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再也沒空搭理金山，一回去就迫不及待去逼鳴禪吃退風散。
金山找了個角落，鼎爐落地，塵土飛揚。
只是四周草木叢生，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我幫你師父逼毒。你自己收拾庭院！”
錦繡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師父，保重身體啊，可別累著……”
金山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金山渾身骨骼嘎嘣做響，渾身無處不痛楚。
“大和尚，老子又做錯了什么事……”
整個寺廟再無第二個人的聲音，除了金山的哀嚎聲。
“天黑之前，把院子里的樹砍光……”
鳴禪的聲音冷冷傳來，金山也不再感到疼痛。
“什么狗屁師父，只會使陰謀詭計……”
“對師父不敬，再罰三柱香！”
金山本要抵抗，手腳以變態的角度倒立，只有頭顱不曾動過位置，依然惡狠狠地瞪著遠方。
“還不認錯……”
錦繡出來當和事佬。
痛楚感越發強烈，金山死死撐著，死不認錯。
“發什么邪火，你想害死他啊！”
錦繡終于出手了，再不出手，金山恐怕要傷了本源。
其實鳴禪要讓金山承受脫胎換骨之苦，自己也要付出極大的發力，錦繡阻止了他，金山自然就不疼了。
金山終于松了口氣，鳴禪一旦發起狠來，他也害怕，這哪里是懲罰，這分明是往死里折騰。
金山左右開弓，很快收割整個院里面的草木，碼成一垛一垛，這是煉裝備的柴火。
金山賭氣，故意敲得叮當響。
“鳴禪，何苦一回來就折騰金山，沒有他，那里來的退風散，沒有退風散，你能壓制妖氣到幾時？”
“你可知道他是如何得到這瓶退風散的？”
錦繡其實已經猜到了，無非是偷來的，只是丹鼎派的人欺人太甚，不如此，根本得不到這瓶丹藥。
“你知道我的出身，那幫打鐵的，不可能賣給我任何東西…”
“可偷盜，就是不行……”
“好………好，我會教導他，他只是個孩子，也是好心好意，你也別太不近人情了！”
“不吃，不吃，拿走！”
鳴禪一推瓷瓶，堅決不肯吃退風散。
“好，不吃就不吃……”
錦繡拿了瓷瓶，頭也不回，往外走。
本指望鳴禪回心轉意，可鳴禪只是低頭念經。
“金山，和尚不領你的情！”
錦繡向金山使了個眼色。
“和尚怒你偷盜，你別放在心上，看我怎么收拾他！”
金山嘿嘿一笑，有錦繡幫著自己，這下日子就好過多了。
“這是什么？”
錦繡見地上有一個似圓非圓的東西。
“齒輪！”
“我去做點湯，也給你一碗！”
“那怎么好意思，師娘做湯，我一定要嘗嘗！”
久違的炊煙裊裊，凈業寺該有十年不曾有過煙火氣。
“鳴禪，別端著了，出來喝湯！”
鳴禪思前想后，也許自己真的做的有些過了，不過他并不后悔，偷盜，是佛門戒律，犯錯就得受罰。
“湯不錯！”
鳴禪喝了一碗，贊不絕口。
金山也沒想到，平時文文弱弱的錦繡，也會這一手。
“你在湯里放了什么？”
鳴禪突然覺得虛火升騰，不敢怠慢，盤膝運功，聚精會神。
“誰叫你不識好人心，苦頭還是要吃的！”
錦繡終于讓鳴禪吃下去了退風散。
金山看得可樂，就喜歡看錦繡折騰鳴禪。
“師娘，這是什么好東西，為什么我沒事？”
“我把一瓶退風散都放到了鳴禪的碗里！”
鳴禪聽后大驚，這回不敢大意。
他面露痛苦之色，藥力太猛，容不得一絲放松，搞得不好，容易氣攻命門，雖然不至于死人，但吃點苦頭是難免的，搞不好修為大減，身體虛弱。
“師娘，我吃好了。”
這么好的二人世界，不能當電燈泡，還是去磨齒輪要緊。
加上錦繡這么一折騰，自己氣也消了大半。
叮叮當當，配合鳴禪的經文聲，一點也不和諧。
“糊涂……你以為我僅僅因為他偷盜，就要如此罰他？
他不聽我言，偏偏要與人起爭紛，禍事將近矣。”
“躲不了就不躲，你一日妖氣不去，實力便難復原，沒有實力，如何度過此劫？”
鳴禪雙手合十，他也不是固執己見，算是接受了錦繡的說法。
“或許，你不該限制金山用法術，否則也能添一分助力。”
“不可，此子殺心太盛，戾氣太重，一旦開了殺戒，恐收不住，萬萬不可！”
“佛門就是麻煩，不如讓他入我道門，我很欣賞這個小子！”
“不行。他是我的功課。”
“小氣……”
鳴禪閉目，又開始念經，如今妖氣盡去，妥妥的龍虎鏡，才算真正人仙。
禪唱聲響徹整個凈業寺，金山最舒服，一邊打鐵，一邊修為就在提升。
整整旬日，金山總算是做好了第一件武器裝備，但都是零件。
用得時候，再組裝，十分方便。
錦繡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這些東西看著粗糙笨重，尋常人仙未必能扛得動，用做兵器，也太雞肋。
“金山真是頑皮！”
金山也不在意，讓錦繡去猜去吧，這東西，只有關鍵時刻才能起作用。
雖然不能讓人知道自己會法術，不代表金山就會真的不用法術。
擦邊球，還是要打得，壺天之術，只好拿來當空間戒指用了，耳朵洞，肚臍眼，所有小洞洞都能裝東西。
“師娘，放我下山去一趟。缺點鐵塊什么的……”
“不要再耍小聰明，戒律不可再犯，否則我也保不住你，到時候你就別想離開凈業寺半步！”
“知道，知道……”
金山要下山找一塊磁鐵，很大塊磁鐵。
待下了山來，本以為自己一身和尚打扮，平民會禮讓三分。
可是問了幾個人，對于什么磁石，完全不知所云，看見和尚也都躲得遠遠的。
這時，路過一處鐵匠鋪，并不是丹鼎派的那一家，這一家就是打點農具，刀劍，都是凡人而已。
“施主，可有磁石販賣？”
“啥東西，沒聽說過，買石頭去匠作司，此處沒有！”
匠作司？
所謂錢能通神，上次偷了員外一袋子金葉子，正好派上用場。
匠作司是朝廷衙門，只因鹽鐵都是官辦，平民不能私采礦山，所處金銀銅鐵，主要用來鑄造錢幣，兵器，鎧甲，余下的才流入民間，賣給鐵匠鋪，價格昂貴。
“買什么石頭？”
“可有磁石，就是黑乎乎的那種鐵礦，多雜有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