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氣氛在蔓延，林野握著茶杯的手僵硬在桌旁，牛哲華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他真的不知道，只是隨意的問了一句話，竟然就擊碎了人家的自尊……
楊家的客卿，這么老實的嗎？
其實他也是錯怪李煌了，對于李煌來說，星槽的多寡根本沒有必要去撒謊，畢竟只要亮出來，隨便數數就行，若是在此時撒謊，今后被輕易識破牛皮的話，那才是丟掉了尊嚴。
只是李煌以正常人的思維想事情，卻不知道，牛哲華他不是正常人啊！
于是就落入了顯而易見的套路之中，終日大雁，最后竟然被一只雞給啄瞎了眼。
恩，
當然，
開啟了三十六星槽的牛哲華，說他是雞就有些瞧不起人了，最起碼也是……一只自由徜徉在群山之中的山雞？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李煌臉色一黑，你這道歉還不如不道，這一副對待弱者的口吻是怎么回事？九個星槽已經滿了八個的我，需要你這個剛入門的家伙來同情？
“呵呵，不要在意這些小事，我也未曾責怪于你。”
當然，無論心里再如何吐槽，該有的風度還是要有的。內心買賣皮，表面笑嘻嘻，都是基本操作。
“呼……”
氣氛逐漸回暖，胖子深吸了口氣，連連點頭奉承道：“老哥能想的這么開，也是一件好事。”
林野的心中似乎響起了‘打爆球！’的BGM，李煌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漆黑。
就像是一柄尖銳的刀子，插在了他的胸口，狠狠地攪拌了一下！
“呃……”
牛哲華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為何就林野附體，說話變的如此毒舌，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趕忙擺手，“老哥你別誤會啊，我真的不是瞧不起你！”
‘錘爆球！’
“這真是說不清了嗨！怎么就越解釋越亂呢！”
牛哲華拍桌而起，驚的李煌差點向后仰躺下去，“我相信老哥你，即便是只有九個星槽，也能走出一條強者的道路！”
‘垮塌球！’
“林兄……”
牛哲華輕輕地拍了自己的胖臉一下，苦著臉對林野發起了求救。
十字青筋都出來了，隔著一張桌子，都能看到青筋直跳，林野忍住心中的笑意，沖著胖子說道：“加油，五殺近在眼前。”
“什么五殺？林兄你在說些什么玩意兒？”
牛哲華此時的腦子有些混亂，低聲道：“我只是想要讓李老哥不要為此傷心罷了，畢竟星槽數量的多少，真的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說到這里，胖子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明智的閉上了嘴。
可此時為時已晚。
嘹亮中帶著激昂的BGM在心中唱響，‘噴！他！！球！！！’
牛逼！
林野的心中只剩下了這一個念頭，別問，問就是胖子牛逼！
李煌緊緊地盯著牛哲華，嘴角瘋狂地抽搐著，終是擠出來一絲笑意，咬牙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消遣我呢？”
“沒有！”
牛哲華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他跟對方又無冤無仇，干嘛消遣人家啊！又沒有什么好處！
“那你還一直說一直說！”
李煌的聲調拔高了幾度，表情已經有些猙獰。
就沒有見過這種逗比啊！我是那種在意自己有多少星槽的人嗎！我是那種比人家星槽數量少，就瘋狂嫉妒的人嗎！我是那種聽了別人幾句勸慰的話，就被擊碎窗紙心的人嗎！
顯然不是！
“二位剛剛到達忘憂城，而再過幾日，鄉試在即，還是多休息一二，我就不在此打攪了。”
李煌說著起身，拱手告辭，“山不轉水轉，今后見面的次數還會有，二位不必相送。”
他要回去舔舐一下受到了傷害的心靈了，要不然的話，十天半個月都緩不過勁兒來。
已經多久沒有被如此對待過了？在忘憂城楊家這么多年，說句養尊處優一點都不為過，又如何有人敢在他面前囂張？
不巧，今日就撞上了。
等對方離開后，牛哲華神色古怪，“林兄，咱們要不要跑路？”
“忘憂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暫且不提這些，單說楊家的勢力，想要對付你的話，你覺著逃去什么地方才會安全？”
“什么你啊我的！”
牛哲華義正辭嚴的擺了擺手，認真的糾正道：“生分了啊！是咱才對！”
林野起身，向房間走去，并不想理會這個牛皮膏藥。
“哎哎！林兄你別走啊！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
院外，已經離開了很遠的李煌突然停下腳步，對身后跟隨的其中一個壯漢道：“去轉告大公子。”
“請李先生吩咐。”
“告訴大公子，那兩人不堪重用，莫要多花費心思了。”
“是，李先生。”
壯漢離去后，另外一人有些遲疑的問道：“李先生，那兩人并非異者？”
他們沒有跟著進去，自然不知場間的攀談內容。
“那個胖子是異者，但只收服了一只鬼魂能力，太弱，哪怕是供奉起來，也沒有多大的培養價值。”
李煌滿面嚴肅，似乎有種刻意講給這人聽的意思，“你應當知曉，每多培養一個異者，楊家需要耗費多少心血，我雖然渴求楊家的異者越來越多，我的同道中人每多一個，我也有個可以探討的同伴，但咱們也不能為了培養異者而培養，不注重質量的話，就本末倒置了。”
話是這么說，可他的心里卻是轉著別的小九九。
笑話！
對方可是開啟了二十個星槽的狠人！若是真的被楊家招攬過來，他李煌還怎么混？以后等那人成長起來之后，自己是不是要稱呼對方一句‘先生’了？
就算嬸嬸能忍，隔壁他王叔也忍不了啊！
外表柔和似乎從來都不會生氣的李煌，其實在內心之中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雖然不至于睚眥必報，但事關自身利益的時候，卻從來都不含糊。
這也是如此這些年下來，他在楊家的地位愈發穩固的原因，善于經營自己，這種人無論在何時何地，只要給他個機會，就不會混的多差。
李煌雙手倒背在身后，四十五度角仰頭望天，嘆息著搖頭，“身為客卿，我絕對不允許楊家有濫竽充數之異者！”
身后的壯漢頓時滿面崇拜，眼中的敬佩愈發的多了。
李先生，
講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