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界偏僻的五進大院,正適合他們隱藏。
這個特意挑選的宅院周圍少有正常人家,基本上要么是鰥寡孤獨,要么就是老弱病殘,沒有一點威脅。
得益于某人的記憶,宋巳很輕松就找到了暗門。
推開暗門的瞬間,得自采花賊身上的迷煙就被他一股腦的拋了進去。
不等里面的人反應過來,迅速抽身,然后把提前準備好的門閂橫亙在密室前。
一瞬間,迷煙四處侵襲,把整個地窖整的煙霧繚繞。
“我可真是太貼心了。”宋巳打了打身上的泥土。
沒多久,里面的人的叫罵聲就隱隱約約集中在了暗門附近,話語里滿是對宋巳的詛咒。
得知有人侵入,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循著幾條地道逃生,可誰知跑了過去才看到,洞口坍塌,還有巨石封路。
這就算了,眼尖的還看到泥土里夾雜著藍汪汪的毒針暗器,一時間他們打消了從地道挖出去的想法。
回到地窖才發現,這缺德的不僅干塌了他們的逃生地道,還鬼賊的堵死了他們的通風口。
一瞬間,迷煙徹底消散不去了,身子弱的沒抽兩口就顫顫的倒在了地上,只剩那些個身體強健,抵抗力強大的家伙還在勉力撞門。
可惜啊,早在準備這個地窖的時候,他們就考慮好了被人發現的可能。
所以地窖暗門做的是極為堅實,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好給他們留出從地道逃生的時間。
現如今,也不知道在這種地道全被堵死,只剩下暗門這一個出入口的時候,他們會不會后悔把工程做的太仔細用心。
宋巳在外面看著時間,距扔迷煙進去時已經過了有小半個時辰。
其實,撞門的聲音在一炷香前就停了,為了穩妥,他才多等了那么一炷香。
取下門閂,旋轉的暗門竟然有些推不動,使了個狠勁,才把那些個直到暈倒都不愿意束手就擒的家伙給推倒。
空氣開始流動,宋巳像是勾魂的惡鬼,一個接著一個把他們從地窖里拖了出來。
浸了水的麻繩,像綁螃蟹一樣把他們一個個的五花大綁之后,吊在了房梁上,一時間,好好的五進宅院,不仔細看還以為變成了鬧鬼的義莊。
把門口收拾干凈,眼見里面的迷煙也跑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四下無人,宋巳干脆不再偽裝正常人,就那么停止了胸腔的起伏。
再往里,一個個破布爛衫但是腦滿腸肥的乞丐歪七扭八的交疊在一起。
看看他們的脈搏,估計沒有個把時辰根本不會想來,干脆先不管他們。
童子和成年人的抵抗力是不同的,所以當務之急是要先把孩子們給轉移出去。
他來的還算及時,這一批沒有哪個孩子遭受折磨。只是看起來餓的有些面黃肌瘦。
四十七個孩子,意味著四十七個家庭正在傷心欲絕,這還不過是他們一周多的成果。
惡狠狠的一跺腳,再綁起來人的時候,行動不免更加粗暴了些,浸水麻繩死死的勒住周身關節,令人根本掙扎不得。
唰~
彎腰提人的瞬間,一把刀劃過空氣,徑直朝著宋巳的后背砍來,看來時,刀光如電,赫赫生威。
怒喝聲起,震聲如雷,聲勢極為駭人,可惜,即使是面對這群被迷暈的家伙,宋巳依舊沒有放松警惕。
跳步拉開,此人一臉黑泥,想來是把口鼻埋進了泥土,這才稍稍躲過了迷煙的侵襲。
看架勢,一把寒刃雙面開槽,刀尖點地,眼神兇惡且沒有絲毫慌亂,呼吸悠長,想來功夫有成,也不知是怎么和這群下三濫的拍花子混到了一起。
說起來三教九流,綠林豪杰,打家劫舍,為禍一方,不論哪個行當,但凡是個翹楚在江湖上都有他們相應的地位。
獨獨采花大盜和拍花子的除外,他們一個淫人妻女,一個拐人心肝,這兩種人不管是在江湖上還是被抓進監牢里,都是被人唾棄的對象。
像面前這人一身功夫,想來不管是落草為寇還是做江洋大盜,未嘗不能闖出赫赫威名。
卻不知怎地如此自甘墮落,偏做了這讓人唾棄的拍花子。
思覺這其中定有蹊蹺,宋巳果斷開眼看因緣。
好家伙,此人全身上下,盡皆黑紅,簡直就像十世惡人,罪無可恕。
所有因緣線的另一端,盡皆鑲在一條由因緣線匯成的黑蛇之上,寸長獠牙,毒涎駭人。
這家伙,不遭天譴都是老天沒眼,探明了根腳,宋巳當即欺身上前,緊貼著刀刃一拳砸在了他的心口。
眼見一招建功,哪還有得饒人處且饒人,拳肘齊加,心口,喉嚨,眼眶,下體,狂風驟雨的打擊一股腦的向對面襲去。
一招失了先機,他根本來不及反擊,只勉力護著要命的部位,一言不發,終于找到機會一刀將宋巳逼退。
兩股戰戰,臉頰抽搐,到底是沒能完全擋下宋巳不講道理的陰招。
站定,幾息之后,咬牙忍住疼痛,壓低了身子,拖刀就要直沖。
“誒,小心。”
“啊~”刀客抬起腳,刀尖微挑,一顆核桃大的鐵蒺藜哐當一聲砸在墻上滑落地面。
再一看地上,密密麻麻的鐵蒺藜虎視眈眈。
“卑鄙!小人!”
惡鬼面具下,宋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原來會說話啊。
我告訴你,多讀點書吧,這不叫卑鄙,這叫兵者詭道。”
話音未落,一塊青磚就飛了出去。
只可惜刀客太過警惕,一刀劃過,青磚盡碎,最終還是沒能建功。
宋巳也不失望,遠遠的看著刀客,面具后堆出一抹壞笑,讓開身子,身后一疊青磚極為喜人。
咻咻咻~
嘭嘭嘭~
在一身氣力的支持下,宋巳發動疾風驟雨般的襲擊,可惜無奈,對面刀客的刀法委實厲害,瓢潑不進,一瞬間整個地窖口磚沫紛飛,擋人視線。
咻~
刀客只以為又是一塊青磚,砍了上去才發現手感不對,一瞬間,漫天遍地的石灰覆蓋了他的全身,過于專注的眼睛瞬間針扎一樣。
“卑鄙,使用這種下三濫手段你就不會覺得羞恥么。”
為防宋巳突襲,一把刀似穿花蝴蝶,將他全身遮擋起來,到底是有上限的人,終究會有疏漏。
宋巳竄到他身后,一磚撂倒,“說了多少次了,這叫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