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酚回到魅谷以后,就一直忙于接任大典的籌備。魅谷在地底下,所以常年黑暗,不見陽光。所以剛回魅谷的它還有一些不適應,在自己的房間里,點了好些蠟燭。小小的火光閃爍著,照亮了整個房間,將她照耀得光彩照人。
夜墨靜靜地看著她,不知不覺出了神。清酚突然開口道:“今天是你跟著我的最后一天了吧,下一任的谷主,明天就出谷了,還是由你負責嗎?”夜墨道:“我不打算出去了。”清酚道:“這樣也好,我很小就出了魅谷,在這邊也沒有什么朋友,除了你和幻兒,其他的估計都說不上話。”夜墨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清酚道:“我想反悔了。”夜墨沒有生氣,只是笑了笑,“我知道你會反悔,所以我留了一手。”清酚壓著嗓子怒吼道:“你對他做了什么?”夜墨不說話只是笑笑。“我幫你,不過你得放過他,不然我會將你的罪行上報長老會,我們一起入地獄。”夜墨道:“識趣就好。”
接任大典如期舉行,浩浩湯湯,鑼鼓喧天,篝火肆意,清酚一人在前,后面有一千名男童,一千名女童跟隨其后,在魅谷的長道上走了一天,眾人圍城一百個大圈,將清酚和荊積圍在道場中央,荊積將自己的手杖經過洗禮之后,遞到清酚手上,清酚跪著接過了手杖,眾人歡呼,聲音震耳欲聾,響徹云霄,荊積扶著清酚站上了道臺,道臺是道場的制高點,每一任谷主都會在道臺上發表自己的接任講話。荊積總結了自己這些年的功過,并說出了自己對新一任谷主的信任等等。荊積講完以后就是輪到清酚講,清酚心潮澎湃地講完之后,掌聲連綿不絕,聲聲入耳。
荊積在接任大典結束以后,就背著包袱準備離開魅谷,他看起來憔悴極了,瘦骨嶙峋,眼窩凹陷,整個臉看起來就只剩下了骨頭和一張皮,清酚來到荊積的房間,看著他正準備離開。她詢問了荊積準備去哪兒,表示自己剛上任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需要問哪些人之類的,荊積都一一耐心解答,為了表示感謝,清酚敬了他一杯酒,他禮貌性地抿了一點點。他回到地上以后,先去了三生武館,這里已經是一家服裝店了,他在店里逛了幾個時辰,最后被店員當作神經病給趕了出來。
出來以后,他在對面的小面攤兒上,點了一碗面,也不動筷,就那樣靜靜的坐在那里看著對面的服裝店,面館的老板幾次想跟他說話,他看著老板想趕他走,于是他又點了一碗,就這樣,他一直坐到了晚上點了十幾碗面。
第二天,他跟著千里追香來到了無欲山莊,此時韓昕和寧姨正在像正常夫妻一樣,一起洗菜,寧姨數落著韓昕,說他洗得不干凈,韓昕狡辯著說,洗得這么干凈還不干凈,其實就是她眼花了,寧姨甩了了甩菜上的水,灑在了韓昕的臉上,說到,你才看花了眼。他不知不覺地出了神,無束聞到了陌生的味道之后,出來嚎叫了幾聲,韓昕和寧姨抬頭看見了他,韓昕問:“兄臺可是有什么事嗎?”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他的眼睛暗淡無光,頭發花白,韓昕和寧姨根本就沒有認出他來,以為他是聾子,又重復了一遍,之前說的。荊積凝視著韓昕:“我來找你,有事想問你。”韓昕和寧姨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是恐懼,韓昕把寧姨護在身后。荊積看他們進入了警備狀態,苦笑了一下,道“我只是有一些疑惑,想請你解答。這些年,我想了很多,我相信你們不是真正的兇手,我應該相信蘇寒,他那么保護你們,肯定有他的理由。”韓昕聽了這話之后,拍了拍寧姨的手,示意她放心。韓昕把荊積請到了屋中,給他倒了茶,寧姨也給他拿了一些點心過來。三人圍著桌子坐著,誰也沒有說話,荊積率先打破了寂靜,問道:“可以開始說了嗎?”韓昕問他想要從哪里開始,荊積說想要他從他們認識開始。
韓昕道,我那個時候想寫一本書,但是一直沒有頭緒,偶然聽人說到三生武館的館主是個女人,而且武藝高強,美貌無雙,從小無父無母,靠著自己的聰明才智,一個人養活了弟弟,并且弟弟是當時人人夸耀的青年才俊蘇寒。我覺得這個故事很有意義,也很精彩。于是我從無欲山莊跋山涉水到了三生武館。那個時候的三生武館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輝煌,只剩下了她一人。我去的時候,她暈倒在了床邊,地上和褲子上都是血,我帶她去了醫館,大夫說她懷孕了,吃了墮胎藥,但是那墮胎藥有問題,所以孩子沒有多大事了。她很善良,已經殺過孩子一次了,不想傷他第二次,于是就留下了他。為了讓這個人物更加飽滿,真實,我便在三生武館呆了兩個多月,后來鄰居對她指指點點,她毫不在乎,可是她收到你和蘇寒的來信之后,就整天魂不守舍的,為了不讓你和蘇寒傷心,便讓我假裝她的丈夫,等你們走后,我便可以回復自由身,你們再一次回來的時候,她就會跟你們講,我們已經和離了。因此她答應我,把她從小到大的事,事無巨細地告訴我。于是我便欣然答應了。
她告訴我說她被一個叫真冥的人強暴了,真冥的父親是無窮的師父開堯,開堯下面弟子眾多,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她怕你們去找人尋仇,于是就對你們謊稱,那個孩子是我的。也正是這個原因,子清練功時走火入魔,被人用笛音所控制,殺了她,也殺了很多其他人,當她清醒以后,一直懊悔,這也成了子清這一生的心病,所以她自己將武功全部廢了,我也為了贖罪,將武功廢了。子清這些年背負了太多,希望你不要責怪她,一切由我來承擔吧。我在收拾蘇蘇遺物的時候,發現了一幅畫,我想她應該也很想你能夠看到,你等我一下,我去取來。
此時的荊積,淚水已經布滿了他的臉,他的手呈拳狀,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