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原路返回時,想著還有好些地方還未涉足,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來,這么大個地方,想必師叔祖的了解也不全。
再次站在入口上的懸崖邊,腳下依舊是白霧茫茫。天邊一個人影飛來,不多時就到了跟前,笑著迎了上去。
“娘......”淚水止不住落下,她險些就回不來了......
“好孩子,不哭。”月凌霜一把抱著云蘿,不滅洞天對她來說確實是太危險了,若不是師叔早有安排,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女兒前來。
忽然間發(fā)覺有些不對勁,正細思時聞到了絲絲清竹的香氣。
“阿蘿......你的傘呢?”女兒的傘定是毀了,可這竹傘又是打哪來的?
“傘被毀了。”云蘿說的云淡風輕,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有多不舍,她喜歡那傘,就連搖光傘現(xiàn)在都替代不了它。
“阿蘿一切都明白了......是我打傷了玉師叔,也傷了娘親......”
月凌霜不想問女兒是如何得知的,想必她自己也不好過,心里定是自責的。
“鬼目珠我取回來了。”攤開手,手心里是那顆一半黑一半白的珠子。
月凌霜給女兒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發(fā)絲,笑著接她回去。
回到谷中,寒氣撲面而來,云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許是消耗太大,連這大白天的寒氣都抵擋不住了。
“回來了?快過來。”大美人素槿在冰面上優(yōu)雅的烤了幾條魚,這場景竟意外的和諧。
云蘿與娘親對視一眼,月凌霜擺擺手,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師叔竟也如孩子一般。云蘿倒是覺得這師叔蠻不錯的,愛吃是人的天性,不可拘束了。
“師叔祖,我也來!”
“哎,慢點兒。”月凌霜依舊一臉寵溺地看著女兒,看著女兒單薄的身形,轉(zhuǎn)身進屋拿了件自己的衣裳給她披上。
女兒什么都好,就是這脾氣不知道隨了誰,修煉之人本可以用法術(shù)抵擋外界的寒冷,可她只要不是扛不住了,怎么都不同意這么做。她似乎很喜歡這種四季變化,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么好。
夜半時分,明月高懸,山谷深處一左一右閃出兩道身影。
“凌霜,待會我會開啟陣法,你要做的就是把鬼目珠放入陣中。”
取出鬼目珠,月凌霜應(yīng)了聲“好”后便不在言語。只見素槿指尖發(fā)出各色靈光,隨著手勢的變化,靈光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yōu)美的弧線,那弧線并未隨時間消散,而是像作畫一般停留在空中,不一會兒,一個復(fù)雜的陣圖就成形了。
素槿伸手輕推,陣圖忽閃著飛入前方,隨之陣圖陡然放大,在空中一分為二,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地下的陣圖里緩緩浮現(xiàn)出半人高的平臺,平臺上大下小,中心處是另一顆鬼目珠,但已然布滿了裂痕。
“凌霜”
隨著素槿的呼喚,月凌霜迅速將之替換,完成后平臺再次沒入地底,天上的陣圖“嘭”的合并在地下,隨著平臺一起消失。
“你怎么知道這陣法用的是鬼目珠?”素槿有些好奇,這谷底有個封印她是知道的,只是她未曾想到竟然也是用鬼目珠做陣眼。
“我在師父的手記中看到的,想著應(yīng)當就是此處了,算算時間,是該換了,也是湊巧聽師叔提起鬼目珠。”
“不過這種陣法也只有師叔能打開。”月凌霜并不知道這封印著的是什么,只是師父的手記也并未提及有多重要,想必是可有可無的,可為了安全起見,二人還是讓云蘿去取鬼目珠,如此可謂是一舉兩得。
“你的修為在下降,往后有什么打算?”
“承蒙師叔關(guān)心,凌霜想親眼看著女兒成長。”月凌霜知道師叔想讓她去閉關(guān),可是她真的舍不得云蘿,三千年的思念,不是說放就放得下的。或許到了女兒不再需要她的庇護或是自己庇護不了她時,自己應(yīng)當會悄悄遠離吧......
“搖光傘對你的傷害太大了,我怕你撐不了多久。”素槿轉(zhuǎn)身往外走,忽而停下。
“與其想著庇護她,還不如讓她自己成長,何苦犧牲自己,若是到時她成長了卻要失去娘親,你覺得她愿意么?”說完人已不見蹤影。
也正是這句話讓她站在原地久久地失神,想起這段時間與女兒的點點滴滴,她屬實放不下心,可這么下去她自己的傷勢只怕會越來越重。
“唉......”
