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白的東西和你相比都成了黑墨水而自慚形穢……」
「你是我溫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帶著陽光味道的襯衫,日復一日的夢想。」
一個大晴天,風和日麗。
識月來到劇院,獨自享受著她喜歡的《戀愛的犀牛》帶給她的狂歡。她喜歡的那個男主角聲色硬朗,時而是個愛而不得的情種,時而是個幼稚天真的孩子。縱使他千張面孔,每一寸也都只愛著同一個女孩。
識月依然一身湖藍,依然愛著話劇,依然沉浸在別人的愛情里,為別人的愛情而感動。
似乎劇院比家更能給她安全感,她坐在漆黑的臺下,臺上的聲舞詞情成為了她此時唯一能感受得到的色彩。
他們難過,她也跟著難過;他們笑著,她也淺淺笑了。
劇畢,她若有所思地走出劇院,腦海里縈繞著男女主四目相對,自然而然向對方吐露的臺詞,她期盼會有人能像男主角一樣把心掏出來送給她,就像世界上其他天真的姑娘一樣,期盼著誠心且熱烈的全心全意。
愛情對她來說,依舊是生命之中的最高幻想,她永遠愿意為愛獻出熱忱。
她只是忘了,一切都應該以擁有自我為前提。徐浩然和涂歡也忘了告訴她,或是像她一樣沒有發現癥結。
一切愛情的開始是深愛自己。
識月踩著路沿石,三心二意地逛著,慢慢飄回了依然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的家。她的房間透得進陽光,也透得進月光,只要她愿意,那些星星都會毫無保留地飛奔到她的眼眶。可惜這些從來都被她忽略,在她看來,沒有愛和陪伴的日子,就像那顆半死不活的小仙人球一樣無趣。
她最終沒有將那顆小仙人球放進行李箱,也從鑰匙扣中取下來那個月亮吊墜,她把它們淺埋在樓前院子里的那顆大樹旁邊,就像她從來沒有打算帶著太多回憶離開這座城市一樣。
繁華的鋼筋森林在她的眼里是不重樣的冰冷,疲倦洶涌而來的時候,從不過問任何人的意見。最初的理想再沒能帶來更多的快樂,在對自己失明后,也緊接著失去了發現的能力。
她離開了這座城市。
識月突然想去山谷上看星星,想和沉默的青山呆在一起,也可能是決意逃離熱鬧卻帶來寂寞的人群。
她應該仍不死心,繼續期待著在下一個地方,會有另一顆純粹的心在等待她的接近,最好是特殊時期會去熬紅糖姜茶的人,最好是一句想念就能放下手頭所有事來陪伴的人,最好是能夠承接所有壞脾氣的人,最好是無需多言就知道彼此在想什么的人......
她吹著山風,那些正在努力消化的不快樂的過往又不受控制飄了出來,她幻想著千萬種如果與倘若,又搖搖頭一笑了之。
她閉上眼,像是做了一場太久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