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斷斷續續從門口傳來。
許如曼睡眠一向很淺,敲門聲剛響便清醒了過來。她看了眼時間,緩步走到門口,從貓眼往外看,一個濕漉漉的男人正站在門外。
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她想也沒想快速打開門讓蘇何進來。
“曼曼,對不起,我來晚了。”
蘇何喘著粗氣,衣服還嘩啦啦地往下滲著水,全身上下仿佛水人兒一般沒一塊干的地方,可即使如此他臉上的笑容卻還是那樣明晃晃地擺在許如曼眼前。
“你跑過來的?”她不可置信的望著他,這五公里的路若是尋常天氣到也不算太遠,可外面實實在在的是個暴雨天。想到這,就算她再如何心硬也無法為他的遲到生氣。
蘇何抹去臉上的水,不在意地說:“手機沒電,打不到車就只能跑過來了。”
許如曼顧不得他身上的雨水,猛地一下撲進對方懷里。
雨水淚水相互交融,誰也分不清誰。
“沒事的,曼曼,淋雨的感覺挺好的。”蘇何想用手攬住她,可自己手上都是水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許如曼抱了一會便抽出身來,看到他的頭發還在滴水便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蘇何的頭上開始揉搓。
“曼曼…會著涼的”,見到面前這副場景蘇何的視線猛地向左轉。脫掉外套的她只穿著一件吊帶,雖然領口開得不低但她剛剛抱過自己啊!!那白色吊帶見了水跟透明的有何兩樣!甚至若隱若現比赤·裸裸地展示出來更誘人好不好!!
許如曼倒是對他的慌亂無措視而不見,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個濕漉漉的腦袋上。
“曼曼,我…我先去洗澡可以嗎?”雖然雨水很涼但滾燙的肌膚卻是灼得他恨不得泡進冰泉。
“好,我等你。”
不知是不是錯覺,蘇何竟在對方臉上看見一片潮紅。
許如曼坐在床上,將黃色的小盒子放在枕頭底下,這一刻她竟開始嫌棄蘇何一個大男人洗澡慢。
好在沒等多久,蘇何便裹著個浴巾出來了。
“曼曼,要不你在隔壁開個房間吧。”他低著頭不敢看她。
“為什么?!你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嗎?”她的情緒微微失控,說出來的問句都帶了點質問的語氣。
他猛地抬起頭,忙道:“不是不是,曼曼…我什么衣服都沒帶…這樣對你不好。”
許如曼看著他下半身裹著浴巾便明白了過來,感情他這是怕自己失身啊。
“躺過來。”
“啊?”
見蘇何站在原地巋然不動,許如曼走下床將他推到床上。
“嘶!”他倒吸一口涼氣,突然其來的動作讓膝蓋上疼痛又加深了幾分。
見他朝膝蓋處看,許如曼撩開浴巾,幾道還帶著血的傷口出現在她眼前。
“跑得那么急干什么,我又不會消失不見。”說出口的話雖是責怪,但語氣里的心疼卻是滿得快溢出來了。
“這個只是看著很疼而已,其實一點都不疼的。”蘇何坐起身將浴巾蓋了回去。
“傻子!你真是個…”大傻子三個字她沒能說出口,因為蘇何那雙真摯的眼神燙得她無法再說出一句話。
“我是傻子,傻得連你電話號碼都記不住,不然就不會讓曼曼等那么久了,對不起。”
蘇何見她沒說話,便抬頭瞧了一眼,這一瞧唇上便猝不及防地多了一道溫熱。或是顧及到他膝蓋上的傷,許如曼沒有過多的動作,只是輕輕地從愛人的唇上汲取愛意。
兩人面對面地躺在床上注視著彼此的眼睛,這一刻,所有的心思都被拋到了一邊。
“曼曼,謝謝你過來找我。”
“怎么謝?”
“你想要怎么謝什么都可以……”蘇何感覺這話怎么說得好像自己在在占她便宜。
“那你就娶了我吧。”
“哈?”蘇何騰地坐起身,“你說真的假的。”
“蘇何,其實我嘴巴很笨的”她微垂著眸,“雖然以前談過一次戀愛,但一點也不美好。我不知道什么叫戀愛,可自從遇見你之后我愿意去學也想去學。你說你在我心里一點也不重要,我也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現在我來了,問題的答案也解開了。”
許如曼躺在蘇何懷里感受著他的心跳,很多事她以為不用明說別人自然會懂得,但不是人人都是情緒專家,能看懂你每一個表情背后的內心,所以有些話直說出來比任何行為都來得直接。
戀人之間如此,朋友與家人之間也亦是如此。
“兩年以后如果咱們還在一起就結婚。”蘇何摸著那一縷縷散落在自己胸前的青絲,心中竟全無雜念。
“好。”許如曼明白他的意思,他才20歲,這事不急。
兩人像上一次那樣談天說地到了兩點,后半夜蘇何實在遭不住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因為上班的緣故,第二天他醒的比許如曼早,看著身旁人的睡顏他輕輕地在她臉上落下一個吻。正準備起身時,手掌下突然傳來一陣被硬物咯著的痛感。
他往下一看,半露出來的黃色盒子讓他猛得一驚。畢竟也是在酒店工作過一段時間,這避孕套的包裝盒他見過不下百次,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東西出現在酒店不奇怪,可它出現在自己枕頭底下就非常奇怪了。
但轉念一想心下便了然了,為了以防許如曼害羞蘇何還是決定將它放回枕頭底下,裝作什么都沒發生最好。
許如曼是被餓醒的,一覺睡到半上午昨天晚上什么都沒吃又經歷了那么大的情緒起伏,胃里擰巴的感覺讓她十分難受。
“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蘇何拿著一塊白吐司放到她嘴邊。
“刷完牙吃。”
吃過三片吐司,饑餓感才漸漸緩解。看著蘇何穿濕衣服跑去給自己買早餐,心底又是一陣泛酸。許如曼感覺自己現在跟個十八歲為愛哭泣的少女一樣多愁善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