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孩子父親的事情告一段落,李智全身心投入工作,這時,艾晴打來電話:“小智哥哥,你怎么還不去復健?”
李智掛斷電話,現在只要涉及到“艾晴”,他就感覺腦子里一片混亂。
過了一會兒,孟慧佳打來電話:“李先生,還記得我提出的條件嗎?”
放下電話,李智感覺無奈,他已經放棄了的事情,為什么兩個外人要這么上心,但畢竟要對孟博士信守諾言,只好回醫院重新接受復健訓練。
因為中途停滯過一段時間,訓練變得更加辛苦而艱難。
一日,李智訓練中因為體力不支暈倒在地。醒來后,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獨自躺在病床上發呆。
艾晴敲門兒入:“小智哥哥,這是今天的豬蹄湯。”
艾晴剛從保溫杯里倒出一碗豬蹄湯,就被李智推到地上,湯碗碎裂的聲音響徹整間病房。
李智冷笑:“你每天給我做豬蹄湯是想暗示我還不如這些能走能跳的豬嗎?”
聽到李智這么說,艾晴端著豬蹄湯連忙搖頭:“我沒有,我只是想著以形補形。”
李智:“家里有阿姨做飯,你偏要給我煮湯,母親還一個勁兒夸你乖巧,我卻要忍受你的暗黑料理,你還真懂的討好你的小姨啊。”
李智指了指自己的左腿:“這是我自己的腿,我都已經放棄了,你還要用你小姨壓制我逼我復健,現在看我這樣,你是不是很過癮?”
艾晴眼中含著淚水,聲音嗚咽:“沒有,我是真的希望你快點好起來。”
她真的很討厭。
他真的很討厭她。
“不需要。”李智指著艾晴的肚子:“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艾晴忍不住流下眼淚,抽泣著走出了病房。
看到艾晴流淚的一瞬間,李智突然感到一陣心痛,他感到后悔,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一見到這丫頭,就哪里都看不順眼,就是想拿她撒氣?
自己平時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因著艾寧,他也不應該對她發火,可為什么一看到這丫頭就是忍不住厭惡她,想要對她發火呢?
艾晴哭哭啼啼走出病房,門口的孟慧佳已經怒不可遏。
她原本是來S市看望小艾的,小艾說要到醫院送豬蹄湯,兩人便一起來了。她不過在門口接了一個電話,就聽到房內李智的說話。
孟慧佳想要進去找李智理論,卻被艾晴攔住。
艾晴:“慧佳姐,不怪他,他只是忘記了喜歡我的事情。”
孟慧佳:“他實在太過分了!”
艾晴:“拜托了,慧佳姐。”
孟慧佳:“好吧,你衣服上濺了湯,你去衛生間洗一下吧。”
“好,那你等我一下。”艾晴朝前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向孟慧佳。
孟慧佳:“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什么時候沒做到過?”
艾晴放心地進了衛生間,孟慧佳則抓緊時間進了病房。
孟慧佳急步走到病床前,重重地扇了李智一個巴掌。
“孟博士?”
孟慧佳怒道:“當初小艾求我幫你的時候告訴我你是如何如何的好,想不到你竟然這樣對她!”
李智詫異:“小艾?求你?”
“不然你以為我憑什么把獨家授權給你?小艾求我的時候差點兒沒給我下跪,我真是替她不值。”
孟慧佳氣沖沖地出了病房,然后若無其事地拉著艾晴走了。她答應艾晴不告訴李智孩子的事情,可沒說不扇他一耳刮子出氣呀。
病房里,李智的腦子里還在回放著孟慧佳的話:
“不然你以為我憑什么把獨家授權給你?”
“小艾求我的時候差點兒沒給我下跪。”
難怪李明花了那么多功夫都是徒勞,他卻只見了孟慧佳一面就可以得到授權,難怪孟慧佳提出的條件是讓他繼續復健。
李明和鄭心婷都沒有搞定的人,艾晴是如何地乞求才打動了對方。
艾晴默默為他做了這么大的事情,卻從來沒對他說過。
他卻對她那么惡劣。
……
出院后,艾寧做主讓李智搬回了李家老宅。
從前艾晴總會圍在身邊轉悠,今天卻安靜極了,李智想,應該是因為那天他把她罵慘了,她現在不敢來找他了。
操控著輪椅來到廚房,就看到艾晴正跟著趙媽學習煲湯。
艾晴一邊記筆記,一邊念叨:“生姜6片,八果10顆……”
趙媽:“小艾,這些事情我做就行了,你回房間休息吧。”
艾晴:“沒事兒,趙媽,我閑著也是閑著,我按照美食視頻教學課程上做的東西不好吃,就只好來求教您了。”
李智想:這傻丫頭雖然是個“麻煩制造機”,卻也是真心實意地關心自己,他很后悔此前對她的態度。
艾晴轉身拿菜時,就看到李智在身后,問:“小智哥哥,你需要什么?”
李智正想說些道歉的話,可面對著艾晴,腦子里響起一個聲音:你很厭惡她,你很厭惡她……
李智感覺腦子亂成了一鍋粥,他害怕自己會像上次那樣控制不住出口傷人,只把一個音樂盒放到艾晴的手中,隨即操控了輪椅離開。
這是他昨晚在醫院附近散心路過一家小店時看到的,他希望用這個向艾晴道歉。
艾晴把音樂盒捧在手心,打開后,是一個小天使隨著歡快的音樂旋轉舞蹈。
她笑了。
……
李智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偏偏只有在面對艾晴的時候才會情緒失控,決定查明原因。
他詳細翻閱了自己的就診記錄,親自詢問了醫生病情,想要弄清楚他總感覺記憶混亂的原因,可是醫生根據檢查報告表示他并沒有腦部受傷的情況,或許是壓力產生的記憶力減退或錯覺。
……
艾晴正作客廳里看電視,這是一個展現催眠技術的綜藝節目,李智從客廳經過,無意間看了一眼電視機屏幕,感覺節目里的催眠大師似曾相識。
這個男人似乎曾經出現在他的病房,對他說過些什么。
李智記錄下綜藝節目里所介紹的這個催眠大師的信息,見到此人的一瞬,他立刻產生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催眠大師在病房里和他說話的場景再次浮現在腦中。
李智問:“請問,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催眠大師認出了李智,但畢竟是大師級人物,面色神態沒有那么容易讓人看出破綻,只淡然回答:“沒有。”