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紹宸的一只大手覆蓋了韓孟殊的半邊臉。另一只手攬在她的腰間，不讓她有絲毫的退縮。

　　“殊兒，我知道我應該給你更多的時間，讓你知道我這個太子的身份不是我自己想要爭取的。只是因為我是父皇唯一的兒子，自打出生就被立為了太子。可是我已經等不及了。”

　　秦紹宸把韓孟殊推著向后走了兩步，直到韓孟殊的后背抵在了假山石上才停下。

　　假山上凸起的石塊咯到了韓孟殊，這也讓她清醒了許多。秦紹宸握住她的雙手，繼續說下去。

　　“我的父皇有三十二位位妃子。她們等級不同，容貌各異。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家世都足夠顯赫。

　　父皇說他并不是被這些女子的美貌所迷惑，而是為了平衡前朝與后宮多方的勢力，唯有我的母后才是他心中摯愛。

　　可是我的母后在我三歲的時候就病故了。在那之前，我已經有了五位皇姐。

　　父皇一邊對母后悲痛懷念，一邊還能夠和別的妃子們生些公主出來。

　　五歲那年，我被一個新進宮來的小太監帶到了一處廢棄的宮殿，然后被推下了枯井當中。”

　　韓孟殊被秦紹宸握著的手輾轉了一下，反握住他的。雖然知道最后沒事，畢竟秦紹宸此刻就在她的眼前。

　　可韓孟殊的心還是像被攥了一下的窒息和心疼。

　　秦紹宸艱澀的笑了一下。

　　“北漠的艱苦讓我看清楚，像陰毒陰冷的毒蛇一樣，隨時隨地躲在暗處想給我致命襲擊的從來都是那些在我面前永遠是畢恭畢敬的人。

　　沒有人希望我平安長大，也沒有人希望我一直住在東宮。”

　　正嘉十七年，父皇含著眼淚把我送到犬戎人的手里。他告訴我一定會盡快接我回朝，然后就和他當年最為寵愛的妃子進了皇宮。

　　后來我才明白，我也是父皇權衡之后的決定。

　　母后是，我也是。我們都是父皇平衡朝政的棋子。

　　母后她一邊深愛著自己的丈夫，深愛著自己不是平常人而是一國之君的夫君。還要忍受他不停的和別的女人生孩子。

　　如不是父皇只得了我這一個兒子，想來太子之位也不會落在我的身上。”

　　秦紹宸的言語很平淡，韓孟殊卻聽得悲涼。這就是他從小生活著的環境嗎？似乎并不比她和錢老道來的自在啊。

　　“此生我不會把我的妻子和孩子用來平衡哪一方的勢力，更不會讓我的夫人凄涼的等著我去和別的女人剩下子嗣。或者我沒有雄霸天下的魄力和時運，但是我一定守護著妻兒終老。”

　　“可是，你看。”秦紹宸展開雙臂，把他整個人都展示再韓孟殊的面前。

　　“如今的我一無所有。”

　　“你還有北境，還有這么多歸附于你的官員和將士。”你還有我。韓孟殊想要安慰他，想要給他鼓勵。

　　“人常說，起起落落才能看清前路。殊兒。”

　　秦紹宸抓起韓孟殊的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那里面是砰砰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我的前路只有你。我的心里也只有你。我不想讓任何人成為我的太子妃。我也不想去權衡所謂的利益和局勢。那些與我而言都不如一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