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主神長清清創造三界,三界內外皆無對手,與三界共存亡。
從人間的寺廟到魔界的魔潭皆供奉著長清清的神位。
她在,三界存。
她死,三界亡。
千萬年后,主神長清清第一次去往人間歷劫。
不過月余便重歸神界,眾仙神守在神歸臺等待主神歸來。
“恭迎主神歷劫歸來!”
哪怕是天君也是要對長清清行三拜九叩之禮。
長清清并未久留,直接前往紅月閣。
月老站在門口慈祥的眼神看著到來的長清清。
“恭迎主神歷劫歸來啊!”月老撫摸著花白的胡須,兩人一起進了紅月閣,閣中種著世間最早樹之一——紅月樹。
創世初期,長清清從人間隨意點了幾人成為始神,但并非每一位都是忠心不二,心懷三界。
留到最后的始神便只有月老,紅月樹是他從人間得來的樹苗,受著神氣滋養,很快成為世間最為神圣的樹。
人間月老廟中年輕男女求姻緣便是將想要的姻緣掛在紅月樹之上,祈求月老能看到她們的虔誠之心,賜一段良緣。
長清清怎么也探不到歷劫那一世她在人間的姻緣。
“主神可是在找姻緣?”
“正是。”
“不用看啦……”月老手中多了一份卷宗,是長清清的劫卷,關于情愛只字未提。
“這是為何?”
“主神吶~情愛最傷人”月老摸著那花白的胡須,感嘆萬千。
“這數千萬年來,不少神仙歷劫歸來都會沉溺在人間情愛中無法自拔,愛而不得,最后落得灰飛煙滅啊……”
月老看著紅月樹,眼里皆是可惜,他們誰不是天界中的佼佼者,卻都因情愛而迷失自我,于凡人來說,情愛能帶來喜樂,于神來說便是一場劫難。
“月老,我遇見了一個人。”長清清望著紅月樹,思緒追向北朝那一日……
“哦?”
“在北朝時,我死于一場戰亂之中,街道橫尸遍野,我身受重傷,命不久矣”
“和這場劫說永別的那一刻一位敵國將軍朝我走來,似要救我,我卻沒了最后一口氣。”長清清有些失笑,沒想到人間走一遭竟在得救前一刻沒了氣息。
“靈魂離開肉體時,我見他的著裝并非北朝人士,更像南國人,他極力尋找還尚存生息之人,似要挽救,可這些人卻不是南國人。”
“可是主神也動了凡心?”
“我想去人界了解了解他。”
“去了一趟人界,主神倒是有了情根。”月老表情不似之前那班慈祥,倒嚴肅起來。
“若我去了人界,月老可否將紅線借我一用?”
“不可,主神啊……人神殊途,您是創世神,得到總會失去,您與他不會善終的……”
“我再去歷一次劫不就行了?”
“主神可是忘了您撒的第一粒種子生長在北朝,您歷劫只能在北朝,而他只會在南國……”
見長清清如此堅定,月老沒再多言,誰又真的聽得進去呢?她是主神,她很清楚自己的使命,多說便也無益了。
“不如……您去孟婆那兒問問?她那兒倒是可以看到您心悅之人的前世今生還有他的畢生心愿。”
“好,那我先告辭了。”
“恭送主神!”
地府——
“你就是孟婆?”長清清來時,孟婆正在給亡靈準備湯藥,八位分身一起忙碌。
“正是老朽……”
長清清施法,周圍的一切猛地靜止,分身也都化作雪花。
“聽聞您這兒能看前世?”
“正是。”
“我要看他的。”長清清出示一男子的虛像。
“老朽記得他,數萬年輪回了十次,這輩子是最后一次~”
“為何?”
“前九次每次到這兒他都只有一句:來世,我必定平定戰亂,保我南國世代太平,但……每一世他都是將軍,每一次都守不住南國,他不知道這是他的命格啊……”孟婆無奈搖頭,命是注定的,每次來孟婆會把最猛的湯藥讓他服下,忘記心中的執念,怎料執念可比這湯藥猛多了……
孟婆端詳著眼前的女子,一襲白衣,仙氣縈繞。
“渡我過奈何,我想去看看這命格是否不能改變。”
“仙使,老朽不能渡您。”
“為何?我不過是區區仙娥,給我一碗孟婆湯讓我入凡塵有何不可?”
“老朽不渡神明。”
“你認錯了,我不是你說的神明……”
“老朽不會認錯,您還是回去吧,您掌控萬事萬物,世間生死,還有哪里不滿意呢?”
“他的每一世都在為了一方疆土而死亡,我想去他身邊,至少到最后不至于沒人給他收尸。”
“難道我就不能許他一生嗎?”
孟婆有些心軟。
“哎,也罷,這奈何橋邊總有那么多的虐戀情深……”孟婆慢悠悠的搖頭。
她的手上多了一瓶藥水。
“這是數萬年來走過奈何橋舍不得愛人而留下的眼淚,沉在忘憂河中,受人間彌留的愛意滋養千年。”
“主神服下它,您便可以許他一生。”
長清清接過藥水,準備一口服下。
“但……”
“但什么?”
“但彌留之際的愛意亦是怨氣,您未來就算名正言順的去了他身邊,也未必有善果,并且您的神時會被封印。”
“可有解開之法?”
“亦有,人間有一處奈何湖,您的心頭血可打開天界之門,便可解開封印”
“但……”
“若要解開封印,此生,就算有來世,他人生每一頁都會自動抹除你的記憶和存在。天界之門打開之時,他便會永生忘記你,不管您做什么永遠不會對您心動……”
“您真的愿意嗎?”
長清清沒有回答,將藥水一飲而盡。
“我……會失憶嗎?”
“您是創世神,自然不會,既然您想嫁予他,便投以國公府嫡女吧,倘若將來要嫁予他也必然是正室。”
長清清沒有猶豫,徑直走上了奈何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