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義看了一眼于公公,這個閹人看來已經做出選擇了。
“看朕竟然懷舊起來,讓愛卿為難了吧!朕沒有別的意思,陳墨此去不過是走上仕途的一個捷徑,有朕為他保駕護航,還有你們兄弟二人助他左右,以后這東壤還要你們陳家一門忠烈開江守國,朕怎么舍得讓天下的百姓寒心呢?愛卿退下吧!邊城的事情交給更年輕的人去打拼,你只管坐守定都,操持好接下來的婚禮。”
“是,臣告退。”
“于公公去送送愛卿,后殿就不用去了。”
待兩人都離去后,趙承義拿過旁邊一個空白的折子在上面寫了什么東西,叫來一旁的小德子送去五皇子的謙世宮。
陳孺隨著于公公向著宮門的方向走著,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要先開口說話的意思,在看到從御書房離去的小德子時,兩人都是輕輕的松了一口氣。
“剛才于公公說的那位大人可是柒影先生?”
小德子離去的方向是后面皇子居住的地方,除去不受待見的太子、遠在邊關的二皇子、候在后殿的九皇子和在云閑王府的十一皇子,所有成年的皇子中也就只有那位住在謙世宮的五皇子。
看來趙承義已經不信任眼前的于公公了,而那位九皇子就是趙承義最后賭注的籌碼。
柒影,或者說柒影背后的那個人已經向著皇室伸手了。
這個時候急切的隨便派個人去邊城,不問后果、擾亂軍心。難道是二皇子,可是……以二皇子的年紀和閱歷怎么能動搖趙承義的決心呢?
就算他的時日無多,想在自己還手握大權的時候確定下一任儲君,五皇子也不是最佳的人選。
“看來大人說的不錯,陳家果然知道一二。”
就在陳孺理清思路的時候,于公公已經收起眼里的驚訝,確認四處無人之后肯定的和陳孺說道。
“大人說了,如果你沒有猜到是他,就算你同意加入我們的陣營,最后也只會保全你們的性命罷了。”
于公公滿意的看著面前后退一步表情嚴肅的陳孺,仿佛已經幻想到以后自己在眾人面前是何等的風光。
他清了清嗓子,“將軍也不必緊張,大人說了,如果你猜到是他,就把一些重要的秘密說于你聽。還會讓你去做一些關鍵的事情,以后也是前途無量手握重權之人,絕不是現在靠著父輩余輝度日之輩。”
于公公狀似無意的看了一眼丞相府的方向,伸出手示意陳孺跟在后面。
陳孺連忙低頭跟上,一臉誠懇。
“將軍可在今夜子時在城外三里的廣賢莊去找人,柒影大人就在那里,如果將軍通過了柒影大人留下的第二個考驗,那我們就是真正的自己人了。當你了解了這個世界的全部時,你就知道今天這個決定有多正確。日后等將軍有所成就,還請不要忘了老奴今日的提點。”
時辰以快到正午,陽光把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影在地上,走在前面的于公公并沒有發現身旁身后之人的影子已經變了形狀。
只見陳孺抬首直視走在前面的于公公,嘴角輕笑,哪里還有對眼前之人一點的感激之情。
“將軍要是不放心,大人說了,您可以帶著陳墨一同前去,有些事情更方便解釋清楚。”
兩人的身影在宮門前停下來,于公公回身讓出位置,陳孺趕忙低下頭雙手抱拳,“多謝于公公今日在皇上面前為末將說話,感激不盡。他日有需要的地方,但說無妨。”
于公公點頭表示知道了,沒有多余的話語,兩人轉身向著各自的目的行去。
他們都明白,對于剛剛的談話,一切的結果都要看今夜的變化。
此時的二人也不過是相互試探對方的底細,相較于陳孺的淡定,于公公是大吃一驚的。
從今日陳孺種種的表現已經說明了,他們陳家是知道柒影大人說的那個世界的,那之前過往的低調行事就像極了要脫離塵世束縛的枷鎖。
要是這么說的話,自己想要的位置就更有把握了。
去他的修仙,去他的長壽。
只要能得到她就知足了。
“柔兒,你一定要等著我。柒影大人已經向我承若,只要我幫助他扶持十三皇子登基,他就可以幫我恢復男兒之身。“我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和你在一起”柔兒說的這些話這么多年我一直都沒有忘記,最多三月,你再忍一忍,一定要等著我。這大好河山你我共同欣賞,再生下一雙孩兒,是何等的快活。”
于公公收回自己看向宮羽的視線,低頭拿出柒影給他的瓷瓶。大人說過里面就是可以讓他重回男兒之身的第一棵丹藥,如果想拿到第二顆、第三棵,首先就要把陳家兄弟納入麾下。
眼下陳家陳建被九皇子挑了去,只剩下長子陳孺和三子陳墨。
大人說了,特殊血脈之人屬陳墨最濃,萬不可掉以輕心。
這種成天地造化出生的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機緣。
更何況還是一門三杰。
就算現在已經失了其中一人,只要剩下兩個人有所準備都是不好對付的。
突然冒出一個九皇子在邊上虎視眈眈,還有那個什么血魂珠,自己要怎么想辦法阻止呢?
這么一想,于公公覺得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要抓緊時間完成柒影給的任務,現在應該去弄清楚趙承義給五皇子趙言謙的是什么。
在走到宮墻一處陰影的地方,一個飛身消失在了原地。
御書房后殿。
趙承義坐在上首,趙先真站在中間,自從趙承義進到后殿,兩父子就沒有說過話。
趙先真只是笑看著趙承義,一點都沒有皇子見到父皇的自覺,請安都做的很敷衍。
咳!咳!咳!
幾聲咳嗽聲打斷了室內的寂靜,趙承義抬手掩住反有血絲的唇角,拿出袖子里的一個瓷瓶,打開就往嘴巴里面到,也不管應該要吃多少棵。
過了一會兒,才堪堪止住咳嗽,表情還是之前嚴肅的樣子,只是看向趙先真的眼神越加清冷了幾分。
如果不是因為咳嗽時間過長導致沙啞的嗓音,一切都像似沒有發生過似的。
“邊關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本尊當然知道。”趙先真開口說道。語氣傲慢,和昨天判若兩人。
他幾步走到趙承義的面前,伸手打斷趙承義想要出口訓斥的話,手指在其額頭輕輕一點,趙承義整個人愣愣的定在原地,只有雙眼驚恐的看著自己的這個九兒子。
“你不必驚恐,本尊不會害你的。畢竟你的血一點都不好聞,你自己都沒注意到吧!在你的靈魂深處有一道禁制,處則必死,還是死無全尸的那種。”
趙先真一臉天真的說著傷害最大的話。
一個皇帝,還是一個一心想長生的皇帝,最不喜的也就是這誅心的話語了吧!
此時的趙承義只能用力的轉動著他唯一可以活動的眼珠。
如果眼睛可以說話的話,那一定是在求解。
“呵呵!你可別這么看著本尊,我對你沒興趣。不過看在你這兩日表現不錯的份上,本尊就多和你說幾句。”
“你的幾個好兒子,可沒幾個是你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