往后幾天,月凌霜失魂落魄的模樣讓云蘿有些急了,可她每次問起,月凌霜總會一笑置之,安慰著讓她放心。
月凌霜最終下定決心,她愿意聽從師叔的話,為的是不讓女兒以后因她傷心。可離開了她,搖光傘只會給女兒帶來無盡的麻煩。
看著手中的劍,燭火一點一滴地下沉......
次日清晨,云蘿四處尋找著娘親的身影,可是整個谷里都沒找到,最后是素槿告訴她的。
“你娘親有要事,需離開一段時間,你大可放心,往后你就在我這好好修煉,莫要辜負了她。”
師叔祖的話云蘿聽懂了一半,娘親是不會不要她的,所以一定是有要事去辦了,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這幾天才心不在焉的,希望娘親能好好保重。
雖然她很好奇是什么事,有沒有危險,但想來是她多慮了,娘親那么厲害,定然是不怕危險的,只是心里好像很擔心她,也不知是何原因。
暗暗下定決心,不僅為了自己,也為了以后保護娘親,她要變強,要控制住搖光傘。
站在湖面上,素槿看著云蘿在練習她教的法術(shù),似乎并不怎么適合她,也不知道這丫頭究竟適合學什么,不過教的這些東西對她目前來說是聊勝于無,多一個技能就是多一份保障。
“阿蘿,這幾天你便開始學如何控制自己的神識,搖光傘需要強大的神識才能駕馭。”自從了解了云蘿此前的種種,別的不敢肯定,但是神識的強大一定能更好的控制搖光傘,至少不至于讓自己失去自我。
“是,師叔祖。”聞言云蘿又練習了幾遍師叔祖教的法術(shù),隨后按照師叔祖的方法在湖中心開始打坐。
淡淡的金色縈繞在云蘿身邊,漸漸的產(chǎn)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似乎能清晰的感受到每一次呼吸,甚至是山谷中的每一株植物的呼吸。
好似飛在天上,親眼注視著自己坐在湖面,環(huán)顧四周,是那個熟悉的山谷,卻又有些不同。感覺空氣中的每一絲靈氣都在向她招手,身上的那玉佩自發(fā)飛出,懸在上空,所有靈氣爭先恐后地涌入。
這一刻她終于明白了先前為何覺得這玉佩里的東西很熟悉,因為那鏤空的玉佩里藏著一把小傘,雖然小傘外還有一層,但此刻卻能清晰的看見,這是與搖光傘有聯(lián)系的玉佩!
此后的每一天,云蘿都在用師叔祖教她的方式修煉,神識也在一天天增強。
“阿蘿,試著召出搖光傘,師叔會看好你。”
“嗯”
拋棄一切雜念,連通識海,搖光傘正安穩(wěn)的懸停在那兒,隨之不再猶豫,伸手輕握,搖光傘赫然出現(xiàn)。
腦中當即出現(xiàn)壓抑的感覺,而且越來越重,昏昏沉沉的讓她差點跌倒。
“阿蘿!”
隨著素槿的輕喝聲,云蘿盡全力穩(wěn)住了身形,憑借著這些天的修煉,終于控制住了搖光傘,可是她能感覺到自己并非是完全清醒的,此時也僅限于召喚出來,若要使用它釋放法術(shù),自己定然會失去所有意識。
“好了,收回去。”
一咬牙收回搖光傘,渾身一輕倒了下去,嘴里喃喃地說了句:“娘親......阿蘿成功了......”
素槿搖了搖頭,她也是第一次見搖光傘,那股力量當真是強大的讓人敬畏,若是云蘿有她這樣的修為,怕是天地間已無對手。
一揮手,云蘿消失在湖面,靜靜地躺在屋內(nèi)。一把甩出幾十根銀針,疏通了云蘿全身的穴位。如此再過一段時間,應(yīng)當就能穩(wěn)穩(wěn)地喚出搖光傘了,只是能否使用依然不好說。
云蘿并不適合做她的傳人,所以她能教的東西也有限,如今能教的也盡數(shù)傳予她了,往后唯有靠她自己刻苦修煉。
“師叔祖要去閉關(guān)了,你可安心留在谷中修煉,也可在這一帶游歷,若有解決不掉的麻煩,可去谷中洞府尋我。”醒來后云蘿自會聽到她的話,帶上門就朝著山谷深處飛去。
云蘿聽著師叔祖的聲音走向湖中,娘親離開后,師叔祖也回去閉關(guān)了,這里又變回了那個靜謐的山谷,“叮叮咚咚”的冰錐聲又開始肆無忌憚地響起。
撐著紙傘在山谷中漫無目的地走了一遍,記下了幾個奇特的地方,決定在這幾個地點輪流修煉,一天換一個地方,待每個地方待上十天后便出谷游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