啊！”

　　“要回校了嗎？我在這等了你好久，張緒也在。”鄒源指了一個(gè)方向給方泉看，張緒果然就站在校門口小賣部前朝他招手。

　　張緒看到高武湛原來不當(dāng)(dāng)當(dāng)(dāng)只對他有敵意，而且對鄒源也有。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把鄒源從方泉身上給揭開扔到地上再踩兩腳。

　　方泉對高武湛說：“湛哥，昨天謝謝你，你回去吧，有空再請你吃飯。”

　　“嗯，我會(huì)再聯(lián)(lián)系你的。”

　　等高武湛離開后，鄒源跟他說，“你這個(gè)朋友這是還擺明星架子呢？怎么每次都動(dòng)不動(dòng)就甩我眼刀子？我沒招惹他吧？”

　　方泉哈哈哈大笑，說：“你可能在他那邊不討喜。”

　　“我也不需要他喜歡，不過多個(gè)朋友多條路呀。唉算了，我還是別跟他做朋友了。我們回你那，等這兩天林建明跟安良回來再去聚一聚。這幾天我就住你那里了。”

　　“行啊。張緒你呢？”

　　張緒說：“我是來送這貨的。送到了就走了。”

　　“拜拜！助人為樂的好先生。”鄒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