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去青鸞閣，小羽八拐迷了路，發現一大片粉紅色靜的夾竹桃。花團錦簇，蜂蝶紛飛，小羽不禁多待了會兒，誰知竟頭腦發昏。她掙扎著要站起來，又一屁股坐了下去。幸而韓世春很快找來，把她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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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夾竹桃的花會讓人頭暈?”小羽皺著眉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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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頭暈，還會致幻，使人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做出匪夷所思的事，甚至自殘。它的花汁也有劇毒，食用后不久就會毒發身亡。”韓世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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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掌柜為什么在這僻靜處種這么多夾竹桃?要染色嗎?“小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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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韓世春似乎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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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春寒真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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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掌柜靠在刻絲彈墨椅背上，披著白狐皮刺玉蘭小夾襖，圍著配套的緄銀邊昭君套，鑲玉的鏤花雕銀琺瑯戴在指甲上，輕輕地撥著鑲銀手爐中的梅花香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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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羽也穿了件納絨金粉繡鳳凰錦緞披風，團在高腳桃花心木刻仕女高背椅上。“多謝您大冷天招待我們。”“這是什么話?不如去閣南的茶房喝茶吧，我昨天泡了些。”楊掌柜杏眼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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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來到茶房，轉過海棠石凍蕉葉圍屏，便是一整套素色脫釉瓷質茶具。“咦?這幾杯茶是什么時候泡的?”小羽好奇地指著幾杯綠色的龍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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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前天泡的。”楊掌柜手一歪，正泡的白茅針便流了出去，一點一點地鉆到小羽坐的繡墩上，吐著白氣。杯上拴著的忘憂結散落在地上，一時寂無聲，只有鎦金云龍獻壽文鼎散著一絲白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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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掌柜，您就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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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我泡的茶都在這里!”楊掌柜眸中閃過一絲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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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羽輕輕地晃動著瓷質白蓮紋茶盞，說道:“如果是前天泡的，隔夜的茶水會變色，會結出茶垢，但這些茶這么新鮮，是今日寅時泡的吧——楊掌柜，據您的貼身侍女講，您之前可沒有踏進茶房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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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我故意碰落珠子，就是想看看您用哪只手撿，而您下意識用了左手。金鎖非柔軟之物，唯一能與之抗衡的就是玉。”小羽指了指蘇掌柜頭上的玉釵，“況且，放舞衣的柜子那么脆弱，砸開不就行了，為什么非要撬開?顯然是不想損壞這珍貴之物。還有，夾竹桃的花汁有毒，涂在舞衣上便可輕易進入人體。那您為什么要趕在今早泡呢?茶具中的那個小刷子能把花汁均勻地涂在舞衣上，今天您泡茶，不正能掩飾茶刷為什么濕潤嗎?但您沒想過，一是泡茶的時間不符，二是您既然以前沒去過茶房，刷杯子干嗎?既向徐家報了仇，又以丟失之名把驚世之物占為己有，別再掩飾了，兇手就是你，楊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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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與徐嫣無冤無仇，殺她干嗎?“楊掌柜還在強撐。

　　“我聽說徐嫣的哥哥曾處死了一個犯了重罪的人，叫楊婉凝，是您的侄女吧?而且徐錦錦說，徐嫣死的前夜向您借過舞服。”說完，秦庾攜眾捕快一擁而上，押住楊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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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楊掌柜笑得衩掉鬢松，“她是我唯一的親人，自從她死了，我就發誓要徐家血債血償!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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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楊掌柜被押走，小羽低語:“保重，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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