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一路疾馳,來到了鷂子山山洞里,發現自己已經來晚了。山洞里那些懷里抱著金子的四鄰們,都已經倒在了地上,面色發黑。
四叔連忙上前扶著一個人搖道:“滿子,快醒醒,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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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之后,治安署的那些人已經將地洞里的那些人全都轉移到芷軒堂了。薛飛一臉嚴肅,道:“秦鎮長,人數已經查點清楚了,共計有五十四人中毒,現在還沒有人死亡。”
秦鎮長點頭道:“辛苦薛隊長了。”
薛飛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何子儀上前來,抹了把額頭的汗水,道:“鎮長,這么多人我一個忙不過來啊,而且他們有幾人中毒頗深,我恐怕是無能為力啊。”
秦老爺道:“好,我知道了。”
說完對薛飛道:“我打算去縣上匯報楚縣長這事,這里就交給你盯著了。”
看著秦鎮長走個路還需要人扶著,薛飛道:“不如由我去吧,我年輕人,現在出發,明天天亮前就能趕到。”
秦慕言笑了一聲,道:“我倒是忘了,你是薛家的大少,你爹平日里也和楚縣長稱兄道弟也好,就由你去吧。”
薛飛招呼過來小玄,道:“我要回縣里一趟,你留在這里,負責指揮治安署的人幫助秦鎮長維持好秩序,尤其是這里的秩序,不要讓別人過來鬧,保護好何小姐的安全。”
小玄拍拍胸口,道:“老大,你放心,這里就交給我了。”
薛飛點頭,上前去和何子儀簡單的道別,就帶著幾人,星夜趕往浮水縣。
秦鎮長望著這里躺著的這么多人,莫名的發出了一聲嘆息。
一夜無話,那個地洞秦鎮長已經派人守住了,一是防止財寶失竊,另一個防止還有別人中毒。
一夜無話,第二天李云婉他們穿著正式,來到了鎮上私塾,來到學堂外面,莫老先生正在里面在說著什么,見了蕭生他們,眼睛一亮,朝他們招了招手。
蕭生第一個走進來,莫老先生笑道:“這位就是蕭生。”
所有趴在桌子上的學生一起起身,鞠躬道:“蕭夫子好!”
蕭生溫和的笑了笑,道:“大家請坐。”
隨即是李云婉和歐廣祿等人,令莫老先生奇怪的是,大家對李云婉這位女老師不僅沒有討厭,反而小臉上饒有興致。
實際上,李云婉的颯爽英姿,出現在他們面前,讓這些孩子感到莫名一震,原來女子也可以如此英武,而不像自己的母親或姐姐那樣針線女紅過一生。
但是李云婉卻敏銳的發現,這個學堂里沒有女孩的存在,她不禁疑惑的望向了莫老先生。
似乎是察覺到了李云婉目光中的疑惑,莫老先生露出了一絲苦笑,他不是迂腐之人,迂腐的是世人。
第一堂課是蕭生講的千字文,莫老先生在后面聽過一陣就出來了,對李云婉他們講道:“蕭生講的不錯,你們也要像他這樣子,我知道你們都是大學的學生,學富五車,但是要將知識傳遞給這些孩子,不僅需要方法,也需要耐心。”
歐廣祿驚喜道:“這么說我的算術課、小靈的音樂課、畢康的體育課、呂煥的美術課您老都同意了?”
原本老先生只是說考慮考慮,他們并沒有對此寄予厚望,但是沒想到.....
莫老先生笑呵呵道:“你們說的我都懂,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到我這個年紀當然知道你們是為了他們好,再阻止下去,你們該說我妒忌人才了。”
積雪消融,檐間滴滴答答,莫老先生轉身回屋去了,留下他們幾人神情興奮,再商量接下來這節課該由誰去上。
李云婉卻來到了莫先生的屋內,問道:“老先生,我怎么沒有在學堂內看到女孩?”
莫先生笑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不會以為是我不讓她們來吧?”
李云婉心中閃過很多念頭,最后問道:“老先生當年開始在這私塾里當夫子,不是這么想的吧?”
莫大眼中浮現一抹回憶之色,慢慢道:“人的思想都是慢慢變化的,當年的我,和如今的我已經大不一樣,見山仍是山,見水仍是水。”
李云婉驚愕道:“沒想到先生.....”
莫大擺擺手道:“學問只能越做越廣,而不能閉門造車,否則,遲早進入死胡同。”
李云婉眼神一亮,道:“那先生為何?”
莫大嘆氣道:“這知識探求無論對錯,但總得有人堅守,萬一走錯了,我們還能糾正回來,不至于自己的根最后都找不到了。”
李云婉面色一肅,朝莫老先生深深的鞠了一躬。
世間有易,知易行難。
莫大站起來道:“你說的,我也想過,正如你所說,中國很大,大到可以容納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思想。老子《道德經》中講過,禍兮福所伏,也許時隔千年,窺不破的反倒是我們這些老頑固了。”
李云婉上前扶著莫大,道:“您可不是老頑固,您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看的清楚。”
莫大拍拍她的手,道:“所以,我能從你你的眼中看到你心底的那份,你此時只是龍困淺灘,遲早會騰飛出去,不惜拋頭顱,灑熱血,拯救我們這個民族。”
李云婉沉默了一會,認真道:“老先生不會怪罪?”
莫大搖搖頭道:“當然不會,我之前也是名落孫山,這才想到回家來做個夫子,若是有在外為官,實現理想、發揮更大價值的機會,我怎么可能會放棄。”
緊接著他道:“若你真的有這樣的打算,還請盡早告知,我也好安排下去。”
李云婉道:“先生放心,一年半載的我們還能坐下去,這不是權宜之計,而是我已經考慮了很久要做的事。”
莫大道:“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